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二日傍晚,繡坊即將打烊，一小二拍了拍尤佳佳后背，“佳佳,想什麼呢，快收拾東西了。”

尤佳佳從宋奾上收回視線,小眉糾在一起。

那周先生說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到底要不要跟表姐說啊,實在不想讓表姐去見，可不見會不會出什麼事？

一直到上了馬車尤佳佳還是有些心不在焉。

宋奾以為是著什麼困難了，問：“怎麼了,張叔給你派任務了？”

其實張叔私底下跟提過兩三回，說尤佳佳是個好苗子,將來培養培養能事。

宋奾為此特地觀察了好幾回,尤佳佳確實機靈,再加上曾與自己說的那些話，宋奾想著不若帶帶，將來也能多個人幫自己。

不過今日倒是奇怪,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怏怏不樂，還總盯著自己看。

“佳佳,張叔對你要求是嚴了些，可你看他還對誰這樣？你莫要放在心上,他是看重你呢。”宋奾勸。

“表姐……我不是……”尤佳佳言又止。

“嗯？”

尤佳佳一咬牙,從懷里拿出兩個小香囊,“表姐，昨日那周先生給了我這個,讓我帶給你。”

宋奾接過,左右翻了翻,一有些刺鼻的香味溢出，忙拿遠一些，這才道：“你就是為了這個悶了一天啊？”

尤佳佳耷拉著腦袋，“也不是，他讓我給你傳話，想見你，可我，我不想表姐你去見這個人，他太討厭了，離我那樣近，說的話也莫名其妙的。”

尤佳佳突然拉著宋奾袖，“表姐，阿兄說你們將來會婚，你能不能不要嫁他啊？”

宋奾聽完這些話，神一凜：“我不會嫁他，他都對你說什麼了？”

尤佳佳便將昨日經過全數說出，“他說什麼將來會和阿兄一起照顧我，還說我是個好孩子，他還想我！被我躲開了。”

佳佳還是個孩子，周則璽是要做什麼？利用？蠱？這是一個先生能做出來的事？宋奾越聽臉越冷。

沉聲問：“還有嗎？”

“他說今日酉時在天茗茶館等你，說什麼衛大人恐會失勢，有事要提醒。”

“衛大人要失勢？”

“嗯，他是這樣說的。”

如今盛京雖，但一切尚在可控范圍，任由上面怎麼鬧，老百姓生活都沒多影響。

宋奾隔一兩日就會去一趟商會，消息比尋常人要知曉得多些，邦卓說現下朝廷分割兩派，明爭暗斗，但近日來已是衛凌把控了局面，朝中大臣倒戈，太子被置于針尖上，又怎麼會是衛凌失勢呢？

而且就算是這樣，他一個書生怎麼會知曉這些？猜測？還是害怕衛凌出了事會牽扯到自己，眼下連忙要避開？

宋奾皺著眉，思考這件事的可能。

或是他從哪里聽到了什麼消息，有人要對衛凌不利？

不利……有什麼能是對他不利的？眼下其實不止朝廷一邊倒，就連老百姓也喊著讓太子下臺，支持輔佐新的皇子上位，衛凌深得民心。

太子謀反用兵？

不對不對，衛家軍百來萬人，京畿軍也牢牢握在將軍手中，太子哪有什麼兵。

還有什麼……

電火石間，宋奾猛然想起了什麼。

衛凌的世！

如今衛凌得以獲眾多支持是因為太子的作繭自縛，是因為衛凌的能力，也是因為將軍府世代忠孝，但衛凌世一旦暴，那這就不僅僅是為東夏鏟除黨，而是儲君之爭，兄弟相斗。

宋奾頓時冷汗涔涔。

要真是這樣，那衛凌確實會失勢。

宋奾讓自己冷靜下來，一切都是的猜測，周則璽只是個先生，他應當不會知曉這些。

但……周則璽此人心不正，如若他背后有人……

“他說什麼時候要見我？”宋奾再問了一遍。

“酉時，在天茗茶館。”

