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這些桃來說，皇后娘娘覺得不好，看不上眼，便賞賜給娘娘，這不是變著法兒的說娘娘上不得檯面麼。”

  賢妃是被皇后提拔上來的，且出不高，皇后此舉的確有刻意提醒出，不讓越了自己的本分。

  “還有，咱們二殿下年歲都這般大了，明年便要分府居住，娘娘提及婚事，皇后卻說要等明年桃花宴，還得再等好幾個月。”

  “若是真的有心，這離過年還有半個來月，召幾個命婦宮小聚也不是不能，再不濟還有過年之時命婦和小姐們宮的朝拜，這一桿子便支到了桃花宴，分明就是不想讓二殿下早日婚呢。”

  靈芝忿忿不平，“皇后這是怕咱們二殿下娶到一個得勢的妃子，將來有機會跟大殿下板，這才防備的！”

  這句話說到了賢妃的心坎上，賢妃亦是嘆了口氣，“本宮又如何不知皇后是如何打算的？”

  “就拿那閆小姐落水之事來說，當時衡兒已是跳水中準備去救那閆小姐，可大殿下卻捷足先登，寧肯冒著得罪閆家的風險讓那閆小姐做了側妃，也不肯讓閆小姐嫁給衡兒，著實可惡的很！”

  賢妃提及此事時，心中便十分惱怒。

  尤其一想到秦霈衡說過，秦霈垣本是離那閆思穎遠遠的，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但不知為何，又突然去救了人。

  賢妃思來想去的，覺得這其中大約也是沒有什麼不知為何。

  而是秦霈垣看到秦霈衡要去救閆思穎，覺得這樣的婚事落在秦霈衡的頭上實在不妥，便乾脆搶了過去。

  當真是連分毫的好都不肯留給他們母子。

  他們母子平日表的忠心還不夠么？

  賢妃咬了咬牙，將手中的帕子攥了一團。

  靈芝將手爐塞給了賢妃，更是道，“娘娘，恕婢子說句僭越的話，雖然皇后娘娘和大皇子雖有些私心，倒也不像是趕盡殺絕之人，不過這樣的私心卻也已經保不齊他們往後會做什麼了。”

  “娘娘和二殿下還是要多多為自己打算為好，也免得到時候一無所有，仰仗他人鼻息，過得淒淒慘慘。”

  “且話又說了回來，都是皇子，都是皇上的兒子，這誰又能比誰差到哪裡去了呢？更何況，娘娘您位居妃位，跟那淑妃也是平起平坐之人，在這后宮之中也是德高重的。”

  是啊，誰又比誰差了？

  到底是賢妃的。

  淑妃不過也是妃子，秦霈佑也只是庶出，可皇后和大殿下視淑妃和秦霈佑為極大的競爭對手。

  和秦霈衡難道就不配嗎？

  賢妃遲疑了好一陣子，道，“臨近年關，各宮的節禮基本都已經下來，從裡頭挑上幾個好的，再從我庫裡將我一直放著的那幾塊紅寶石拿了出來，明日給越王妃送去。”

  “你待會兒著人去給衡兒送信，讓衡兒明日來陪我用午飯，只說我有話要跟他說。”

  靈芝見狀，興沖沖地應下，“是，婢子這就去辦。”

  賢妃點了點頭，塗了仙花的指甲，輕輕地從手爐上過。

  仙花鮮豔，越發顯得手指纖細白皙。

  賢妃愣了愣神，轉掀開了蓋在妝奩鏡子上的錦緞。

  銅鏡打磨的十分，能夠清晰地看到的面容，殿燭火璀璨，越發顯得氣極佳，皮白皙。

  賢妃比皇后要小上許多，論起來和淑妃是同歲的人。

  但論起姿來，原就生的骨架瘦小，面容緻，滿都是小家碧玉的婉約和嫵，認真打扮起來的話，是要比淑妃還要再艷幾分的。

  也正因為此，在初初承恩之時，也曾讓皇上日日召幸，甚至一度讓皇后十分警覺。

  當時還是昭儀的賢妃唯恐得罪皇后，更怕失去皇后這個靠山，不得不藏了自己的姿，平日里盡做一些老氣俗氣的打扮。

  也是時候，為悅己者容了。

  賢妃打開妝奩，從中選上幾樣鮮亮的首飾出來，在自己烏的青上比劃了一番，“冬日天氣乾燥，皇上又終日忙於朝政，難免上火，代小廚房明日晨起做上一碗銀耳蓮子羹來，待明日下了早朝，本宮去崇殿給皇上請安。”

  是時候提醒皇上，的存在了。

  靈芝見自家娘娘鬥志滿滿，臉上笑容也是越濃，“是，娘娘。”

——

  翌日，晴空萬里。

  日頭高照，讓這寒冷的冬日里憑空多了幾分暖意。

  臨近年關，青河縣城中人來人往，頗為熱鬧。

  因為來往人多，年底各個鋪中的生意也十分繁忙，以至於飛這幾日亦是忙得不可開。

  也因為忙碌的緣故，飛的各個人此時都不穿厚厚的棉，只穿了夾，好避免做活跑的時候跑的大汗淋漓。

  虎子和小乖今日接了許多給馮家鋪子送零星貨品的活，正搬運著一匹或者兩匹的布，往單子上所標註的地址一一送去。

  就在二人忙的腳打後腦勺時，再次去馮家鋪子拿貨時，馮傢伙計便道，“你們先別忙活這個了，方才葉大人來過，說是喊你們兩個去趟衙門，有事要你們去幫個忙。”

  飛是隸屬衙門來管的，平常衙門那有的事，也讓飛幫忙一二。

  虎子和小乖便沒有多想，只趕去了衙門。

  “葉大人好。”虎子和小乖恭敬行禮。

  “你們來了？快快，你們兩個來幫我一個忙。”葉永抬手道。

  “葉大人是要我們幫什麼忙？”虎子問道。

  “平安縣君這段時日在外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客商，看著有些眼，總覺得在青河似乎見過，但又記得不大分明了，便尋人繪製了畫像，讓我來認一認。”

  葉永道，“我也記得不大清楚，但想著你們飛每日在街上迎來送往，見過許多來往的客商，便想著拿了這畫像過來，讓你們認一認，看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說話的功夫，葉永便將手中的畫卷打開，拿給虎子和小乖看。

  虎子看著那紙上畫著的年輕男子的模樣，手抓了抓耳朵，“我看著也有些眼，只是又覺似乎不曾見過。”

  “小乖，你見過這個人沒有？”虎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