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太累了吧。”

慕莞心里約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是也沒多想。

和慕安溪一起吃過東西以后，慕莞立即打電話回了家里。

這個時間，三個小家伙應該還沒睡下，迫不及待想聽聽他們的聲音。

然而，電話響了半天，傭才接了起來。

聽到慕莞的聲音，傭很激地關心了一番，才去來了慕良辰和慕柒柒。

“媽咪！”

慕良辰和慕柒柒的聲音一同傳到了慕莞耳邊。

不等慕莞說話，兩個人爭先恐后詢問起慕莞的，慕柒柒甚至帶了哭腔，“媽咪，我好想你，你能不能快點回家……”

“小柒兒乖，媽咪病好了才能回家，不過我們明天就可以去醫院看。”

慕良辰趕從旁哄著慕柒柒，才讓止住了哭泣。

聽到兒哭，慕莞也瞬間心如刀絞，“別怕別怕，媽咪現在已經完全好了，很快我們就能一家團圓了！”

“……”

但慕莞話音剛落，電話那頭確實一陣沉默。

慕良辰和慕柒柒都沒有接話。

慕莞以為兩個人還在為自己傷心，連忙又道，“等媽咪回家，和爸比一起帶你們出去旅游，出去玩兒好不好？”

慕柒柒哼哧一聲，發出類似泣的聲音。

慕莞不免張，“柒柒，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柒柒只是太想你了！”慕良辰迅速接話，但他的聲音也有點沉悶，“我們一家，一定會團聚的，到時候一起出去玩兒……一定很開心。”

慕良辰的話，像是在回答慕莞，又像是在故意說給自己和慕柒柒聽。

慕柒柒沒有再出聲了。

慕良辰又道，“媽咪，那你好好休息，我們明天醫院見！”

慕莞和慕安溪相互對視了一下，兩人都覺察出了不對。

“辰寶。”慕莞沉聲住慕良辰，“念寶呢？”

果然，慕良辰聲音有些頓促，“啊，他……他已經睡了。”

慕莞繼續追問，“你們都沒睡，他怎麼這麼早睡？”

“因為他今天冒了，有點不舒服……”

慕良辰說著，立即來傭，“傭姐姐們都可以證明！”

一旁的傭看到慕良辰楚楚可憐的神，只能被迫對著話筒道，“是的太太，念念爺他今天吃了冒藥，所以已經休息了，您別擔心。”

“……”慕莞默然，家里的傭一向不會跟說謊。

慕安溪也示意到此為止，慕莞便沒再繼續追問下去。

可掛了電話，慕莞越想越不對勁，大家似乎都在瞞著什麼。

難道念寶出什麼事了？

慕莞突然坐不住了，想要立刻回家。

慕安溪趕把按住，“能出什麼事啊？你們宋家別墅24小時都有人保衛，有宋辰梟在，孩子們不會有事的。”

“你自己都夠讓人擔心了，還跑出去……你沒看到孩子們多擔心你嗎？”

“你現在要是回家，一晚上誰也不用休息了。”

慕莞被慕安溪說得冷靜了些。

確實，現在神經敏，但愿是想多了吧。

…………

傅程剛從實驗室出來，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宋辰梟。

宋辰梟睨他一眼，轉便往電梯走去。

傅程立即跟上，“辰梟。”

看到電梯門即將闔住，傅程步子猶豫了一下，卻見宋辰梟直接將門按住。

傅程立即邁電梯，角微微揚起。

“解藥還需要一些時間，不過你放心，我在時限應該能搞得定……”

“謝謝。”

傅程愣了一下，他看向宋辰梟。

男人靠在電梯一角，眉眼疲憊地閉著，仿佛剛剛并沒有開口說過話。

“我們是朋友，這是我應該做的……而且，”傅程抿抿，“之前我確實，讓你失了。”