宋奾往車窗外看了看，現在已是將近酉時。

這麼一會馬車行至家門口，宋奾將的猜測告訴龍邦，同時吩咐：“龍邦，你去芳華巷找一下白亦或者白澤。”

龍邦走后，宋奾上龍泰與幾個小廝，前往天茗茶館。

不單為著衛凌那事，宋奾也需要找個時機與他說清楚，不能由著他與佳佳胡說話。

只是這里頭還牽扯了尤起躍，須得注意措辭，不能把關系搞得太僵。

到了門口，宋奾突然站定，猶豫一會后朝龍泰道：“去將周先生出來，我在醉仙樓等他。”

“是。”

正是飯點，醉仙樓人很多，宋奾找小二要了個包間。

周則璽很快過來，一進門就著笑臉，“宋姑娘。”

宋奾掩下不耐神，“佳佳說周先生尋我有事？”

“宋姑娘不必如此客氣。”周則璽坐下來，“我讓佳佳送你的香囊收到了嗎？那是我親自上山采的草藥，佩戴著對子有益。”

宋奾將那香囊放置桌上，淡淡道：“周先生，這個我不能收。”

周則璽僵了僵：“……為何？”

“大夫說我天生質差，聞不得有些草藥的味道。而且這香囊乃是親之人互表心意的件，我拿著不合適，周先生不若將來送與有緣之人。”

周則璽拿過香囊，苦般笑了笑，“所以，我與宋姑娘不是有緣之人？”

宋奾回想著，自去年法云寺第一面，他們兩人也不過見了四五面，這其中還包括去書院的兩回，并未說過什麼逾越的話和留給他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

但到底是行錯了一步，通過他將尤起躍送到書院去，才導致現在有了牽扯。

“周先生，你學識淵博，如若將來用在正道上一定能千古流芳，到時會有心之人陪伴在你邊的。”

話已至此，宋奾不打算再解釋太多，也不打算再糾纏這個話題。

“先生與佳佳說要提醒我幾句話，是什麼？”

周則璽忽然笑了，宋奾直覺一陣森，他幾乎咬著牙，“所以，你是為了衛大人來的？”

殿下說的果然不錯，兩人都和離了還行那茍且之事，是他周則璽看錯了人，枉他還以為這宋奾是什麼清貴之人，原來也不過是見人家得了權勢而攀附上去。

他看向宋奾，見沒應話，嘲諷開口，“我說怎麼輕易答應我去找衛凌，原來你們還一直聯系著呢。”

宋奾直蹙眉，“周先生莫要妄言，我與衛大人并無關系。”

“呵，好一個沒有關系。”周則璽起走到窗邊，“一個私生子將好好一個東夏攪一團渾水，他有什麼資格當首輔？”

宋奾一驚，他果然知道了。

還未來得及問，周則璽就靠近，宋奾連忙站起，與他隔著距離，“你如何知曉的？”

周則璽此刻已下了方才那副和善面皮，出恐怖的臉，哈哈大笑，“我如何知曉不重要，重要的是宋姑娘你也知道啊，那衛凌這麼重要的事都告訴你啊？真是郎妾意的一對呢。”

“你背后之人是誰，你們要做什麼？”宋奾厲聲問。

“要做什麼”周則璽忽然停了下來，再抬頭時又一副深款款的模樣，“宋姑娘，我曾經也想過與你共度一生的，我不嫌棄你和離，不嫌棄你被肅清侯府趕出家門，可怎麼，你嫌棄我起來了？三番兩次的拒絕，怎麼，我配不上你一個沒人要的人？”

宋奾知曉他大概是魔怔了，朝門外看了幾眼，說話的同時悄悄挪腳步，“周先生，你冷靜些，我未曾嫌棄你，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不合適。”

“合不合適不是你說了算，今天我怎麼也得把你辦了！”

一時間周則璽面目猙獰，朝沖了過來，宋奾暗道不好，急忙往門外跑。

可他還未來得及靠近，龍泰就從門外進來，擋在宋奾跟前，剩下幾人一下將人按住。

周則璽掙扎個不停，眼中終于出驚慌，大喊，“來人，殿下！快來人。”

