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裏，程雲從老法爺這裏獲得的東西多不多，可也絕不能。

他沒有從老法爺那裏學到奇妙絢麗的法，也沒有學到老法爺那個世界千年前就已被淘汰了的其他力量係。他沒有因為老法爺而超凡俗，甚至都沒有從老法爺那裏得到突破現有人桎梏的方法……但他從老法爺這裏獲得了更多更基本更珍貴的東西。

老法爺讓他知道他該如何坦然的去麵對人生波折，如何正視生死規律，如何擺迷惘頹沉，又該以何種態度麵對生命中的所有……這些才是決定他會怎樣度過自己這漫長的一生的關鍵要素。

而除了這些之外，老法爺對他的實質幫助也無需多言。

正是因為有老法爺的幫助，在這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他已能在很大程度上做到對時空節點的控製。從一個新人白搖一變，了一名合格的時空節點管理員。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他已能夠借助時空節點的力量，這也讓他過了一把‘我已厲害得不行’的癮。

當然時空節點還有許多東西是他還未弄明白的，也有許多功能還有待他的開發，甚至有許多地方讓老法爺也難以理解……但老法爺已讓他明白這個莫名其妙與他融合的東西的基本原理，便相當於為他以後的深了解打下了基礎。

可以老法爺在很多時候都為程雲扮演著一個引導者的角，於是當老法爺他即將離開之時，程雲除了不舍和傷，也還有著一些輕微的迷茫。

……

仿佛看穿了他此時所想，老法爺微微一笑，道：“你無需傷，也無須迷惘，你的生命要比我長太多太多了，這也注定了你的生命要比我偉大得多。而我在你漫長的人生中隻是一個過客而已，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十分短暫。或許當你的開始在你的世界散發榮之時，我已化作一捧塵土了。”

“您也無法永生嗎？”程雲怔怔道，他通過夢境能大概知道老法爺究竟有多麽強大。

“不能。世上本沒有永恒。”老法爺搖了搖頭，神有些沉重起來，低聲道，“我也曾以為隻要一位法師不斷的學習、探索，他就能永遠活下去，可後來才發現這個世上規則如此明確！你看見一條筆直的路，你興的往前走，你推測自己在一能走多遠，你大膽的預測未來，但你預料不到這條路什麽時候就會突然斷開——這便是我們無法逾越的塹。”

程雲沉默下來，似懂非懂。

這種近似於‘規則’的話題，他在許久之前便不經意的與老法爺聊到過，在這兩個月也聊到過很多次，但老法爺幾乎每次都隻是淺嚐即止，不會同他深談。

有時候他覺自己有點像古代那些思索世界的哲學家，快要因一個疑問而瘋掉。

老法爺卻又笑了笑，神忽的變得輕鬆：“不過不正是因為有死亡的存在，我們的生命才顯得如此彩可貴嗎？不正是因為無法預測到未來和結局，這段過程才顯得如此有趣嗎？既然如此，我們應該盡可能的去生命的奇妙，盡可能以自己向往的姿態前往終點才是，又為何要畏懼它呢？”

程雲點頭，心不在焉：“教了。”

“總之，很幸運能與你在此相遇並以這樣的狀態相這兩個月，站長大人。”老法爺笑著道，接著用法杖在地麵上輕輕一頓，霎時空中仿佛出現了一扇虛無的門，古樸厚重，符文飛轉，“趁著剩下這幾，我想去更多的地方看看。”

“去哪？”程雲下意識問道。

“我想看看你們的大宇宙。”老法爺抬頭了眼被霓虹照得橙紅的空，但城市汙染太重了，看不見一粒星辰。

“哦。”程雲呆呆點頭。

他知道老法爺這兩個月來不止去過雪山平原，不止去接過大自然。他去過很多地方，接過地球的方方麵麵，包括宗教、政治，但他沒想到老法爺居然還想去太空裏轉一圈。

“那個。”老法爺猶疑了下，“可否把我的卷軸先給我一下，我需要借助卷軸的力量。”

“……”程雲手一攤，卷軸便出現在了他手中，順手遞給老法爺。

“那我走了。”老法爺接過卷軸，轉便走進了那道門中。

剎那間，門消失了，老法爺的影也消失不見。

殷俠眨了兩下眼睛，回過神來，看了眼程雲，遲疑了下，以一種過來人的口吻道：“不要傷嘛，站長。不定等老法爺離開之後，他覺得還是你們上界最好，又回來了呢！”

