宰相府
被人惦記的夏芷檬昨晚卻一夜好眠,一覺起來,整個人容照人,麗更甚往昔,洗漱後,隨意用發帶束起秀發,披著外移步到窗前,推開窗子,眼底閃過一訝然。
昨晚竟然下了場雨,外頭院子裏無葉的桂花樹還有水珠滴落,晨風吹,帶來水氣。
涼中帶著點冷。
“姑娘,早晨風大,小心著涼,奴婢等下將窗子關了。”青婭拎著食盒走進屋,一眼就看到姑娘站在窗邊吹涼風,忍不住關心的嘮叨了一聲,然後將致的早膳擺放在桌上後,拿出一個繡了一株梅花的荷包給姑娘。
“姑娘,奴婢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大小姐的心腹婢,給奴婢一個荷包,說是大小姐給您的。”
夏芷檬移步到桌旁坐下,接過荷包一看,發現裏麵放了一張信箋,拿出來一看,是大姐夏淑慧的字跡,小楷寫的很漂亮。
看過後,夏芷檬收起信箋,臉上掠過一複雜,最後化作一聲長歎。
夏淑慧依舊是個三觀正的好姑娘,但人心都是偏的,大夫人楊氏是的親娘,也不能反駁自己的母親,隻能同意那個婚事。
經過一晚上,夏淑慧想通了,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大房和二房的矛盾不是一句話就能消弭的,況且楊氏當初還一力讚同退親。
心的愧疚占了上風。
夏淑慧決定以後和夏芷檬隻做點頭之,比陌生人好一點,這樣心裏會好些。
其實夏淑慧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被楊氏養得有點單純,子卻是好的。
況且,肯定不知自己的親娘在算計這個二妹的嫁妝。
“點頭之也好。”
“姑娘,您沒事吧?”青婭關了窗子後,回頭瞅見姑娘久久不言,忍不住擔憂的問道。
夏芷檬笑了笑,道:“沒事,隻是有點慨罷了。”說完,開始吃早膳,今早的早膳有燕窩粥,還有薄脆餅,素餡包子和煎餃,簡單致,令人胃口大開。
吃過早膳,夏芷檬換了一青長去富惠堂給夏老夫人請安,請過安後又去正院給大夫人楊氏請安。
雖然昨日惹大夫人楊氏生氣了,但該有的禮發還是要做的,就算楊氏在恨,楊氏現在也不敢再耍什麽心機。
昨晚下了雨,空氣中彌漫著水氣,清新怡人。
夏芷檬和青婭慢悠悠的朝院子走去,快到院子門口的時候,一個年輕的小廝急匆匆的奔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二姑娘,宮裏來人了,請您過去接旨。”
宰相府門口,擺放好了香案。
德帝的太監李公公親自捧著明黃的聖旨來到宰相府,他邊還跟著一群侍和護衛。
夏家一群人跪在地上。
夏老夫人顯然沒想到聖上會給二丫頭和憲國公賜婚,一時間驚喜加,心複雜不已。
宣旨的李公公了一眼跪在最前麵的麗子,眼裏滿是笑意,夏二小姐果然如傳聞那般纖弱麗,氣質極好,配得上憲國公。
“……茲聞宰相府夏二小姐才貌雙全,蕙質蘭心,朕聞之甚悅,今憲國公尹晏適婚娶妻,而夏二小姐待字閨中,與憲國公佳偶天,良緣天定,朕特將汝指婚於憲國公,擇吉日完婚,欽此。”
賜婚聖旨宣讀完,李公公上前將賜婚聖旨給夏芷檬,突然笑著打趣了一句。
“恭喜夏二小姐如願以償!”
