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結束的時候,可以說也是姜昭這輩子最乖巧的時候,連眼睛都不敢轉,急急忙忙坐上了回去公主府的馬車。
一回到公主府,馬上就命人閉門謝客,對外一律稱明月郡主在宮宴上被野蠻不守規矩的戎胡人嚇到了,早早地就休息了。
一切都安排妥當后,姜昭才長長松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脯。沒辦法,自向皇帝舅舅說過祝壽詞后,好幾個人的目都恨不得在上出一個來。
高貴妃和后宮其他妃嬪的目肯定帶著恨,崔皇后與靖王表兄的目又肯定復雜難懂。除此之外,還有那些早就和東宮綁在一條船上的勛貴大臣,剩下在觀的武將們……
姜昭這個小板怎麼承的住,所以在攪弄風云過后,決定接下來的幾天要保持低調,多余的人都不見!
當然,多余的人中不包括陸表兄!現在是個貪心鬼,每天夜里必要陸表兄抱著才睡的香甜。
事實證明,姜昭的預是正確的。
因為在宮宴上的這一出,高貴妃簡直是恨死了和端敏長公主,徹底認定從頭到尾姜家支持的皇子就是靖王,太子和孟婉月的茍且也是姜家歹毒設下的局!
回到自己的宮殿,高貴妃吩咐邊的將孟婉月帶了過來,覺得這子在對付姜家上還算有點用。
而且孟婉月到底還是隆盛侯的兒,太子過了今日境將更加艱難,隆盛侯雖然沒有了兵權但總歸在朝堂上還能說上幾句話。
“本宮娘家不是往太子那里送了一個謀士嗎?也讓他出主意,本宮定要安國公府好看!”高貴妃越想越急越想越氣,今日崔皇后的出現已經大大刺、激了,姜昭的話簡直像是在心口上刀子。
“還有明月,平日里本宮和太子都沒有得罪過,捧著那賤、人的時候可曾想過本宮和太子。”其實高貴妃心里也清楚,姜昭一定是先揣出了景安帝的心意才會說出那番話,但不敢怪罪景安帝只能恨上姜昭。
恨上姜昭也令人窩火,因為高貴妃就沒有辦法對付。
從前不是沒有得寵的妃嬪看不慣姜昭的特殊,在私下抱怨,結果呢,抱怨的話甚至沒有傳到姜昭的耳中,妃嬪就被降位足了。
再看眼下,后宮里面哪還有那妃嬪的一席之地了?
思來想去,高貴妃只得將滿腔的怒火對準安國公府,對姜昭最多也只是暗中咒早死而已。
同時,又豈是只有高貴妃一人在咒姜昭呢?
另一宮殿,九公主當著淑妃的面也罵了姜昭一句病秧子。親疏有別,九公主和淑妃也想要王繼承皇位呢。
崔皇后一翻,靖王將為和太子一般威脅的對手,相對,王上位的機會又小了一些。
“所以,九兒,母妃才想將你嫁給你的表兄長恩侯。明月幫著靖王無非是念著幾分從小在康寧宮的誼,若是你了的二嫂,明月和安國公府自然會向你兄長那里傾斜。”淑妃比兒要沉得住氣,語重心長地說了幾句話。
“那也要表兄先從東海回來。”九公主哼了一聲,對淑妃的話沒有太大反應,在看來,姜晗的吸引力還不如為姜昭二嫂的吸引力大。
“此事母妃會和你姑母說。”淑妃想,憑著宮宴上陛下對明月的寵,只要明月還在一日,安國公府和端敏長公主的地位就不會變。
景安帝壽辰的當天夜里,陸照回府之后,不出意外又在自己的床上撈到了引發風浪后就逃跑的小郡主。
“陸表兄,你好聰明呀,嚇得那個戎胡人都不敢了。”陸照不在,姜昭睡的就淺。陸照一,就醒了,睜著眼睛先大大夸贊了陸照一番。
若是只憑借武力,陸表兄可能不是那戎胡漢子的對手。
“郡主亦是聰慧,但我希郡主能笨一些。郡主,你明白嗎?”陸照將小郡主摟在懷里,像是在抱一個孩子一樣與面對面,深邃的眼睛對著的琥珀眼瞳。
姜昭想起舅舅也說過這樣的話,垮下小臉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幽怨,“陸表兄,我都這麼不好了,要是再笨一些,沒能生得一個七竅玲瓏的心肝,那豈不是都沒人喜歡我了。”
小郡主上穿著緋紅的中,低著頭哀哀怨怨地說沒人喜歡,陸照的心一下就了,嘆了一口氣,“怎麼會不喜歡呢?但凡了解你的人沒有不喜歡的。就是因為喜歡才希你笨一些,不要被攪是非之中。”
聞言,姜昭眼睛一亮,期期艾艾地抬頭,小聲問他,“陸表兄,你的意思是即便我很笨,你還是會喜歡我?而且,你現在就喜歡我了?”
