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吃完早膳,慕容名和習雲都沒有多說什麼話,像是不想給孤濯力,又像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樣。
等衆人漱完口,起往外頭走的時候,慕容名才問道,“是現在回孤府去,還是等打烊以後再回去?”
“這要看綰綰想要什麼時候回去了。”孤濯說道。
容綰一愣,“我想……我想下午回去吧,現在就在回春堂吧,反正什麼時候回家都一樣。”
“好。”孤濯沒有什麼意見,說道。
容綰像是因爲知道下午要回孤家,所以這會兒在這裡做事,都有點不自在。
而孤濯就大刺刺的坐在回春堂的大堂之中,好像是在提醒容綰一樣。
過了一會兒,孤濯說道,“綰綰,過來坐下。”
“我很忙的,不要打擾我!”容綰卻說道,“你也不要坐在這裡了,趕快來幫忙吧,這裡這麼多客人。”
孤濯倒是想幫忙啊,可是他不會啊,這裡都是要給客人看病的。
孤濯愣在那兒,容綰就說道,“你要是不會醫,那就端水什麼的吧。”
好吧,這是讓他去打雜!
孤濯聞言有些許不悅,但腳下去了。
那邊要水。孤濯就去拿了盆子去端水。
一直守在回春堂大門口的小將,瞧見了,趕跑進來。“孤將軍,讓小的來幫您打水吧。”
“走開!”孤濯說道。
“這不好吧?”那小將非常爲難,亦非常不理解,爲什麼孤濯要這樣,爲什麼堂堂一個連高氏一族的丞相都好像非常忌憚的大人,要這樣糟蹋自己,聽說這回春堂是孤濯給他的妻子。也就是夫人開的醫館,所以。他就更加不明白了,爲什麼夫人要這樣折騰孤濯,還要折騰自己,在他認爲。容綰是孤家的主母,就應該舒舒服服的在孤家過著的生活,就隨便打理打理庶務就是了,爲什麼要這樣拋頭面的呢?
“去外面站著,沒有我的允許,都不許進來!”孤濯厲聲說道,這個小將並不是步六孤氏的人,而是高丞相派給他的,包括今天跟來的兵也都是如此。
孤濯都已經這樣說了。那小將也不好繼續忤逆孤濯的命令,要知道他是高丞相派來監視以及服從於孤濯的。
小將就默默的退下了。
孤濯剛要端著水盆到容綰那邊去,又有人喊住了他。“主!”
孤濯回頭,看到是玉珩,他對自己手底下的人,自然是要客氣許多,不再會那樣聲俱厲,說道。“如何?”
玉珩說道,“老夫人和老爺派了人來跟您一起接夫人回家。馬上就要到了,我先來知會您一聲。”
孤濯點點頭,“我知道了。”
說完就端著水去到容綰那邊了。
玉珩見他這樣,有些汗,堂堂步六孤氏的當家,堂堂大東魏連高氏一族的丞相都懼怕的大將軍,竟然在這裡幹起了打雜的,做起了跑堂的活兒。
孤濯就好像是想要討好容綰一樣的跑過去,說道,“綰綰,我水打來了,我跟你說個事。”
玉珩在一旁看的簡直是無法直視,他有一種想要將他們的主敲暈帶走的衝,免得在這裡……當然了,他只是想想,要他真這樣做,他不敢!
“什麼事?”容綰將水盆端過來,舀了水去給那個胳膊上傷的病患清理傷口。
“父親母親派人來接我們了,你收拾收拾,我們現在就回家吧。”孤濯說道。
容綰聞言,驚詫的轉過頭看向他,“你是在跟我開玩笑?”
“沒有。”孤濯搖頭說道。
容綰愣愣的看著他,就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樣,過了幾息的功夫,又好像是回過神來了,猛地睜大了眼睛。
“這……”容綰支支吾吾的說著話,就丟下手頭上的事跑了。
孤濯不知道怎麼了,就放下水盆追了過去。
“唉……!”那病患見大夫跑了,就忍不住了起來。
回春堂裡的夥計就趕過去補上,“我來我來,那位大夫有點事。”
那病患才安靜下來。
慕容名見容綰跑進去了,就也想跟進去看看。
習雲就拉住了,“你別去,我覺得應該沒什麼大礙。”
慕容名遲疑了一刻,覺得還是不去的好,倒不是覺得沒有大礙,而是,覺得這個時候,還是孤濯去比較好。
其實,容綰真沒覺得什麼,就是慌張。
“綰綰。”孤濯在後頭追著跑過去。
“怎麼了?”容綰卻徑直往屋子裡鑽,也不理會他。
“你不要怕,有我在,父親母親也不會吃了你。”孤濯說道。
“我不是……”容綰說道,“不是你說讓我收拾收拾嗎?我就進來收拾!”