程雲咧一笑，卻是搖了搖頭，他想都想得到這個可能有多低。

“我們繼續練拳吧，俠。”

“哦。”俠點了點頭，臉瞬間嚴肅起來，“昨我有沒有今讓你練步伐閃躲還是協調啊？”

“沒有誒。”

“居然沒有嗎？”殷俠皺了皺眉。

“你昨留著今再做決定。”

“昨這麽懶嗎，看來得今現想了……”殷俠扣了扣腦袋，“先練協調吧。”

“……”

一直到十二點，程雲才滿是汗的下樓，匆匆洗了個澡，便睡去了。

9月8號，又是個好氣。

程雲十分無聊的坐在沙發上，瞥了眼玻璃窗上的廣告，歎了口氣，：“益大都開校一個周了，招聘啟事也已經發出去好幾了，網上也發了，微信上也發了，為什麽一個來應聘的都沒有！連打個電話來問問的都沒有，難道現在的師弟師妹都這麽有錢了嗎？”

程煙坐在他旁邊用刀心的剝著一個芒果，同時瞥了他一眼，道：“你工資開得太低了！”

“哪裏低了！”程雲不忿道，“一個月隻需要每個周末來坐兩就可以拿到六百塊錢，既有空調又有iFi，還有水果和瓜子，這個條件還不好嗎？想當初我們在學校的時候，什麽發傳單咯，送外賣咯，端盤子咯，一又曬又熱，都隻拿得到七八十塊錢一！”

“等等。”程煙瞥了他一眼，“你剛的這些兼職，你大學有做過一樣嗎？”

“咳咳。”程雲有些尷尬，“我那會兒是老板，為什麽要做這些。”

俞點姑娘坐在前臺，聲的道：“可能是因為剛開學，同學們手頭上都比較闊綽，所以暫時沒人想找兼職做……”

“有道理！”程雲點頭道，“不是剛發了生活費就是打了一整個暑假的暑假工，誰都不缺錢花！”

程煙打了個嗬欠，默默的用刀將芒果削丁送進裏。

程雲忽然問道：“誒程煙，話你上大學後不打算找個兼職掙點零花錢嗎？”

程煙頭也沒回的反問道：“所以你是想克扣我的生活費讓我必須去找兼職嗎？”

“額……我怎麽會！”程雲扯了扯角，“我可是個好哥哥。”

“那不就得了。”程煙淡淡道，“我並沒有什麽費錢的個人好，即使有，我也會問我的好哥哥要的。”

“……”程雲有些無語。

頓了下，程雲又：“其實來賓館做周末兼職也不錯的，不僅可以賺一筆零花錢，我還可以給你做好吃的！”

程煙依舊頭也沒回：“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給你打工就不可以到你這來蹭飯，你也不會給我做好吃的嗎？”

“這……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那不就得了！”

“也對！”程雲忽然恍然大悟，“反正你周末都得過來蹭飯吃，我幹嘛還得出工資請你來做兼職啊！這筆錢完全沒必要出嘛！”

“……”

這回換程煙無語了。

“總之，我是不會給你打工的，你最好死了這條心吧！”程煙輕嗤一聲，“我要零花錢我自然會找方法掙錢，不需要在你這打工！你當初都可以創業，我不可以嗎？”

“唔，也是。”程雲表有些稽，這丫頭要是都能創業，他跟姓！

見程煙沒有接自己的話，程雲思索了下，又：“明就要去學校報道了，有什麽想法沒有啊？”

程煙白了他一眼：“程雲你是白癡嗎！我從就在這所學校邊上長大，我爸媽都是這所學校的教授，我各個食堂都吃過，我經常去各個運場跑步，我比那些學生都清楚這個地方，你想讓我告訴你我現在很張很激嗎？”

完，將手中用刀劃出方格紋路的一半芒果翻了一麵，又遞到程雲麵前，滿臉嫌棄的道：“堵住你的吧！”

程雲：“……”

“我是想給你，上了大學後要改改脾氣，多朋友，和室友同學好好相，對人和氣一點。”程雲語重心長的道，“興趣的話可以參加社團活，也可以加個學生會玩一段時間，不要整都這個臭脾氣……”

“我這脾氣怎麽了？”

“咳咳，總之和氣一點好些。”

“關你什麽事！”程煙超不喜歡他這副家長語氣，“吃你的芒果！”

“……”

程雲和這丫頭徹底沒話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