這位李公公顯然是對京城滿天飛的傳言有所耳聞。
夏芷檬一愣,隨即粲然一笑:“多謝公公。”心裏卻暗暗歡喜,終於可以明正大上門找憲國公培養了。
有了賜婚聖旨,夏芷檬的心終於落定,沒想到尹老夫人的作會這麽快,和憲國公口頭的上定親才過去兩天,就把婚事給求過來了。
等李公公離去後,宰相府的眾人歡天喜地將夏芷檬圍攏起來,道喜。
夏老夫人被婢們攙扶過來,滿臉都是笑容,重重的敲了一下手中的拐杖,掃視了一下眾人,聲音微帶激道:“二丫頭有這般大造化,是宰相府之幸。”
宰相撚了下短須,連連點頭,和善一笑。
“母親說的對,二丫頭是個有大造化的,憲國公年輕英俊,位高權重,這可是千載難逢的良緣,沒想到二丫頭會是咱們宰相府最有出息的姑娘。”
他看了一眼不遠亭亭玉立,氣質清冷的二房嫡出小兒,心裏閃過一抹憾,明明他的大兒比這個侄也就大幾個月,偏偏這等事落不到慧兒上。
雖說尹家和憲國公府同出一族,可惜尹家終究比不上世襲罔替的憲國公府。
如果楊氏沒有急著和尹家二房訂下親事,趁著聖上給二丫頭賜婚,慧兒還能嫁得更好,或許嫁到公候之家也不無可能。
宰相貪心不足的想道,心裏不免埋怨楊氏太過急切。
“恭喜二妹!”夏淑慧神複雜的著喜上眉梢的夏芷檬,緩步上前,清冷疏離的道賀,邊的嬤嬤張的護著夏淑慧,一臉戒備的盯著夏芷檬。
夏芷檬心裏暗歎,麵上卻朝淡淡一笑,語氣同樣疏離:“謝謝大姐。”
夏淑慧抿了抿,在仆從的簇擁下轉離開。
夏芷檬笑盈盈的接了大家的道賀。
等眾人離開,夏芷檬才不疾不徐的朝自己的院子走去,青婭一臉興的跟在邊,聖旨賜婚,這可是貴們求之不得的好事。
這下宰相府看誰還敢給姑娘臉看。
“姑娘,二爺和二夫人在天之靈得知姑娘的終大事有了著落,定會非常高興。”青婭的聲音非常激。
夏芷檬腳步微微一頓,遙了一下湛藍的天空,抿一笑:“是啊,爹娘肯定會為我高興。”
回到院子,那四個婢比以往恭敬諂了許多。
夏芷檬隻是淡淡的瞅了們一眼,這一眼卻令那四人冷汗涔涔,心裏後悔不迭,早知二姑娘會有這等大造化,們投靠二姑娘該好。
現在二姑娘在宰相府地位超然。
那四人目羨慕的瞥了一眼夏芷檬邊的心腹婢青婭,暗暗嫉妒,這青婭真是走了狗屎運。
最明顯的變化是,中午的午膳竟然有五個大菜,四個小菜,以及一小鍋熬得十分味的老母湯,擺滿了一整張飯桌。
飯菜香氣撲鼻,令人垂涎不已。
夏芷檬淡定的吃著午膳,這膳食不過是恢複了爹娘還在時的水準罷了,連青婭也沒有覺得驚喜。
夏家二小姐被聖上賜給憲國公的消息,和夏芷檬能待在憲國公邊無任何不適的消息,這兩個消息像是長了翅膀般傳遍了整個京城,尤其是各大勳貴世家宦府邸,紛紛震驚不已。
宰相府的夏二小姐從一個被退親被人同的子,一道賜婚聖旨,搖一變,了憲國公的未婚妻,一舉在前未婚夫頭上。
滿京城震。
這一日,數以百計的京城閨秀羨慕嫉妒夏芷檬,羨慕嫉妒歸羨慕嫉妒,們也在心裏真心誠意的恭喜。
誰讓夏二小姐是唯一可以接近憲國公的子,除了,還有誰能嫁給憲國公。
這是羨慕嫉妒不來的。
曾經慕過憲國公的那些子早已嫁做他人婦,聽到這個消息,心底不免浮現淡淡惆悵,但更多的是釋然和默默獻上自己的祝福。
隻因們都不是那個幸運兒。
而附在南安王上的齊玦文,喝著酒苦笑了一聲。
“檬兒,你終於如願了,我祝福你,百年好合。”
這句話說的好諷刺,上一世他也是被人祝福著一樣的話,娶夏芷檬為妻的。
