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眼睛和鼻頭都紅通通的,愣愣地看著舅舅開口喚外面的宮人進來,癟了癟,不小心打了一個哭嗝兒。
“打些水來,服侍郡主洗漱。”景安帝順手收起了簡知鴻的信,冷聲吩咐宮人。
王大伴看到哭的凄慘的小郡主,頓時哎呦一聲,悄悄看了一眼陛下的臉,又倒了一杯水讓喝下。
“陛下,老奴去為郡主喚一位太醫過來。”出了什麼事,王大伴不敢過問。
“讓太醫立刻過來。”景安帝心中的怒火剛消散,聽王大伴這樣說,又添了幾分慍怒。
王大伴一口氣不敢,趕又出了正殿。
手腳麻利的宮人很快為姜昭整理好儀容,退到一旁。
姜昭看了一眼景安帝,識趣地沒有再開口說話,悶悶低著頭。
一刻鐘后,著急忙慌的太醫到了乾清宮,練地為小郡主診了脈,略過姜昭潰敗的五臟六腑不敢提,只說憂思過度,緒不可再激。
“除此之外,郡主的如何?”景安帝有些后怕姜昭再次吐傷元氣,立刻皺眉又問。
“這……還是老樣子。”太醫面帶難地垂下了頭,能把中毒的小郡主治到今天,他們也已經盡力了。
其他的,不能強求。
景安帝聞言,揮手讓太醫退下,瞥了一眼乖巧的姜昭,沉默了一會兒,讓宮人將帶去偏殿休息。
“舅舅,您打算怎麼置…”怎麼置和父親母親他們?姜昭怯怯地沒敢將話說完,話里帶著濃重的鼻音。
景安帝聞言,走到面前,寬大的手掌抬起來放在的頭上了兩下,沉聲道,“盤奴,舅舅不會怪罪你,要怪也怪你心思太重傷了。至于其他人,你得給舅舅一些時間,讓舅舅好好想一想。”
姜昭的話里信息量太大,全都是關系重大的陳年舊事,短時間他也沒能理出思緒來。
怎麼理最好,哪怕景安帝是執掌天下萬民的皇帝,也要耐心地好好地想一想。
姜昭看懂了舅舅掩下的復雜緒,吸了吸鼻子又想哭了,也不明白為何上天這麼捉弄人,怎麼就會變了眼下這樣呢?
舅舅的心里一定比更不好,那些人是的脈親人,某種程度上,又何嘗不是舅舅的親人呢?
外祖母再如何,舅舅也喚過母親多年。
“舅舅,你無論做什麼盤奴都會理解。”姜昭甕聲甕氣地回答,并沒有想過讓舅舅放過母親他們。
“今日你留在乾清宮,明日再回公主府。”聞言,景安帝神微緩,開口吩咐宮人好好服侍郡主休息。
姜昭乖巧地應了聲,跟著宮人出了正殿,回到自己從前住的偏殿去。
偏殿中燃了安神的香,將宮人打發到外面服下一顆藥丸,疲倦地連服都來不及下,倒在床榻上就昏睡過去了。
好在舅舅沒有怪呀,不然以后對好的人就只有陸表兄了,可能又想要去死了。
睡過去前唯一的意識讓姜昭蜷一團。
過了一會兒,宮人們不放心進來看看,發現郡主已然睡,輕手輕腳地為除了服,放下了床幔。
這一覺,姜昭睡的很沉,可能是因為卸去了心中最大的一顆石頭吧,直到了傍晚人也沒有醒來。
宮人們將況稟報給景安帝,他邁步進來盯著太醫又診治了一番,沒讓人喚醒。
“預備好膳食,等郡主醒了服侍用膳進藥。”景安帝在偏殿中走了一圈,仿佛在很多個瞬間又看到小盤奴睜著大眼睛慢吞吞走來走去的樣子。
一晃多年,真相終于到來,他卻沒有報仇的快意與沖。
“明日一早傳旨下去,將河兩縣劃到盤奴的封邑里去,另命護國寺的僧人和三清觀的道士一同為郡主祈福。”
離開偏殿前,景安帝開口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