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一名雇傭兵,舒瀾投擲手榴彈的手法是非常準的。
巨大的炸聲響起,砂石漫天。
在一片塵土中,曲惜年也沒了蹤影。
舒瀾的臉上沒有一表變化。
心裏很清楚,小丑不可能就這樣死了。
停下車,舒瀾拎著一支全自突擊步槍下車,毫不猶豫的朝前方掃出了一梭子彈。
很快,灰塵散去。
曲惜年從不遠的石頭後面站起來,拍了拍自己上的塵土,隨即把上破舊的外套下來扔在一旁。
「你太魯了。」他不滿的說道。
舒瀾倒是笑了,「這不是跟你學的麼?炸的藝。」
曲惜年還在辯解,「藝不是用這種方式呈現的,藝應該有……」
「?」
舒瀾單手舉著步槍對準了他,「一槍頭算是有嗎?」
曲惜年連忙搖頭,「不不不,藝家應該有藝家的死法……為世界第一,你怎麼能如此魯?」Z.br>
他看著舒瀾的眼神充滿了失。
彷彿是完全沒想到,這位殺手界排名第一的姑娘,竟然與其他人一樣,是一名魯的殺戮機。
「行啊。」舒瀾直接扔掉了手裏的槍,冷聲說道:「全你最後一個願。」
舒瀾向來是個說干就乾的人。
這句話剛說完,就直接一腳朝著曲惜年橫掃過去。
曲惜年畢竟是道上數得上的頂級殺手,反應也十分迅速。
他直接閃躲了過去。
但舒瀾用盡全力的一腳,力道實在是太大。
僅僅只是鞋跟掃到了他的腹部,便直接撕裂了他的服,在腹部帶起一片刮而過的痕。
「力氣真大。」曲惜年了自己上的傷,不由得嘆一句。
舒瀾冷笑,「廢話真多!不知道反派死於話多嗎?」
下一秒,兩人直接手。
雖然舒瀾並不怎麼將小丑這個人放在眼裏。
但實際上,這人能排到前五,是有絕對強悍的實力的。
只是比起舒瀾這種純武力值選手而言,稍顯不足罷了。
拳***鋒,殊死一搏。
面對這種強勁的對手,兩人都沒留任何餘地。
半個小時后,曲惜年滿是的躺在地上,一不。
他費勁的掀起眼簾,看向舒瀾。
「親的黑曼,我快要死了,你可以聽我講述我的故事嗎?」
「我覺得沒這個必要了吧。」
舒瀾上了一點皮外傷,但除了疼之外,並無大礙。
聳聳肩,「你那些悲慘的年往事,我早就知道了。」
話音一落,曲惜年表一陣扭曲。
「你早就知道了?你怎麼能早就知道了??!」
「我為什麼不能?」
舒瀾忍不住笑了,「你要搞我啊,你都要在蘭城搞我了,我還能不把你查得清清楚楚?就那麼一點破事,至於瘋這樣?」
曲惜年失過多,臉上幾乎沒有任何,但他還是用盡全力氣,歇斯底里的著。
「你是世界第一!所有人都知道你!所有人都能記得你……你怎麼能懂?!
你在一無所有的時候,見識過發達國家的繁華嗎?知道那些有權有勢的人,是如何揮金如土的嗎?
你在街邊流浪過嗎?你被人像驅趕一條狗一樣的驅逐過嗎?!」
曲惜年顯得非常激。
他對於自己的過往,簡直比他即將要死的這件事都要在意。
普通人在這種況下,必然是先活命要。
可他不一樣,他還在強調自己的悲慘命運,以及這個世界對他的不公。
「自從我見到那些米國商人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是絕不應該生活在那種地方的!我不屬於那裏!」
舒瀾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
看著已經完全沒有了反抗能力的曲惜年,問道:「那你屬於哪裏呢?」
曲惜年說道:「我應該屬於更廣闊的舞臺!被所有人知,即使是死,也應該是轟轟烈烈。」
「呵。」舒瀾笑著說道:「你在市中心佈置的那些炸彈,已經有人去拆了,轟轟烈烈是不可能了,但你可以提前考慮一下投胎的事。」
說著,舒瀾撿起了地上的槍支,用槍口對準了他的額頭。
「祝你死的愉快。」
在舒瀾開槍的前一秒,小丑用一種極為拗口的語言,飛快的說了一長串的話。
他的眼神空茫茫的。
在這一刻,他彷彿回到了那片落後至極的熱帶雨林。
他的整個家族都住在那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們與外界很有來往,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有多繁華。
直到有一日,一個米國商人來那裏做木材生意,帶來了許多外界的東西來與他們換……
自此,小丑認定。
他們都是困於牢籠的囚徒,這片雨林外面,則是神所生活的天國……
砰!!!
槍聲響起,生命消逝。
舒瀾低頭看了一眼小丑的,眼裏第一次出現了一憐憫。
過小丑這個人,彷彿看到了無數人的一生——
明明天資出眾,卻生於貧窮落後之地。
仰頭只能看見自己頭頂的天,手卻不到更廣闊的天地。
就像是一個大山裏的孩子,他是音樂天才。
對於鋼琴,他有著遠超常人的天賦。
只是終其一生他都從未見過鋼琴。
沒人知道,在這位音樂天才因艱苦勞作養家餬口而消磨殆盡的時里。
那些繁華之地自詡高雅的人,將會錯過多場驚艷絕倫的鋼琴演出。
時過經年,這位音樂天才已經年老。
他用一生勞苦,將自己的兒送出了大山。
兒很爭氣,都在大城市站穩了腳跟,並且爭相將老人接過去奉養,帶著老人去見識大城市的繁華。
直到某一天,老人在高檔酒店的大堂里見到了一架鋼琴。
基因的本能促使他坐到鋼琴前,手指不由自主的按了上去。
他沒聽過任何鋼琴曲,此時他在鋼琴上彈奏的作也全憑本能。
但那優至極的曲調,還是引起了無數人的矚目。
這一刻,老人淚流滿面。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這一生究竟錯過了什麼。
可他已經年老。
錯過的終歸已經錯過。
而小丑的存在,就像是這位出貧寒的音樂天才,提前到了一架不屬於他的鋼琴……
所以他是小丑。
是旁人眼裏的小丑,更是他自己眼裏的小丑。
舒瀾凝視著他的,想了許久。
小丑在最後說了一句話,但應該是用他的母語說的。
印第安人的語言有上百種,舒瀾並不明白小丑說的是什麼。
但總覺得,這句話應該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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