京城的百姓們歡欣鼓舞,他們大離國的戰神終於有媳婦了,可喜可賀,謝上天,謝英明神武的聖上,沒有讓憲國公孤獨終老。
雖說有一些古板的酸儒會斥幾句於禮不合,但沒人理會他們,憲國公在大離國的地位無人能撼。
整個帝京一片喜氣洋洋。
大理寺卿府的上傾斐也是一點喜氣也沒有。
“啪”地一聲。
上傾斐猛地將手中的茶盞摔到地上,一雙眸燃燒著嫉妒的火苗,眼底滿是駭人的怒意和不甘。
在看到夏芷檬站在憲國公邊的那一刻,再得知尹老夫人口頭定下了親事,上傾斐恨的牙。
為了毀掉這門令人膈應的親事,上傾斐已經有了計劃,但還沒來得及出手,聖上就賜婚了……賜婚了……
想到自己以後不僅要低夏芷檬一頭,還有可能嫁人後,每日都要給請安,被刁難,如果夏芷檬生出一兒半,尹世子的世子之位都要拱手讓人,憲國公的爵位也落不到尹浪上。
上傾斐隻覺天旋地轉,前途黯淡無,氣急攻心,一口老哽在頭。
嫁給尹浪還不如當皇家妾。
想到府裏的仇人都在暗地裏看笑話,上傾斐雙目一片赤紅,發瘋似得的狠狠將屋的瓷摔了一地,最後連椅子都砸了,嚇得的心腹婢大氣都不敢一口氣。
偌大的屋子,一片狼藉,滿地都是碎片和水漬。
這般發泄過後,上傾斐心底的嫉妒和怒氣依然沒有得到半分緩解,反而越燒越旺,眼中閃著令人心悸的憤恨和寒,恨不得將夏芷檬大卸八塊。
門外頭,大理寺卿麵容沉的站立在門口,守門的婆子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心裏暗暗苦,祈禱大小姐冷靜下來。
片刻後,大理寺卿猛地推開房門,大步走進去,雙目掃了一眼滿地的碎片,再看長瘋狂猩紅的眼神,麵帶薄怒喝道。
“上傾斐,夠了,你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
上傾斐在看到父親進來後,渾一僵,陡然清醒過來,俏麗的臉上瘋狂褪去些許,著滿臉怒意的父親,雙眸赤紅,語氣悲憤的喊道。
“爹,我不甘心,我堂堂大理寺卿府的嫡長怎能被一個落魄的宰相府的子在頭上,尤其是還被尹世子退過婚,以後嫁到憲國公府還要被立規矩,等誕下憲國公的子嗣,憲國公府哪裏還有我和尹世子立足之地,爹,我……我咽不下這口氣。”
大理寺也沒想到憲國公會突然娶親,更沒想到從未被他看在眼裏的夏二小姐竟然可以接近憲國公。
但聽長提起子嗣一事,大理寺突然哈哈大笑。
“傾斐,你放心,夏二小姐不可能誕下憲國公的子嗣,以後憲國公的爵位還是尹世子繼承。”
上傾斐愕然,一頭霧水的向大理寺卿,焦急問道:“爹,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這事知曉的人不多,但爹是知人之一,憲國公初上戰場,意外中了敵國大將的毒箭,最後保住了命,但於子嗣有礙,所以,哪怕憲國公親,他有子嗣的幾率非常小,以後憲國公府還是你和尹世子的。”
大理寺卿笑著道,給了長一粒定心丸。
上傾斐震驚,竟然還有這等事,原本還想著如果無法阻止夏芷檬嫁給定國公,等嫁過去後,就暗中使手段阻止夏芷檬懷孕,沒想到憲國公與子嗣有礙。
真是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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