太會抓重點了,直接詢問陸照是不是現在就喜歡。
“我若不喜歡,不會費盡心思想將你娶回家里。”陸照說著,似是想到了暢快的事,勾輕笑一聲。
“那可不全是,如果進去水榭的人是四堂妹呢?”姜昭聞言突然想起了上一個慶平十五年,陸表兄明明娶了四堂妹為妻,小聲嘀咕了一句。難道陸表兄上一輩子喜歡四堂妹嗎?明顯不會。
“說來,照還不知郡主如何知道我在水榭?”陸照聽到了的嘀咕聲,驟然瞇了瞇眼睛,開口問。
姜昭一下被問了個正著,咽了咽口水,開始裝作認真地回想,“其實,本郡主是先發現四堂妹引著孟婉月去太子那里,跟蹤以后才發現陸表兄你在水榭。陸表兄生的好,我就,我就打暈了堂妹自己進去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陸表兄你都知道了。”
眼睛眨啊眨,有些無辜還有些理直氣壯,總比四堂妹好吧,陸表兄翻舊賬做什麼。
“不知。”陸照淡淡看了一眼,想要說的話轉了一圈重新咽回去。
姜晴引孟家是為了挑撥太子和安國公府的關系,小郡主又知不知道姜晴這樣做是為了誰呢?上輩子姜晴的心思藏的深,陸照與分居,從不來往,后來,突然生下一個孩子,對外稱是他的……他外放離京,再次回來,姜晴卻宛若瘋癲……
這輩子,刻意與高家接上關系,又是針對太子……陸照想起宮宴上兩方對峙的詭異氣氛,很難不懷疑到一個人的上。
可這人他不能同小郡主說起,還是要他自己暗中去查。
“我若不那樣做,陸表兄可不會喜歡我,也不會同我做那等快樂的事。”姜昭未看到陸照眼底一閃而過的晦,得意地笑笑,重重往前撲去。
陸照接住了,環著的腰,順勢就倒在了床榻上……被笑嘻嘻的小郡主吧唧一口親在臉上。
他也沒有發現小郡主笑容下面掩藏的苦與疲倦。
嶺南,氣候而炎熱。
即便夏季已過,照在人的上還是會給人刺痛的灼熱。
紅的山谷中分散著大大小小的茅草屋,曾經的承恩侯李氏一族就被流放到此。
李氏因為掏空東海邊防衛瞞報倭寇侵的消息獲罪與景安帝,嫡系三代的年子孫盡皆被斬首,剩下的人被流放,一路上因為有端敏長公主的打點好歹沒有再死人。
此時,李家活著的人還有四五個和十幾個婦孺。他們屈在幾間小小的茅草屋中,白日要不停地勞作,唯有夜里才有一口氣的機會。
萬壽節這日因為是景安帝的壽辰,他們也得了一日的假期,松快了些。
然而,傍晚,正當他們心滿意足想要睡個好覺的時候,一行人出現,圍住了他們的茅草屋。
“玄冥司行事,不想死通通老實點。”簡知鴻著一張臉走進簡陋的茅草屋,看到躺在床上風燭殘年的老婦人,冷笑一聲,徑直將溫氏的戶籍文書甩到的面前。
李太后的親嫂,曾經的承恩侯夫人,如今只不過剩下一口氣的命,渾濁的雙目在看到一個溫字后,猛然瞪大!
“將人帶走,明日回京。”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簡知鴻煩躁地走了兩圈,終于開口下了命令。
這個時候,應該早就收到了自己的信,不知道發沒發病……
本來就整天想著去死,這下更麻煩了!算了,還是再去一封信吧,讓副使盯著吃藥。
景安帝的壽辰結束以后,前朝后宮全都陷到一種詭異的平靜中。
就在這種詭異中,靖王的婚事提上了日程。崔皇后如眾人預料的一樣,親自為自己的獨子辦婚事,尚宮局的人開始頻頻往長信宮去,不知不覺間,高貴妃淑妃等高位妃嬪手中的宮權就了一大半。
焦急之下,高貴妃同太子開始每天都盼著溫家一事的結果出來,要借崔家的罪孽送崔皇后和靖王再地獄。
姜昭是宮變的害者,可以在此事上寬恕崔皇后,寬景安帝的心。
但溫家一事若坐實,便是姜昭再說上千百句那樣的話也無用!
然而可惜的是,他們的希終將落空。
景安帝壽辰過后的第五日,姜昭收到了簡知鴻的信,這一次的信不是空白的。
上面明明白白地寫著李家才是當年溫家滅族的罪魁禍首,而簡知鴻已經從嶺南帶回了李家人,正在趕回京城的路上。
姜昭看過之后,垂眸扯了扯角,苦笑一聲,吩咐人準備進宮的馬車。
早就提醒了父親母親,可再一再二,不能再有第三次了。
事該有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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