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錦華微微一愣,但跟著就應道:“是。”
不多時,錦華就領著幾名丫鬟輕輕推門,丫鬟們手裏或端著盛了熱水的銅盆,或拿著幹淨的帕子。
徐玉見正要吩咐丫鬟們將東西放下,已經在裏間更完的沈熙,就這樣走了出來。
猝不及防地看到自家郡王妃的屋裏走出個男人來,眾丫鬟們嚇得渾一,尤其是兩個手裏捧著銅盆的丫鬟,這一嚇,手裏的銅盆一歪,若不是及時穩住,差點就要將裏麵的熱水給灑出來了。
也怪沈熙太久沒有回府,不僅徐玉見習慣了晚上一個人睡,就是東籬軒的丫鬟們,也都習慣了府裏沒有男主人,這時被嚇上一跳,也實在是算不得什麽奇怪的。
好半晌,丫鬟們才反應過來。
“見過郡王爺!”
然後紛紛給沈熙行禮。
沈熙隨意揮了揮手,“都起來吧。”
院子裏的丫鬟怎麽也都是經過了長時間調教的,因而最初的忙之後,倒也很快就鎮定了下來,知道沈熙不喜歡們近侍候,隻將洗漱用的東西放下,便退到了一邊。
這時娘也進了屋。
娘進府這麽久,還是第一次看到沈熙,乍一看到屋裏多了個男人,也嚇得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就好似沈熙是個什麽可怕的怪一般。
沈熙都有些無奈了。
他幹脆也不再理會這一屋子的人,隻自顧自的自己洗漱。
徐玉見笑著將寅哥兒到了娘的手裏,等到娘將寅哥兒抱到了暖房去,這才由丫鬟們服侍著梳洗。
梳洗妥當,徐玉見看了看外麵的。
因為沈熙回來了,今起得比平時要早一些。
“你既然回來了,總要先去母親那裏請個安,也好母親放心,這幾個月來母親為了不我難,平時都不怎麽在我跟前提起你,但雖然不,心裏又何嚐不是時時掛念著你?”徐玉見道。
沈熙點了點頭。
平時安郡主都會過來東籬軒,與徐玉見一起用早膳,再逗逗孫兒,今既然尚早,沈熙又回來了,自然該他們去安和院請安了。
於是,等娘將寅哥兒喂好了,兩人就帶著寅哥兒一起往了安和院去。
已經了春,氣也不像之前那般嚴寒,抱了寅哥兒出院子倒也算不得什麽了。
倒是沈熙,見這一路上徐玉見都不假他人之手一直自己抱著寅哥兒,既有些心酸,又有些心疼。
“媳婦,把寅哥兒給娘吧,你都抱了這麽久,肯定累著了……”沈熙道。
徐玉見聞言斜睨了沈熙一眼。
寅哥兒才滿了月,現在也不過幾斤重,哪裏就能抱累了?
不過……
想了想,徐玉見畔多了一抹笑容,“還別,雖然咱們寅哥兒隻有不到十斤,但這一直抱在手裏還真就有些沉手,要不然,子長你來抱抱?”
沈熙一怔。
他來抱?
他長到這麽大,可還從來沒有抱過這麽的孩子,而且還是自己的孩子。
沈熙倒是不介意什麽“抱孫不抱子”的法,可問題是,他從來沒有抱過孩子,不會呀!
為了掩飾這一點,沈熙輕輕咳了一聲,“恬恬,都抱孫不抱子,我這個做父親的抱兒子算是什麽事?”
話的時候,沈熙麵上的表是再嚴肅不過了。
作為夫妻,徐玉見又哪裏能看不出來沈熙的真正心思。
扯著輕笑了兩聲,然後什麽也不,直接就將懷裏抱著的寅哥兒往了沈熙的肘彎裏放了過去。
沈熙渾一僵。
別看隻是讓他抱抱孩子,但他覺得,就是讓他上戰場,好像都比抱孩子要來得容易一些,在徐玉見將寅哥兒放過來之後,沈熙的全都僵了。
他不知道應該怎樣抱孩子,偏偏又怕會摔了寅哥兒,於是隻能保持著最初的姿勢一不敢,看著就像是一個姿勢有些奇怪的木頭人一般。
徐玉見看著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雖然沈熙現在這渾僵的模樣看著有些好笑,但也不知道怎麽的,徐玉見看著這父子倆,心裏卻不自覺的就湧出陣陣暖意。
這是的夫妻,以及他們的孩子。
許久,徐玉見畔噙著笑容,細心的指導起沈熙應該如何抱孩子來。
沈熙本就聰明,就是抱孩子,那也是很容易就學會了,不過片刻就已經有模有樣的將寅哥兒抱在了懷裏。
看著寅哥兒似是有些好奇地看著自己,沈熙心裏也跟著一片。
他側過頭看向含笑的徐玉見,“恬恬,我們走吧。”
徐玉見頷首。
之後,兩人帶著寅哥兒,就到了安和院。
安和院裏,安郡主這時候正準備去東籬軒呢。
徐玉見和沈熙走進院子,就正聽到安郡主那略有些懊惱的聲音,“……恬姐兒隻怕都了!”
昨晚安郡主一夜好眠,今早上難免的就醒得比平時稍稍晚了一些,榮嬤嬤記掛著這兩日因為寅哥兒滿月宴的事安郡主累了好幾日,因而也就沒喚醒,倒是被安郡主好一通的埋怨。
被數落了,榮嬤嬤麵上仍帶著盈盈的笑意。
扶了安郡主,主仆倆正要準備出門,門口的簾子就突然打了開來,出門簾後麵徐玉見和沈熙的影。
屋裏頓時就是一靜。
乍一看到沈熙,安郡主和榮嬤嬤都睜大了眼睛。
好一會兒,安郡主才眼中一熱,“熙哥兒!”
兒媳懷著孕,唯一的兒子領了皇命去了正有著戰事的遼城,安郡主既要照顧著徐玉見,又時時擔心著沈熙在遼城的安危,偏偏為了不徐玉見難過,這些擔心還隻能在心底,隻有偶爾與榮嬤嬤能上幾句。
幾個月下來,安郡主不知道有多擔心自家兒子。
好在,的兒子總算是回來了!
沈熙這時也將懷裏的寅哥兒給了徐玉見,他連忙上前幾步,雙手扶著安郡主,“母親,兒子回來了。”
雖隻有這麽幾句話,卻無疑是很能讓人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