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昕回了西偏院，寶玥看一臉無語狀，很是好笑：「怎麼了？到酒樓沒盡興？事沒談好？」

寶昕取下披風，靠坐在寶玥邊，不想說話，糟心。

王氏看他們姐妹親香，很高興，也很好奇小兒意興闌珊的模樣究竟是怎麼了？！

「說吧，要錢還是要吃的穿的玩的，錢就是為了讓你們活得輕鬆如意的，錢能解決的事都不是大事。」

寶昕搖頭，輕輕嘆息。

「在主院氣了？又不跟他們過一輩子，忍一忍也就過了。」

「不是啊，只是太憋屈了，唉。就算爹爹不是侯夫人親生，可府中姐妹一脈相承，怎麼就不能好好相呢？怎麼說將來姐妹間也能互相關照不是？他們就那麼篤定七房無出頭之日？」

王氏額頭：「拜託，能不能簡單些？你這個年紀應該無憂無慮才對，他們給你什麼臉說什麼話，真的不必在意、」

「妹妹，外面姐妹親近就行了，別人嘛，不用強求。」

寶昕點頭：「今日在府門前偶遇，呵呵，對我可太和氣了。我也很納悶啊，怎麼所有人都變得這麼善良了？後來才發現，我的臉傷了，他們開心了放心了，所以能夠表現出祖孫請姐妹了。只是眼睛撒不了謊，那幸災樂禍的芒太亮。」

王氏笑盈盈的臉一僵，悲傷來得突然，一把摟過寶昕：「我苦命的瑾兒啊！縱然爹娘希你好如玉，可是，好像並沒有把這祝福加到你上，對不起，外面沒有照顧好你，嚶嚶嚶。」

呃……

寶昕求救地看向寶玥，寶玥聳肩，娘親懷著妹妹的時候，也曾這般敏，說風就是雨。自己的管事媽媽楊媽媽說了，有子的人就是這般多愁善，得多跟說開心事。

「娘，您別這樣，惹了妹妹傷心，傷口萬一裂開可怎麼得了？盧太醫說了妹妹要放輕鬆才有助於進一步的癒合喲。」

王氏一梗，好像太醫的確說過。

「瑾兒乖哈，娘親只是嚎兩聲逗你玩呢，傷都好了，疤痕也能很快消失的。今天去味之源可開心？有沒有特別好吃的？」

寶昕鬆了一口氣：「味道不錯。娘，聽說二十六開賞梅會，您知道了嗎？」

「二十六？不知道啊。」

回頭問寶玥：「你聽說沒有？」

寶玥搖頭：「沒有。無所謂嘛，服首飾都有，什麼時候開都。」

「要不，借著這個事又去鬧一鬧，說不定能分家呢？」

到寶玥無語了，娘親懷孕，好像腦子也不好使了。

「我們先把服首飾選好備用，總不至於撇開七房開賞梅會，也許，他們就是希我們手忙腳出錯。」

寶昕連連點頭：「娘，什麼都別想，照顧好弟弟才是。我心好多了，今晚做些好吃的吧。」

把那幾房出門選購首飾的事瞞下，再多說，娘親不知道又會冒出什麼主意，算了，都輕省些，事關七房，得分輕重。

用過晚飯回房，洗漱后換了葯，秦恪又來了。

「今日熏半個時辰，不是安神止痛的，而是幫助傷口癒合，加速修復的，不過是野路子的方子，你敢用嗎？」

「有什麼不好的後果？」

「會有一點呼吸急促，因為有點小小的毒，不能外，但是香薰效果很好。屋子裡暖和，更助於吸收。」

「什麼香味？會不會不好聞？」

「你最喜歡的冷梅香。其實若弄暈你，會沒那麼難，但是師傅說過，醒著效果最好。」

「你師傅？功夫高，還會醫？」

「江湖上行走的，都會點醫，不過高低之別。我的師傅可不止一個，各有所長。」

淡淡的冷梅香從黑石熏爐里氤氳開，寶昕有點張，但是等了好一陣，也沒有傳說中的窒悶，疑地看著秦恪：「阿哥哥，怎麼沒覺呢？別是拿錯了吧？」

秦恪角勾了勾：「雖然我沒醫，但是我還不至於弄錯葯。嗯，以你這倒霉質，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好好學一學醫，說不定哪天就幫上忙了。」

寶昕傻笑，「好啊好啊，阿哥哥學會了就教我。施粥一事剛完，爹爹就領了差事出城，要他護著我們是不太可能的，我要學些能自保的本事。哦，對了，你若得空，府里二十六賞梅會，你和龐大都來吧。」

「有什麼意思？你哥哥也不在。」

「聽說他們會提前回來，畢竟也是做了善事，書院不會不通理的。」

原來，永定侯府有一座梅花香塢，栽種了不梅花，更有名品烏須玉、百葉梅、綠萼梅，巧遇下雪提前，早早打了花苞，若月中估計還會有許多花苞，二十六怎麼都開了。

「以前我還會溜到那邊瞧瞧，可這段日子各種不太平，梅花什麼樣還真不知道。」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呼吸果然有些急促，但是，並不難。

「我娘知道我最是喜歡梅香，可七房遠離主院，西偏院太凋敝，我娘總說虧了我。我是喜歡梅香，可更重要的是，我在乎親人。」

秦恪低垂著眼，被親人疏忽冷落的人，總是比一般人更在乎親更親，時日久了，心冷了，心門閉，再不會輕易付出，不過也只是外冷熱。

「賞梅會是吧？我們會來，反正也有帖子，不好玩就離開。」

「嗯嗯，那麼，見邱先生他們的事，推到二十八好了，反正我宅子還沒買好。」

「宅子的事，如果相信我，我幫你吧？我覺得就買一大些的院子，三進五進都，幾十間屋子，可以住好幾家人了。」

「我自然信你，就怕給你添麻煩。」

「嗤，你給我添的麻煩還嗎？有時候看你比我還老，有時候吧，太氣。」

寶昕撇，本來也不算有本事，不過想利用有限的所知為七房多謀些保障而已。

「我不老，真的，我需要學的東西很多。我知道你也在看邸報，你好好看好好學，然後來教我，可好？」

「知道，昌義先生每日都會給我講一講的。」

秦恪滅了熏香：「明日我再來。這葯的輕重不好掌握，所以，不能給你。你不錯，沒有太大的反應。相信我，偏方還治大病呢，這葯絕對有效。忘了告訴你，那綠藥膏，也是我給盧太醫的，白藥膏倒是從太醫署拿的。」

「讓你費心了。」

「聽龐大說，皇帝陛下給我們木雕店賜下了匾額，三宜佳。」

「宜佳？東西要好？品質要佳？可真是給足了你們的面子啊。」

「呵呵，還吧。那個，你真的非常喜歡梅花？」

寶昕沒說話，輕輕地笑，秦恪不好意思地撓頭：「就是問問。我走了，明日去通知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