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讓青竹給明春熬湯，青竹也沒說什麼。大鐵鍋燒了開水，磨好了刀，開了籠，捉出一隻大的母來。

這裡的瓷碗裡已經撒了些鹽。將脖子上的扯落了些，手起刀落，快速麻利的在脖子上劃了道口子，倒提著抖了一下，鮮便順著往瓷碗裡流。接著將丟進了一個木桶裡，摻了滾熱的開水，要準備開始去。

剛開始讓青竹殺的時候，是怎麼也克服不了心裡的恐懼，拿著刀也不敢下手，再加上要，實在是一點法子也沒。後來白氏著，漸漸的纔好了，這些事做了，對青竹來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理好，便要去找柴禾開始燉煮。走到後面的屋檐下，不想起那次的幾隻小貓來，好意的給小貓做了個窩，沒想到過了不到兩天，再來看時，一隻小貓也沒了，心想必定是母貓發現了，連忙將它們轉移到別的地方去了。

瓦罐裡燉著，東回來了，四找青竹要幫著算比賬。青竹便讓明霞幫著看火，這裡去找算盤和紙張。

“李木匠家說賣給我們家二十碗口大的木頭，我去看過了，品種雖然雜了些，但用來做椽子的話，應該是用得上。你幫忙算算買這些木頭要多錢，還差多木頭？”

青竹來回估算了一回，又撥拉了一回算盤，最後得出了結論：“椽子的話，只怕還差些，再說不是還要檁子麼？”

東道：“這檁子將現有的拆下來的話，也夠一半了，我的意思是要上好的松木，也不知能不能買到，椽子不夠的話。找竹子纏了稻草也一樣。”

翠枝走了出來說道：“用稻草的話屋裡的灰塵可是大得很，也不好看，都要換了木椽子。”

東說：“錢只怕不夠，能省一點是一點。”

翠枝卻堅持說：“我不管，我都要木頭的椽子。”

東卻不想理會翠枝。繼續和青竹商議，翠枝冷著臉坐在靠門口的小凳子上正給小靜婷喂開水。

過不多時，突然聞見一嗆人的煙味飄了進來，空氣中也瀰漫著些煙霧，青竹心想是誰在燒什麼嗎？

正在疑時，突然聽見明霞大喊一聲：“不好啦。火燒著房子了。”

坐在堂屋裡的人登時愣住了，東和青竹忙忙的丟開了手中的事出去看況。翠枝也不給兒喂水了，抱了兒站在門口向竈房張。

白氏正在房裡和明春說話來著。聞聲也都出來了。

青竹傻了眼，果然濃煙滾滾的從竈間冒了出來，再看了一眼託付幫忙照看火的明霞，卻見此刻正站在菜地的位置上，的拉著豆豆。

“惹事了。惹大事了，怎麼就燒著了房子。”白氏神慌張，只見東已經衝進了竈房，白氏連忙找了桶去打井水。青竹先找塊溼帕子捂住了臉，也趕著去救火。

等趕到竈間門口時，煙滾滾的一片。本看不清方向，東被嗆得直咳嗽。

青竹趕將溼帕子遞給了他，這裡白氏已經提了水來。明霞和豆豆早就驚住了，明春見狀也連忙趕著幫忙打井水幫忙救火。

一桶水下去，起的作用實在不大，那裡面的溫度又高，輕易進不得。不過竈房後面連著的屋子可是糧倉，要是著了火那可還了得。幾間房屋都連一排，要燒著了，都得遭殃。

一家子齊上陣，七手八腳，小靜婷被煙霧薰得直哭。翠枝只好抱著遠離了這裡。青竹覺得自己快要不了了，又薰又熱，又辨不清方向，只好憑著覺灑一通水。在大家累得快直不起腰時，火勢漸漸的控制下來了，只是依舊濃煙滾滾的，輕易進不得。只好門窗大開。

住在後面的章家突然見項家著火了，章大娘和韓也趕跑來說要幫忙救火。

白氏擺擺手說：“勞你們掛記，老天保佑，總算是救下來了。”來回提了多桶水也不記得了。見沒有大礙，頓時一屁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氣。服鞋子都溼了。

青竹和東還在竈間忙碌著，確定沒有著火點這纔出來。青竹的臉已經薰得黢黑，一的煙火味，東更甚，頭髮也有被火苗給燒著的地方，發出一臭味。

兩人都像是黑人一般，很是狼狽，明霞見了他們這樣，想笑卻拼命的忍住了。

東就著桶裡的水痛快的洗了一個臉，畢竟是深秋了，水有些冰涼。

青竹覺得嚨裡難，也不知道到底吸了多煙塵進去，一手扶了牆，猛烈的咳嗽了好一會兒。

幸好發現得早，還沒有引著房子，不然就靠家裡這幾人是救不下這火。

白氏驚魂未定的說：“看來不修房子是不行了。”

