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遠鏡,如果不能爬高,他們只能像其他難民一樣誤打誤撞,完全靠運氣。
孟青羅在腦子里大概繪出了上山下山的最合適的路線后下了大樹。
“阿姐,你看到了啥?”八郎一臉崇拜的跑上前。
孟青羅摘去頭套,收拾了一下上的服這才回他,“想知道?想知道自己爬上去看。”
八郎:“……”
疼他的阿姐不疼了!
所以,會消失的,對嗎?
孟青羅也不管村人驚訝的眼神,向孟里正,老爺子,大伯……幾個村子里做主的人說了自己在樹上看到的一些東西,以及分析接下來行走的路線。
聽著說的條理清晰,有理有據,孟里正的眼神從驚訝到吃驚,“阿蘿,你這些是從哪里學來的?”
孟青羅揚起臉看他,“里正叔忘記了我那好阿爹是做什麼的?雖然他不認我,但是我還是他的種,這是沒法否認的事實,總有些東西要肖他的,脈這玩意兒,不是他不承認我不認就不存在。”
這一說,話莽,且無。
孟里正眼帶愧意,“阿蘿,對不起,是里正叔多了,你繼續說……”
“沒事,我已經不在意了!”孟青羅擺擺手,用手在地上邊畫著簡略地圖邊道:“由城墻增加的士兵和大批涌到山腳下的難民來看,暴鐵定是流民失敗了,我們繼續走,但不必再往上走多距離,從這兒到這兒有一個山坳,我們穿過山坳,往下再走大約四五里的樣子……”
薛老頭一直靜靜的坐在旁邊聽著他們說話,他沒想到原來孟青羅并不是孟家親生閨,竟然還有另一重尊貴的份。
威猛將軍府孟大將軍可是當今圣上眼里的紅人,甚至是為將軍府的嫡親自指婚給燕王世子。
燕王,乃今上嫡親同胞弟弟,手握三十萬重兵,有勇能謀,人謂之“戰神王爺”,他與孟尚飛一南一北替圣上守著邊疆。
圣上若不是有他這位忠心護持的親弟,就憑另外幾位能折騰的王爺,那龍椅能不能坐穩還真難說。
云州是齊王的封地,西州是晉王的封地,這兩位王爺都不是善茬,而且是死對頭,所以當他聽說云州府拒絕西州那邊來的難民進城,也是在他的預料之中。
想遠了,想遠了,收回來。
兩年前聽說圣上給燕王世子指婚時說非嫡長不配為世子妃,后來聽說出了些事故,圣上改了口,嫡就可。
但圣上改口沒用,燕王和燕王世子并沒有同意這門指婚,借口是燕王世子子從娘胎出來時就虛弱,有“短命”之嫌,不敢耽誤了將軍府的姑娘。
難道……?
薛洋仔細看了又看孟青羅,他說怎麼那麼面,在宮宴上還真是見過一面,不過那時的和現在的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那子,那氣質……
要不然,他也不會沒有將與將軍府聯想到一起。
還有兩個孩子,的孩子又是誰的?
算了,管變沒變,孩子又是誰的,從他醫門起,就是他的徒兒!
以后他罩著了!
商量完,孟青羅走回楊氏邊,迎著楊氏想問不敢問的眼神綻開笑臉,出雙手抱抱,用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道:“阿娘,無論阿蘿怎麼變,阿蘿還是阿蘿,還是你的閨,你不用擔心。”
孟青羅決定了,與其藏著掖著,小心翼翼,不如將自己與原主的不同慢慢展于家人和村人面前。
習慣自然,慢慢的大家就會習慣的變化,習慣了也就接了。
以后會醫這事有薛老頭這個師父罩著,其他的可以推到將軍府渣爹頭上去。
“阿姐,以后你教我爬樹好不好?”八郎挪著小碎步挪到孟青羅邊眼的看著。
阿爺有的是拳腳功夫,沒有功,也沒輕功,所以八郎學的也是外家功夫。
孟青羅瞅了他一眼,“真想學?”
“想!”
“好!”
“阿姐,你太好了!”
孟青羅點頭,八郎立即笑得咧開了小跳了起來,瘋跑著去找小伙伴報喜訊去了。
其實孟青羅上雖答應了,想的是等他們逃難結束穩定下來后,得想法子找個武功高強的人教他武功。
八郎熱武功,好不怕吃苦,子骨適合練功,又打小跟在爺爺的后打好了基,若能有人好好教,說不定真能高手。
“阿蘿,聽你阿娘說你喜歡吃新鮮的野菜,給!”
嘗孝嫂子走了過來,給了一大捧三九菇,一大把野菜。
“謝謝嫂子,你自家可有?”孟青羅也不客氣,掀起前擺把蘑菇野菜接了下來。
“有的,有的!”嘗孝嫂子笑瞇了一雙有神的小眼睛,擺擺手,“這山上雖說難走了點,但是有水有吃的,挖點野菜,摘點野果不難。”
嘗孝嫂子是勤快人,也能干,長相算得上是清秀,一雙單眼皮小眼睛特別有神,孟青羅看著的背影,笑了笑,不但能干還是個知恩圖報的。
當初里正家嬸子挑兒媳婦的眼神不錯,就可惜自己壽命不長,大兒子親后都沒等抱上大孫子就生病去世了。
孟青羅把蘑菇和野菜給了三伯娘趙氏,等晚上歇下來開火了再做著吃。
眾人就著涼白開吃了干糧,又開始出發了,這一次孟青羅走在隊伍的前面,選擇的路線在的腦子里,大家得跟著走。
雖然村中大部分人都覺得是個有福氣的,既然里正和老爺子都相信,那就跟著走沒錯,但也還有數幾個人在心中嘀咕,懷疑:一個娃子知道個啥?
就算去過京城又如何?
京城是道直達,坐馬車去的,又不用腳翻山越嶺。
就算爹是將軍又如何?
是爹是將軍,又不是是將軍,爹還能把他自己帶軍打仗的本領教給了?
但嘀咕歸嘀咕,還沒人敢明里說,明著說萬一被里正趕離隊伍在這深山老林里一家子不就等著喂狼?
再往上走了兩個時辰的樣子,天黑下來前孟青羅再次找了棵樹爬上樹頂觀察地形。
很好,如所料,的路線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