孤濯那隻不過是說說,但實際上,容綰本沒什麼可以收拾的啊,這回春堂就是容綰的,距離孤家又近,上次容綰回來,也沒有帶東西來。
容綰收拾了一套自己經常用的東西到藥箱裡去,然後左看右看,“應該沒有什麼要收拾了吧。”
容綰就像是要打仗一樣,孤濯看了不免自責,回孤家就這麼可怕嗎?
孤濯走過去,忍不住將攬進懷中去,“綰綰,不要這樣。”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有點慌。”容綰說道。
“對不起啊。讓你這樣害怕,都是我的錯。”孤濯說道。
容綰說道,“這不是你的錯。”
孤濯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安,才能讓平靜下來一些。
過了好一會兒,容綰說道,“我們出去吧,父親母親應該在外面了吧。”
孤濯應聲,“你要沒有準備好,就不要出去了。其實今天也是他們自己來的,我事先也不知道的。”
容綰是害怕。可是轉念想想,該來的總要來,該面對的也總要面對,逃避總不是解決的辦法。
“算了。就出去吧,我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容綰說道。
孤濯說道,“你不必勉強自己。”
“沒有。”容綰說道,“走吧。”
容綰都這樣說了,孤濯當然不會再說不出去的話了,而且,今天他就要讓容綰知道,他對說的都不是空話,容綰回去孤府也不必害怕。
孤濯鬆開容綰。牽起了的手一起往外頭走去。
回春堂門外的巷子邊上,比之前更加多了一些兵把守。
回春堂大堂中,氣氛十分的凝重。雖然只有回春堂自己人,但也因爲偏廳中的兩位而不自在,這些病患,因爲到了回春堂大夫的影響,也有些不舒服,亦因爲回春堂門外的那些兵而非常的謹慎。甚至有一些,看病看了一半就跑了!
容綰和孤濯回到大堂的時候。就以及看到這樣一片景。
容綰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一瞬間就消了一半,亦想要退。
孤濯卻抓著不放,都到了這個時候了,自然不能夠再讓容綰跑掉了。
但是,孤濯也在心裡默默的了把汗,父親母親竟然會讓大家這樣恐慌,真的讓他汗,他也默默祈禱,一會兒可千萬別出什麼事纔好。
孤濯拉著一臉不願的容綰進去了偏廳中。
偏廳中,習雲和慕容名陪著孤父孤母在說話,旁邊則是有四個丫鬟服侍,其中兩個就是容綰的丫頭,清水和清。
偏廳中的氣氛,客氣而生疏。
容綰和孤濯一走進來,幾個人就短暫的停止了說話,
孤父面沒有怎麼變,孤母微微笑著的臉,卻是微微的下沉,但是也沒有表現的太明顯。
不過,再做的可都是識人的高手,這細微的變化,怎麼可能捕捉不到呢?
慕容名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習雲一向都是風輕雲淡的臉上,也帶上了些許的凝重。
孤濯拉著容綰走到孤父孤母跟前,施禮道,“父親,母親!”
“恩。”孤父孤母應聲。
容綰也屈膝施禮道,“父親,母親。”
孤父面帶微笑點點頭。
孤母則是嚨裡發出了一的像是不屑的吐氣聲,只不過這可以說幾乎沒什麼聲音,所以只有容綰和孤濯能看見。
孤濯眉頭也皺了起來。
容綰則是恨不得想要走,事實上,的腳已經不由自主的往後挪了一點點,卻終究是強忍了站在了原地。
但是,孤母卻並未做出更過分的事,而是面一轉,也是微微笑了起來,說道,“起來吧。”
容綰這才直起了子,卻惶恐亦恭敬的說道,“多謝父親母親。”
“這孩子,就是這麼客氣。”孤母笑著說道,“都已經喊了我們父親母親了,還謝什麼?”
孤母表現的非常親切,可容綰心裡卻打著鼓。
見容綰不說話,孤母就笑了起來,“今天我和你父親,以及濯兒,都是來接你回家的,以前的事,就當做是過去了,以後我們誰也不要再提,好嗎?”
容綰抿兒,輕輕應了一聲。
氣氛在不知不覺中,像是緩和了一些,孤濯的臉好看了不,容綰卻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就在孤濯以爲事就會這樣圓滿結束,就可以將媳婦兒接回家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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