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彌吸了吸鼻子,忍著淚瞪他,嗔怪道:“你是不是不知道心疼這兩個字怎麼寫的?!”
謝瀟言微微一愣,他著一本正經的惱火神,意外地勾了下角:“什麼,你心疼我啊。”
不說話,用棉簽給他傷口消毒:“沒有,你聽錯了。”
謝瀟言饒有興致看著笑,“吼那麼大聲,回聲還在飄呢,怎麼就我聽錯了?”
這個悔反得也太快。
蘇彌不理他,剛才還說傷心呢!轉臉又出這副神戲弄起人來,討厭得很。
“我不疼。”緩了緩,他說。
“。”
“真的,”謝瀟言悠悠地解釋,“以前怕疼,疼過勁兒了就不怕了。就像孫悟空在煉丹爐裡,燒著燒著就煉出境界了,理不理解?”
“……”也不知道他在東扯西扯些什麼,孫悟空都出ʝƨɢℓℓ來了,蘇彌問,“以前是什麼時候?”
他想了想:“十幾歲吧。”
蘇彌:“因為胃病嗎?吐是不是?”
謝瀟言一愣:“你怎麼知道的?”
“昨天跟謝烺聊到你在國外的事。”
他哦了聲,又問:“還聊什麼了?”
蘇彌:“不告訴你。”
謝瀟言看這副傲神,忍不住笑了下,奚落:“蘇彌,你能不能意識到,我有的時候不跟你計較,只是因為我懶得跟你計較。”
“……”
他當然有無數種辦法威脅說出口,尤其是在晚上。但此刻只會換來的一個白眼,說:“要不是你現在傷,我真的會打你。”
讓他別講話,然後繼續替他上藥。
於是安靜了會兒,蘇彌又忍不住嘟噥說:“剛才那麼危險,你也是不怕死的。”
謝瀟言:“死有什麼可怕?雖然說起來不想死,但我也不怕死。”
知道,他的人生信條,除了及時行樂,就是珍惜生命,好死不如賴活著。或許正是這種積極樂觀、隨遇而安的心態才讓他擁有了長命百歲,屢屢化險為夷的強大命理。
他又說:“不過唯一擔心的呢,就是我這笨蛋老婆,萬一又識人不清,改嫁也不亮眼睛,隨便找個人就托付了。那我在黃泉路上走得都不安心。”
蘇彌頓下手中的作,又不免指責他:“你不要說不怕死,你要說怕死,你要活到98!快說呸呸呸!”
他笑著,乖乖地學:“好好好,呸呸呸,我要活到98。”
這還差不多。
蘇彌把用過的棉簽裹垃圾袋,衝他傷口的碘伏吹一吹氣。
又不控的想起方才那驚心魄的一幕。
幫他穿好服。
然後小心地卷起自己絨襯的袖口,給他看手上那道即將消失的疤痕:“你好不好奇這是怎麼回事?”
“上次不是編了個借口騙我?”謝瀟言輕握著的手腕,再定睛看過去,“你不想說,我總不能一直問。”
淡淡地嗯了聲:“你也猜到我是騙你的。”
的坦然反倒讓他心臟一擰,瞞就代表逃避,謝瀟言寧願是出意外的傷,也不願聽到這背後還有任何傷人的故事,他看著的疤痕,苦一笑說:“蘇彌,我不在的時候,你讓自己了多委屈啊。”
給他解釋:“是那次去voco看他,我說下山沒有燈的那一次,你還記不記得?其實在裡面也發生了一個小事故,我沒有和你說。我那天站在前排聽他唱歌,旁邊是一個酒架,當天去的人太多了,非常的擁,有人把那個架子得要倒了,我覺不對勁就想往旁邊躲,但是有人堵在我前面,我走不掉,然後我就眼睜睜看著那個酒駕摔下來。”
“他站在臺上,距我就兩三米吧。就像——就像今天的況一樣。
“我看著他急地從臺上跳下來,往我這邊出手,我還以為他要把我拉過去,但我剛要手抓他,他卻拉走了站在我前面的一個孩,那是他的。
“隨後那個櫃子就倒了,砸到了好幾個人,我比較倒霉,是唯一一個傷的,一個碎掉的酒瓶劃在我手臂上,就了這樣。”
蘇彌說著,用手指輕輕了的傷疤:“我知道,在那種時刻,他以歌手的份站在臺上,勢必會選擇他的。即便不是,也不可能是我。”
可是還是不免失落。
給他編造了一堆理由,給了他最大的寬容。藏起的傷,做起了菩薩。
也是從那時就開始,蘇彌對他的好之中開始崩碎。再到後來的聯系和所謂的那些“喜歡”,早就變生活的慣。
反正除了韓舟,也不知道還能喜歡誰。就這樣維持下去吧,但提前看破,他是一個冷的人。
講完,不知不覺間已經被攬他的懷裡。
謝瀟言沉默著,呼吸著,久久不語。
蘇彌一邊慶幸這一次有他在,一邊替當年傷的自己惋惜無人營救。
如果他在的話,勢必不會讓吃一點苦。
他可是連“公主的鞋”都舍不得弄的人。
不論是因為友,還是出於異想天開的,他一定會義無反顧地出現在後,給不需要顧忌的保護與支撐。謝瀟言這三個字就是不畏風雨的底氣,從來都是。
過了會兒,他也不約而同地表達了他的惋惜:“我當年就不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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