宋奾驚魂未定，站在龍泰后了好幾口氣才緩過來。

龍泰將門關了起來，與外頭熱鬧氣氛隔絕，周則璽仍在大喊，但無人理會。

龍泰簡單將外頭的事告訴：“二娘，我們方才就覺得不對勁，有好幾人喬裝打扮想要引我們離開，我們沒走他們便直接起手來，后來不知哪里來了人，輕輕松松就把人給制服，隨后將那幾人帶走了。”

“不知哪里來的人？幫我們的？”宋奾疑。

“不錯。”

“宋奾，你個惡婦，放了我！”

宋奾忽然覺得一陣頭暈，許是屋子門窗都關著，覺著有些悶。不過周則璽還在喊，分散些神。

今日他怕不是只找自己說事，他整個人跟瘋了一樣想要對自己行不軌之事，外面還帶了人，這里面不簡單。

宋奾走到他前面，低下頭，“周先生，到底是何人指使你做這些，你還有大好前途，為何如此想不開？”

“宋奾，都是你我的！衛凌把控朝政，若不是他我怎會連連落敗，他不會有好結果的！”

“你說，是他害得你？”

“不是他還有誰，我要告到圣上面前，他不配為首輔！”周則璽又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不對，他沒有多好日子了，你們這對夫婦沒有多好日子了！”

這話龍泰也聽不下去了，怒斥：“你胡說什麼！”

“我沒有胡說，放開我，我要報！我要報！”

宋奾又是一陣頭疼，忍了忍，“周則璽，到底是誰在你背后？”

當初他既然為了春試為了權勢想著利用肅清侯府利用自己，那別人也可以反過來為此教唆他做事。

當真是愚蠢。

而另一邊，周則璽看著宋奾逐漸紅的臉龐，突然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掙了小廝們的鉗制，就要朝宋奾沖去。

宋奾一下頭暈得厲害，后退時絆到了椅子，子直往后倒。

龍泰大喊，“二娘！”

可同時，“嘭”一聲，有人踹開了房門，下一瞬，宋奾落個溫暖懷抱中。

那人用了十分力氣，像是要把進里，宋奾上熱得厲害，意識漸漸模糊，眼皮似有千斤重。

“阿奾，阿奾。”聲聲呼喚讓打了個哆嗦，更熱了，服太多了。

低了聲：“唔。”

接著耳邊傳來一句，“阿奾，我再也不會把你讓給別人了。”

他抱得更了，快要呼吸不過來，他不斷重復著那句話，語氣低沉堅定又著恐懼，“再也不會把你讓給別人。”

可宋奾好熱啊，他的好燙，快要把燒著了，渾哪里都難，大腦已經不會思考。

宋奾緋紅的臉龐靠在他肩頭，雙手撐在他膛，綿無力地拒絕熱源的靠近。

聲音塌塌地染上了：“衛凌，你你松開我。”配不上你一個沒人要的人？”

宋奾知曉他大概是魔怔了，朝門外看了幾眼，說話的同時悄悄挪腳步，“周先生，你冷靜些，我未曾嫌棄你，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不合適。”

“合不合適不是你說了算，今天我怎麼也得把你辦了！”

一時間周則璽面目猙獰，朝沖了過來，宋奾暗道不好，急忙往門外跑。

可他還未來得及靠近，龍泰就從門外進來，擋在宋奾跟前，剩下幾人一下將人按住。

周則璽掙扎個不停，眼中終于出驚慌，大喊，“來人，殿下！快來人。”

宋奾驚魂未定，站在龍泰后了好幾口氣才緩過來。

龍泰將門關了起來，與外頭熱鬧氣氛隔絕，周則璽仍在大喊，但無人理會。

龍泰簡單將外頭的事告訴：“二娘，我們方才就覺得不對勁，有好幾人喬裝打扮想要引我們離開，我們沒走他們便直接起手來，后來不知哪里來了人，輕輕松松就把人給制服，隨后將那幾人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