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綠耳這麼興趣，葉羲自然欣然同意。

他對斷翎虯牙等戰士道：「你們找人一起將這些石箱抬到我的住吧。」

「是！」

「是，元巫大人！」

幾人聲音鏗鏘地領命。

葉羲帶著聽綠耳往建築走去。

塗山酋長、工陶酋長、白大巫等也趕跟上，幾個膽子大的蒼氏嫡系小蘿蔔頭們對房子的興趣也很高，落後幾步跟在他們後。

石質的大門吱呀打開。

聽綠耳沒見過門，首先停步看了看門，他反覆地開關大門，發現大門能自回到原位，稀奇道：「你玩意還方便的，裝了這個就不用把石板搬來搬去了。」

葉羲：「如果你們有興趣，回去時可以帶兩名羲城工匠，教你們製作門。」

聽綠耳有些葉羲的不藏私，他擺了擺手，說：「算了算了，我們那幫人估計沒那耐心製作這東西，教會了也沒用。」

葉羲點點頭：「那就罷了。」

兩人走進門。

聽綠耳吸了口氣，腦袋簡直擺了向日葵。

他一會抬頭看看白的天花板，一會看看旁邊著瓷磚的牆壁，一會看看左手邊明的冰洲石窗，一會再看看腳底鋪著大塊石磚的地面。

「這地上鋪著的是什麼？」聽綠耳目最終定在腳下。

葉羲：「這是石磚，打磨過的石磚。」

聽綠耳不可思議，低頭用前腳掌挲了下石磚，冰涼潔，他甚至還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石磚能打磨到這種程度？跟水面似的！」

葉羲：「沒什麼稀奇的，一來這石質比較特殊，二來，我們羲城有個刻部落，他們的打磨技藝比較高超。」

說到這裏葉羲微微笑了笑。

以前刻部落在九工擺攤位時，賣的都是各種栩栩如生的雕刻件，而如今在羲城易區，石磚生意異常火，大家都想買石磚回去鋪地面。現在的刻部落人恐怕已經很久沒雕過各種擺件，技藝都生疏了。

聽綠耳有些聽不懂：「什麼羲城有個刻部落……」

葉羲笑道：「你忘了嗎，我說過羲城就是個部落大聯盟，裏面現在有上百個大中小部落，刻部落就是其中一個。」

「是這樣。」

聽綠耳既恍然又有點覺得怪。

他常年待在氏族領地，但也聽過部落的一些事，他知道部落間有時是會結聯盟的，但通常來說都是兩個或者三個部落結聯盟。

而羲城竟有多達上百個部落，還住在一起。

最奇怪的是居然還誕生了一個元巫？

「那你屬於哪個部落？」聽綠耳問。

葉羲微頓。

後塗山酋長轉開視線，當作沒聽見。

「不管以前是哪個部落，現在我都屬於羲城。」葉羲最終道。

聽綠耳敏銳地察覺出氣氛有些微妙，他不再追問這個問題，轉而道：「那你們上百個部落居住在一起，不會起什麼衝突嗎？」

他知道在這片大地上，大型部落吃中型部落，中型部落吃小型部落，小型部落互相爭鬥。

羲城這樣簡直像把一群大大小小的食蟲子關在一隻罐子裏，能長久嗎？

葉羲徐徐解釋道：「一開始確實有，但我們羲城現在有法典，挑事的人會被驅逐出羲城或者直接死，所以比較見了。」

「法典？」聽綠耳像個好奇寶寶。

葉羲笑了：「每個初到羲城的人都會好奇的，等會有空我帶你去，你應該會在這待一兩天再返回吧？」

聽綠耳連連點頭。

「哪怕回去時候趕一點，我也要在這裏待兩天！」

他又低頭仔細地研究腳下的地磚。

這地磚是正方形的，板板正正，長寬都有一臂來長，是淡淡的米黃，仔細看能看到裏面摻雜著的流雲一樣的銀花紋，這花紋是石頭自己獨特的紋路，不是畫上去的。

聽綠耳越看越覺得這地磚緻，不好意思道：「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洗洗腳？」

氏族人不穿鞋，他那雙大腳板風裏來泥里去的，不用看就知道腳底板烏漆嘛黑，這地磚這麼緻乾淨，他都怕踩髒了。

葉羲不在意道：「沒事的，這地磚很耐臟，只要不是沾著泥踩上去就行。」

「喔。」

聽綠耳抬起頭指著牆壁上的瓷磚。

「這些為什麼打磨得這麼小？每塊就掌那麼大？」

葉羲：「因為這不是石磚，這是瓷，燒出來的，大塊的燒起來麻煩。」

聽綠耳抓了抓頭髮。

「……燒出來的？」

葉羲微笑道：「對，燒出來的，其實也不神，明天你若有興趣我帶你看看燒瓷的地方。」

「好哇！」

聽綠耳雀躍。

原地站了有些功夫了，葉羲帶著聽綠耳繼續往裏走，一邊走一邊繼續給他科普：「這些瓷磚比較脆，所以在牆上，最好不要去敲它們。」

聽綠耳忽然停住腳步。

他發現跟在他們屁的那幫小孩溜到了另一條走廊裏面，一伙人壁虎般在牆上，在扣！瓷！磚！

「啪！」

聽綠耳速度快得像瞬移，塗山酋長們眼睛一花，就看到聽綠耳出現在那幫小崽子後，黑著臉打落其中一個小孩的狗爪子。

「不許扣這個！」

但是晚了。

這些小孩手勁都賊大，好幾塊瓷磚連皮帶膠地被扣下，還有一塊將墜未墜地懸空。

「啪嗒！」

一聲脆響，碎幾十塊潔白碎片。

聽綠耳沒想到這瓷磚這麼脆，一掉就摔得稀爛，一時呆住了。

「早知道接一下了……」

聽綠耳愣愣道。

其他小孩也呆住了。

他們很有默契地齊刷刷起脖頸，像是一排小鵪鶉，睜大眼睛滴溜溜害怕地盯著聽綠耳，生怕挨打。

聽綠耳盯著他們臉越加黑。

見聽綠耳好像要發火的樣子，塗山酋長連忙快步過來，當和事佬：「這位大人沒關係的，這瓷磚不值多核，摔碎了也就摔碎了，別怒。」

其他酋長大巫也跟著勸。

「對啊，摔了就摔了。」

「等會我找人重新把這裏補好就行了，沒事沒事。」

聽綠耳沒看他們，臉沉沉地盯著面前這排低頭小鵪鶉，磨牙道：「你們不知道這幫小崽子有多皮，不給他們漲點教訓，以後他們還會扣，地上的石磚都有可能被扣走或者敲碎，拿出來！」

一聲喝。

這幾個小孩都是蒼氏的嫡系後代，不太怕聽綠耳，將瓷磚扣下來的幾個小孩還將手中的瓷磚背到後去，一幅任憑挨罵就是不肯給的倔強模樣。

塗山酋長：「呃……」

聽綠耳老鷹抓小般提溜起一個小崽子的胳膊，立刻就要辣手摧娃。

「別手。」

葉羲驀然開口。

所有人將視線投向葉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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