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明白
謝知筠已經了王家娘子唯一的救命稻草。
甚至都不知道謝知筠的真實份,只憑謝知筠短暫的四個字,就相信了的話。
王家娘子低頭抹了一把眼淚,再抬頭時,眼神便堅定了許多。
「夫人問吧,我努力回憶。」
謝知筠淡淡道:「還是方才的問題,他平日里都喜歡去哪裡吃酒?」
王家娘子陷了回憶里,想得很認真,似乎要把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都從記憶深挖掘出來。
「我們剛婚的時候,他是不吃酒的,」王家娘子道,「最初的時候,他說是孫將軍不讓手底下的士兵吃酒,他們是守軍,若是都吃酒耽誤了事,那鄴州城的百姓就要遭殃。」
「只有不當值的時候,他才偶爾在家裡小酌幾杯,卻也並不饞酒。」
「後來……」王家娘子的眼神略有些變了,「後來,就到了元康三年,那一年鄴州被烏曹部的匪軍攻,死傷慘重,也就是那一年之後,王二勇開始頻繁去酒館了。」
謝知筠認真聽著,沒有問當時經歷過什麼,只是問:「哪一家酒館?」
王家娘子道:「我不敢讓他知道我跟蹤他,也沒進去,就在外面看了幾眼,裡面很安靜,沒有任何吵鬧的聲音,似乎已經關門落鎖了。」
「若是這新家也沒了,那我就無家可歸了。」
垂下眼眸,仔細回憶著,營帳里一時安靜下來。
王家娘子低下了頭:「那時剛經歷了戰爭,因為了驚嚇,我還早產了,可他那時候卻總是不著家,我就很生氣,同他吵,他就只是一味的哄我,要麼就是拿銀兩回來搪塞我。」
「夫人說的對,他當時跟我說,他經常去的一家小酒館開設了牌局,專門打麻雀牌,他別的不,卻貫會記牌,連著去了幾日就贏了這麼多錢,怕我不安,才不敢告訴我。」
「他一個都司,月俸不過二十兩,可他那段時間拿回來的多達百兩,我就覺得有些不對。」
王家娘子嘆了口氣。
「我能記到今日,是因為那軍服上有一臭味,我用皂角洗了三日才洗凈。」
謝知筠沒有停頓,也不用出去告知柳朝暉,相信柳朝暉已經開始搜查那家酒鋪了。
「夫人,您大概不知道一個孤要如何生活,我雖然寄養在了三叔家中,可畢竟不是親生,自從嫁給了王二勇,同三叔家的親緣就淡了,因為我已經有了另一個家。」
所以把這事瞞了下來,沒有跟任何人說。
一直沒有出聲的虞晗昭目一沉,定定看向。
就在這時,突然抬起頭:「我記得,記得他買過一軍服回來。」
果然王家娘子開了口:「那一百兩銀子時刻懸在我頭頂上,我怕他不知收斂,被人發現違反軍令,所以特地選了一日跟蹤他。」
故而相比文,武的俸祿更高,對此百姓也都是很贊同的。
畢竟,他們拋家舍業保護百姓,拿命換錢,付出的多,自然要有更多的回報。
元康三年出了那樣的事,衛蒼因為故名之的滅門而痛心,那一年基本就是帶著衛戟在太址山剿匪,對鄴州城確實有些疏於防範。
「幸運的是,後來王二勇不怎麼去了,似乎也對賭沒了興緻,我就放心了,若非今日提起,我幾乎都要忘了。」
「或者是突然送給你的首飾,或者是莫名的晚歸和早出,也有可能,是上不同尋常的氣味。」
謝知筠的聲音清清淡淡的,反覆一縷煙塵,把王家娘子帶過往的歲月里。
「你在那裡看到了什麼?」謝知筠問。
因為舊朝弊病,戰多年,乃至今日終於有片刻的穩定,朝野上下都很珍惜。
謝知筠問:「還有嗎?你們夫妻六七年,朝夕相,日夜為伴,你不可能不去注意他的異常。」
王家娘子苦笑出聲:「他自然不肯告訴我,我擔心他差事沒了,反覆勸他不能沾賭,他後來似乎當真聽了我的話,沒有見天去那地方。」
王家娘子低下了頭:「對,也不對。」
這城裡的酒館都是老行當,他們都是幾代經營下來的老酒行了,手裡有大把的酒引,通過酒引就能買到酒司出的各種酒品。
說到這裡,王家娘子就沒了聲音。
「那家酒館醉臥齋,名字還好聽的,因為離家近,往年需要過年行禮的時候我也去那裡買過酒。」
對於王家娘子來說,二十兩就不了,他們一家四口能幸福滿活下去,等到以後王二勇再升職,一年能攢下幾十兩,這已經比絕大多數普通人都強了。
「他肯定跟你解釋了,要不然你不會一點異常都沒察覺到。」
衛家軍軍令嚴明,第一條就是不許吃喝嫖賭。
謝知筠問:「哪一家?」
謝知筠卻替繼續說:「所以你以為,王二勇不過是打打麻雀牌,那酒館又很謹慎,只要不被發現就沒事,況且王二勇手氣一直很好,贏的時候多,輸的時候,對嗎?」
所以那一百兩嚇壞了王家娘子。
他不僅去酒館,還沾了賭,難怪小心翼翼,流連忘返,也正是因此,他藏藏掖掖的,王家娘子才沒覺察。
謝知筠把這些都記在心裡,沒有問王家娘子,只安靜等開口。
「可他有一次卻從外面買回來一件一模一樣的軍服,他跟我說跟營里的人切磋,不小心弄壞了軍服,新一季的還沒發,就只能自己買了一回來替換。」
王家娘子沉靜在回憶里,沒有注意到的目,道:「王二勇的軍服都是營里發的,一季三,每一季拿回來我就會給他漿洗一遍,這樣穿在上就不扎人了。」
謝知筠道:「什麼味道?」
王家娘子仔細回憶了一番:「是一說不上來的,飯菜餿了的味道。」
虞晗昭輕輕拽了一下謝知筠的袖,謝知筠看向,就見虞晗昭眼睛亮晶晶的,眸子里有著萬千星。
「長嫂,我知是怎麼回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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