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圍坐在一吃了頓團圓飯。蔡氏滿心的歡喜，哥兒嘰嘰喳喳的鬧個不停，後來蔡氏道：“哥兒也不學學你項哥哥，以後好好的唸書。我還指著你耀門楣呢。”

哥兒似懂非懂的看了蔡氏，又看了看南。

飯後不久，南就說要回去，蔡氏哪裡肯呢。青蘭也的拉著青竹的服，不讓走。青竹好不容易回家了，也想清靜的休息幾天，哪裡說回項家就回，大過年的也不安靜。青竹思前想後和南道：“要不二爺先回去吧，我還想再呆幾天。”

蔡氏心想這小兩口一同來，哪裡有一個先回去的道理，只是家裡太狹小，又怕項家的二公子住不慣。蔡氏便道：“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車子。”說著也顧不得風雪，外面披了件蓑就往外走。

青梅有些不習慣，姐妹們好不容易相聚，這見了面還沒說上幾句話，怎麼就回去了。鼻子酸酸的，要替青竹收拾包袱。青竹卻拉著青梅的手道：“大姐，你不用幫我收拾，我不管別人怎樣，今日定是不回去了。再說這裡纔是我的家，我上哪裡去呢。”

青梅努力的將眼淚給了回去，微笑道：“是呢，我想著二妹妹難得回來一趟，我們姐妹總要好好的說會子話。”

青蘭和夏在外面玩，竟沒人去理會南。

蔡氏出去了半晌，後來回來時，臉頰凍得通紅，頭髮上夾雜著不的雪片，說話的聲音也有些抖：“天太冷了，找不到車子，我看南哥兒還是在家住一日吧。”

南也不是那起不通理的人，再說下雪天趕路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便點頭答應下來了。

蔡氏這才放心下來。

青梅、青竹兩個正在裡屋說話呢，聽見蔡氏的說話聲也都走了出來。

蔡氏道：“你們還是在裡面歇著吧，外面冷。”

青梅和青竹盤坐在裡間的牀上。蔡氏代了青蘭和哥兒幾句，又和南說了兩句話，便進屋來陪伴們。

蔡氏見青竹上的衫還是在家時的舊服，這件豆綠的大襖還是當初的一件不穿的衫子，改小了做了面子，裡面填了棉花，先給了青梅穿。青梅個子長得快，眼見著短了就給了青竹。大過年的，也該喜氣洋洋的，蔡氏便想到青竹在項家的日子難熬。好在南沒在跟前，蔡氏不得要低聲詢問：“上次去看你，好些話也不能說個痛快，這裡沒有外人，你實話和我說，他們有沒有再打你？”

青竹搖搖頭：“不，沒有再打過。”青竹知道自己在項家的份和地位，是一味的冷漠，只埋頭做事，別的一概不管。就算是白氏要挑揀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同時也是自保的一種方式。

青梅將青竹的袖和腳都挽了起來看過，並沒看見什麼淤青傷疤之類，這才放心。青梅和蔡氏道：“上次娘染的那塊布不是還剩了幾尺麼，我看給了二妹妹吧，拿去新也好。”

蔡氏道：“我也這麼想，等你走的時候我給你包上。”

青竹推說道：“三妹和哥兒用得上何必再給我，我自己不會做，再有……”青竹的目有些凝重，想，自己拿了什麼好東西，到頭來還不是偏了明春姐妹。

青竹的境遇讓蔡氏一直自悔，如今自然要偏著一些，便給了青竹一串錢，又囑咐道：“你好生裝著吧，想買個什麼東西，自己有錢，也就不用去看別人的眼。”

青竹知道家裡困難，要攢幾個錢著實的不容易，蔡氏一再堅持，青竹只得裝了。青梅又將自己繡的一塊手絹給青竹看，卻見一方素白的帕上，繡著幾枝翠綠的竹子。再無別的花朵。青梅將手絹塞到了青竹的懷裡，笑道：“這個是特意給二妹妹留的，好不好看？”

青竹讚道：“真是雅緻呀，比那些豔麗的花朵有韻味多了。大姐送的這個我很喜歡。”歡歡喜喜的收了下來。

母三人閒聊了一會兒，便聽見外面哥兒的哭鬧聲，大家忙出了屋子去看。原來是哥兒跌了一跤，臉摔得像個花貓似的，這番形將屋裡人都給逗樂了。蔡氏連忙拉了哥兒去洗臉，青梅幫著找乾淨的裳。青竹聲哄著哥兒：“你也是個小小的男子汗了，怎麼跌了一跤就沒命的哭。要是爹爹還在的話，看見你這樣可要不高興了。”青竹說著，便擡了袖給哥兒拭淚。

坐在那裡沒挪過子的南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心想夏家雖然比他們項家窮，人也沒他們家齊整，連個爹也沒有。不過他們家的氣氛卻讓人覺得舒服，姐妹們之間並不怎麼拌，相得十分融洽。就是青竹到了這裡也突然像換了個人似的。

夜裡打睡了一宿，南擇牀，夜裡沒怎麼睡好。就聽得北風呼嘯了一夜。

第二日天亮不久，南睜開了眼，聽見了外面的歡笑聲。

“二姐！這裡！這裡！”

“好呀嗎，你敢從背後襲我！”

南穿了裳走到門邊一看，只見外面已是一副銀裝素裹的世界。不管是房頂上，還是樹上、路面上都堆積了不的積雪，皚皚的一片。院子裡青竹、青蘭、哥兒正在打著雪仗玩。南還是第一次見青竹那麼快樂的笑著，跑著。不知怎的，他們的這份熱染了南。

只見南走出了屋檐，才彎下子要去團雪時，沒有防備，不知被誰給擊中了。南便想著要還擊，連忙拾取一大捧雪，便向哥兒扔去。哥兒是個聰慧的人，他知道自己打不過南，便往青竹後躲去。

青竹笑嘻嘻的將哥兒推開，拾了雪球要去扔他。哥兒這下不幹了：“二姐爲嘛不幫我！”

青蘭笑喊了句：“弟弟，二姐要幫二姐夫，哪裡顧得上你。”又哈哈大笑一回。青竹紅了臉，急忙分辨道：“好呀，青蘭不學好嗎，也會取笑人了。”連忙去突襲青蘭。

青蘭左躲右閃，後來站在南的背後，向青竹挑釁道：“二姐，我在這裡。還敢不敢打我呀。”說完又趕躲在南後。

“青蘭，你出來。我要和你理論理論。”

“就不出來！”

青竹看了眼南，扔下了手中團的雪球，一語不發的進屋裡去了。青蘭只當青竹不高興，忙問南：“二姐夫，我二姐怎麼呢？”

南沒好氣道：“我哪裡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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