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鬼狐下意識的說道。

舒瀾緩緩瞇起了眼睛，似乎是並不相信所說的話。

的直覺非常敏銳，很輕易的就能覺到，鬼狐此時並沒有說實話。

周圍的氣氛一時之間變得僵了起來。

鬼狐低著頭，長發垂落，遮掩住了臉上的神。

恍惚間，鬼狐彷彿想起了什麼，抬起頭看了一眼。

但當看到面前的人是舒瀾時，又很快低下了頭。

在舒瀾的目注視下，走過去，拍了拍舒瀾後那個巨大的金屬容，突然說道：「你知道這裏面的人是誰嗎？」

「這裏面……有人？」舒瀾忍不住回頭。

這所地下實驗室里這樣安靜，怎麼看都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鬼狐笑著說道：「這裏面是咱們師娘，可惜了……罐子裏有大量的氮，一旦打開，氮揮發，咱倆都得凍死在這裏，也就不能打開給你看看了……」

舒瀾對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並不興趣。

頭疼的是善後的問題。

一場實驗害死了那麼多人，X洲誠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但灰鐵三角洲也同樣與之相關，也要給外界一個代。

「鬼狐姐，咱這樣……」

「嗯？」

舒瀾深吸一口氣說道：「咱們做事要講道理，老師同樣是這次事件的害者。

只是可能說，害者並不是完害者，無論你是想報仇還是什麼，你都找錯人了，沒必要把時間都浪費在我這裏。

人這一輩子就是這麼短，死去的人永遠都不會回來，生者所能做的，就只是讓死者瞑目。

你想清楚，你現在的所作所為，真的能讓死者瞑目嗎？」

鬼狐看也沒看，「我不想跟你說這些。」

「……？」舒瀾：「那你找我過來幹嘛？」

神經病啊！

鬼狐顯然並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麼問題，連話都沒有說。

舒瀾這樣一個能言善辯的人，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點啥了。

就在舒瀾想著要不要找個機會開溜的時候，鬼狐突然開口。

「因為你在，矜才會來見我。」

舒瀾：「為什麼？」

鬼狐聲音很平靜的說道：「因為當年的事，矜一直在躲著我，不到這種時候，他是不會見我的。」

舒瀾：「……？」

——

與此同時，X洲中心地區的某棟建築樓頂。

鴻上綾音靠在圍欄邊上，著眼前一片燈火通明。

即使是出了這樣大的事，X洲依舊是繁華的。

所有人都堅信著各掃門前雪的行事準則，X洲巨大的財富造就了他們的底氣。

即使X洲再換一個掌權人、或是方所有職員全部引咎辭職，對他們而言也沒有任何影響。

「教……」

「噓。」

鴻上綾音一手端著酒杯，一手將食指抵在上。

看起來有些醉了，但眼神終歸還是清醒的。仟韆仦哾

旁邊的9區副教則是有些擔憂。

「教，地下實驗室那邊……咱們不去看看？」

「不用了，不需要。」

鴻上綾音笑了起來，慢悠悠的說道：「一切都要結束了，我是個懦弱的人，這麼多年來沒敢為他求一個公道，但有人為此盡心竭力……我應該高興的。」

不管曾經的有多麼刻骨銘心，時間總是會沖淡一切。

很多時候，就連鴻上綾音自己，都快要忘記當初那個年了。

他們曾經在9區種下大片的櫻花樹。

那個年也曾對說過，等到花盛開的時候，他就會回來娶。

如今9區的櫻花一年年的開著，卻再也瞧不見當初那個人了。

「那年，我做過一個夢。」

鴻上綾音想了想，「我夢見他回來了，他對我說……算了吧，停下吧……」

同在灰鐵三角洲總部基地，他們彼此之間是很難產生某些特殊的。

畢竟大家都是一樣的人，彼此之間太過於了解對方了。

但霜白不一樣。

鴻上綾音如今看著子溫婉和，實際上也曾有過年輕狂的時候。

甚至於在那時候，蜂鳥之名，可以稱得上一句狠毒。

只是越心狠手辣的人，便越是容易被好的東西所吸引。

霜白死後，偶爾眼前會出現幻覺。

會覺得，那個人依然在邊陪著。

霜白每次都說算了。

就像當初他們在一起時那樣……

9區的教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站在一旁，面上似乎帶著幾分嘆息。

就在這時，不遠有飛機飛過。

鴻上綾音抬頭向頭頂的飛機，「他來了。」

「誰？」

「老師。」

如今X洲航線已經被全部封鎖。

除了鬼狐這種不要命的人之外，能進來的飛機，就只有可能是灰鐵三角洲自己人。

鴻上綾音只說了這麼一句，又楠楠自語。

「結束了……都要結束了……」

「教，那咱們現在……」

鴻上綾音說道：「安排飛機，去一趟蘭城吧，我這些年來從未踏足過那個地方，如今也該去看看了。」

「好的。」

——

蘭城。

慕羽看著手機屏幕上已經結束的直播，愣了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不得不說，這事兒從頭到尾都有點抓馬。

怎麼也沒想到，鬼狐竟然會用直播的方式，來向外界公佈當年的真相

慕羽盤著坐在沙發上，想著要不要給老師打個電話。

灰鐵三角洲的人，都遵循著一個原則——

不是自己的任務，絕不主多管閑事。

因為多管閑事，是最容易弄巧拙的。

想了想，慕羽決定給鬼狐打電話問一問況。

結果號碼一撥過去，直接語音提示，撥打的電話號碼為空號。

慕羽：「……」

不過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

又給舒瀾打過了電話去，但是舒瀾沒接。

這時候，牧聆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

輕手輕腳的走過來，放在慕羽面前的茶幾上。

牧聆看著還是那副畏畏的模樣。

他目注視著慕羽，似乎是想說什麼，但猶豫了半晌都沒開口。

慕羽當然能察覺到他這種有屁又不敢放的眼神，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有話就說。」

「慕小姐……我聽說，X洲出事了。」

「對。」

慕羽也沒有瞞，直接點頭。

「出大事了，不人要賠命。」

「賠命？！」

慕羽不知道在想什麼，難得沒有了平時那種玩世不恭的笑容。

「這有什麼好稀奇的？人終歸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無論怎樣，都是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