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變了臉,語調輕揚,嚴肅地看:“那怎麼行?”
蘇彌有點好笑,而後歎了聲說:“真是爺,你怎麼這麼難伺候?”
他一點也不謙虛,順勢說:“是啊,上輩子積了德了,這輩子就是讓人寵著的命,不了半點兒委屈。”
笑得眉眼彎彎:“好吧,我會寵著你的。”
謝瀟言用手指摁了摁快飛上天的角,沒讓自己太得意。
到了餐廳門口,二人拾級往上,迎賓的服務員站門口,遙遙過來領路,瞅一眼蘇彌,他驚得捂,又看一眼後的謝瀟言:“你是……?”
某人看過去,臉上寫著:對,本就是今夜的男主人公,還關切地出“怎麼,需要合影?”的詢問眼神。
蘇彌回眸了眼領過來的花蝴蝶:“能不能走快點?”
謝瀟言揚:“來了。”
他回一眼那位服務員,用“沒辦法,老婆看得”的視線把人勸了回去。
他今天的心眼可見的暢快,路過每一位無關人員的注目,謝瀟言揚一揚眉,滿臉寫著得意跟囂張。
蘇彌從前最看不慣他這副高調的姿態,他的行事總是倨傲得讓費解,但是看久了,慢慢習以為常,甚至覺得他的嘚瑟勁還有幾分可。
他穿著正經的白衫西,寥寥幾步通往角落圓桌的路,讓他走的像t臺。影半明半昧,恰到好落在男人的肩上。他上那點渾得封頂的氣質,又出其不意的混著此刻簡單澄明的笑意。
看起來十分難拿的男人,實際上呢,勾兩下手指就湊過來了。
當然了,這一招隻忠貞不二地於有效。
謝瀟言在對面坐下。
他已經吃過飯,就要了點水喝。
蘇彌問:“記不記得我們在這兒幹嘛了?”
他說:“杯酒,永結同心,這麼重要的事,我怎麼會忘?”
“好了,現在真永結同心了。”
謝瀟言但笑不語,平靜而溫和地看著。
有人過來傳菜,用藏著笑意的聲音說了句:“蘇小姐,謝先生,用餐愉快。”
被致擺盤,放在小小的餐桌中間。
等人走了,謝瀟言故作苦惱說:“怎麼辦,現在大家都知道你慘了我。”
蘇彌開始吃東西:“知道就知道,這怎麼了?”
“所有人都看我,搞得我很害。”
“……”
蘇彌瞄了一眼他的張揚坐姿,說道,“害不是這麼表現的,你真是連裝也不會裝。”
謝瀟言不置可否地勾了勾角。
蘇彌填了會兒肚子,問他:“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在外面這幾年過得怎麼樣。”
他回想許久,聲音散漫說道:“除了太想你,也沒什麼不順心。”
看他樣子,這份豁達應該不是裝出來的。
得到這份最真誠平靜的答案,心中還是不免泛酸,蘇彌又問:“那……你是什麼時候去了南城啊?”
謝瀟言挑了下眉,有些微吃驚的意思,用眼神問是怎麼知道的。
蘇彌說:“我猜的,你去過吧?”
他默了默,兩三秒,在想,是什麼時候呢?
應該是在第二年。
那一天,他打算去求和。
因為太想了,勢必要挽回。他不想管韓舟,也不想再琢磨蘇彌究竟討不討厭他。
謝瀟言在回國的路上,斟酌了一路,關於要怎麼跟開口說他的心裡話。
說他這一段日子有多想見。
也準備好了充分的告白的臺詞。
他想告訴:不鬧矛盾了行嗎,也別在不值得的人上花時間了,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做我朋友吧蘇彌,我能照顧好你。
異地也沒關系,我可以每周都來看你,反正我時間多,活力多。我會全力以赴地你,跟我在一起你會很幸福。
以男友的份陪在你邊,在稱職的基礎上我會盡可能做到滿分。
韓舟給不了你的我都能給。
然而謝瀟言沒有料到,這一段字斟句酌的臺詞,最終一個字都沒有用上。
還記得那天,他背著書包,戴了一頂鴨舌帽,穿一黑,站在那個花團錦簇的早春。
在南城音樂學院的門口,隔著一條街,他撞見在門口給花拍照,謝瀟言在那一瞬間興又澎湃,終於見到了久違的心上人,他按捺不住的心聲催促著他急速邁步出去。
下一秒,他看見蘇彌撿起一朵掉在地上的花,又看到的小半邊表,的表是帶著笑的,而後拎著那朵花,笑著衝的朋友跑去。
跑進那個春天的深。
他站在那裡,覺得步伐沉重,裡像灌了鉛。
有了新的朋友,新的圈子。
也有了新的快樂。
了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的生活並沒有因此而變得單調。
和他不一樣的。
想念有什麼辦法啊?
想一個人又不能讓變你的。
你不在邊,人家照樣幸福得很。你幻想沒你不行,其實不行的只有你自己。
人最為嚴重的缺點之一,太容易把自己當回事,太喜歡自我。
謝瀟言看著蘇彌就這樣走遠,他在心裡給自己設定了某種可能。
如果回頭,他就立刻迎過去。
他甚至準備好了一腔帶遠走高飛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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