等到事態漸漸平息下來，東這纔來追問：“到底是怎麼燃起來的？”

青竹道：“因爲爐子上燉著湯，可能是竈裡的柴禾掉了出來就引著了旁邊的柴草堆。

白氏聽見了厲聲斥責道：“我讓你幫著燉湯，好端端的，怎麼點著了火。是不是想將這個家給燒，將我們給燒死你才樂意呀，真是好歹毒的心。”

青竹覺得肺部難，聽見白氏如此污衊，只好起辯解道：“我是在燉湯，可大哥又讓我幫忙算賬，我吩咐過明霞，讓幫忙看著，哪知在做什麼。憑什麼都是我的錯？”

東見狀也替青竹辯解：“娘，你就別責怪弟妹，這火也不是由引起的，我確實有事找商量來著，哪裡料到會是這樣。”

白氏冷冷的瞟了青竹一眼，又忙明霞。明霞心想燉必定燒的都是好柴禾，一時半會兒不用守在跟前也不會出什麼事，也沒料到會惹出禍事來。聽見母親，戰戰兢兢地說道：“火不是我放的，真的不是我。”

“諒你也沒這麼大的膽子。爲何不守在跟前？”

明霞卻道：“是豆豆，豆豆讓我幫摘開在牆角的小花的。”

白氏這才瞪了豆豆幾眼，氣不打一來，又見翠枝抱著孩子站在門口，想起剛纔躲得遠遠的，也不上來幫忙。明知道明春子的還很虛弱也不知來搭把手，心裡憋著火，生的說道：“這個家是該分了，早分早解。”

翠枝一怔，心想這是衝著自己來的，何等冤枉，連忙辯解道：“說話不用夾槍帶棒的，難道是我放的火不？還是我讓豆豆去將小姑給出來的？”

白氏罵咧咧的說道：“你也不用狡辯，反正我們是八字不合，趁早離了眼皮底下才是乾淨。”說著就進裡屋去了。

翠枝只覺得委屈，心想又有什麼錯，憑什麼揪著不放，鼻子一酸，差點就掉下淚來。將小靜婷塞給了豆豆，便一頭走了出去。

東有些不著頭腦，好端端的這又是鬧什麼彆扭呢。沒釀什麼事這就是萬幸。他也累了，難道就不能消停一下。

青竹是個明白人，想著竈房還得去收拾，便對東道：“你去勸勸大嫂吧。”

明春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也不吱聲，冷漠的看著一切。

煙霧漸漸消散開來，屋子裡也不嗆人也不燙呢。只剩下了一屋子的狼藉，堆放的那些柴草燒得沒剩下多，到都落滿了黑乎乎的灰塵。被水澆溼後，沾在各，很是難看。爐子上燉煮的湯是要不得了。

青竹挽了袖，挽了腳，趕著收拾清理。

明霞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以爲要狠狠的挨一頓打罵，哪知卻無人來過問。或許是心虛的緣故，慢慢的走了進來問青竹：“我能幫著做點什麼。”

青竹道：“去拿掃帚幫忙掃屋子吧。”

兩人趕著打掃屋子，先掃了一遍地，將那些草木灰都清理了出去。青竹又打了水來，將竈臺、案板細細的過。

兩人清理了好一陣，白氏走了進來，見損失不算大，這才放了些心。將爐子搬了出去，清理乾淨了，重新燉上了湯。

口中卻唸唸有詞：“真是上輩子的冤家，天天唆使著男人就不幹一件正經事。生不出兒子來還有理呢！”

明霞有些不大清楚便問青竹：“這大嫂又是怎麼呢？”

青竹道：“不該問的你別問，你娘正不高興呢，想逮人撒氣。”

明霞張了張，將要說的話都嚥了回去，撇了撇。

忙活完了，青竹上的服也不能看了，便說要回房換服，也想痛快的洗個澡，天氣冷，再說也只有等到晚上再說。

跟著忙碌了一通，子有些不住，又覺得口悶，嚨覺有異，還發出聲響，狠狠的咳嗽了一通。

等到永柱趕了鴨子回來時，見竈房的房門薰得烏黑，白氏纔將下午發生的事和他說了。永柱甚是驚訝，心想他沒在家，怎麼就發生瞭如此大事，又念道：“好再沒有闖下大禍。”

翠枝晚飯也沒吃，連兒也不願管，正倒在牀上生悶氣呢。東本來勸了幾句，見並不解氣，一味的還是執拗，也不好再說什麼，心想過陣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