“……”宋辰梟點了下頭。

氣氛又冷卻下來，傅程陷一陣尷尬。

雖然宋辰梟沒再對他拒之千里，但想要恢復關系估計是不大可能了。

傅程給宋辰梟做過多年心里輔導，他理解宋辰梟心防很強。

出了電梯，傅程還是跟著宋辰梟一路走到了醫院外的林蔭路。

夜正深，路人稀，風清冷。

兩人走了一陣，直到小路盡頭，傅程才又道，“你放心，如果你不想看到我，等解藥完之后，我會離開。”

“不過我還是很擔心你的心理狀況，我給你了一個優秀的心理醫生，我這里有名片……等你徹底休整過來，可以聯系他。”

傅程將一張名片遞給宋辰梟。

宋辰梟側目，輕輕接過名片，片晌才道，“謝謝。”

但這句謝謝卻更顯疏冷。

傅程有些不是滋味，了外套，“……不客氣，那我就先回去了。”

“傅程。”宋辰梟突然再次住他，“謝謝你。”

傅程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

今晚宋辰梟已經和他說了三次謝謝。即便是劃清界限，也不需要這樣。

“我不是個好相的人，這麼多年你一直忍我的脾氣，你是真的把我當朋友……這些我都清楚。”

宋辰梟話說得很慢，目看向腳面兩人的倒影。

“辰梟……”

“正是因為你是朋友，我才不能接你的任何錯。其實這是我的問題，是我沒有安全，太怕傷害。”

宋辰梟著傅程給他的名片，角似有若無地勾了勾。

傅程心里一慌，今天的宋辰梟和平常判若兩人。

他竟然會在自己面前承認自己脆弱，這覺……就好像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像在留言似的。

“辰梟，你別這樣說。我理解你的不得已，之前也確實是我不對，我一向也只考慮自己……如果你是對我研制解藥的事有所介懷，那就當做是我想彌補一下對你的虧欠……”

宋辰梟搖頭，“你并不虧欠我什麼，我不想見你，也并非是不原諒你……”

“而是不想你再為我辛苦……我這樣的人，不值得。”

傅程總覺得，宋辰梟今天的話里著濃烈的悲傷。

可明明慕莞已經離危險，他的解藥也已經差不多快功了……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傅程思慮再三，還是問了一句。

宋辰梟嗤鼻一笑，抬起臉來，“只是不想再這麼苛刻下去。這樣，沒朋友了。”

傅程錯愕，月之下，他將男人眼底的紅看得清清楚楚。

除了慕莞還有誰能讓宋辰梟如此悲傷？

傅程還沒想明白，宋辰梟已經拍了拍他的肩膀，“總之，為我了這麼多心，你辛苦了。”

說完，宋辰梟便獨自離開了。

…………

深夜，郊區一所空曠的工廠宿舍。

兩個著臟舊的瘦高男人，正在一間水泥房中吃著泡面，他們后不遠的椅子上，慕默念被綁得嚴嚴實實。

“他這麼安靜，不會有事兒吧？”

一個男人有些不安地問另一個同伴。

同伴埋頭嗦面，含含糊糊道，“說了是個小啞，安靜點不是正好！”

“可是他也一天沒吃沒喝了……”男人低聲又道。

他們是被花了大價錢雇傭來看著這小孩子的。

雇主是網上約的他們，剛開始說想合租房，后面視頻看了房子后，派人送來了一個小孩子。

對方說這小孩子是不但是個啞，還有智力缺陷，需要他們用非常手段看管一陣子。

這要求實在太奇怪了，但是雇主出手確實大方，一下就是30萬，這麼多錢頂他們接十多個工地活兒干一年了！

所以兩個人便著頭皮接了任務。

嗦完面的男人也回眸看了眼被綁在椅子上的小人兒。

小家伙垂著腦袋，不知道是睡著還是醒著，額頭有傷，小臉和上都滿是臟灰，看著可憐兮兮的。

男人起，隨手拿了瓶礦泉水過去。

他用手掌推了推慕默念的口，“喂，喝水？”

過了好一陣子，慕默念才將腦袋緩慢的抬起，可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卻沒了神采，木然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不喝？不喝一會兒別求我！”男人有些不耐煩，轉又回到了同伴邊。

“咱們不會在謀財害命吧……”另一個男人膽怯的低聲。

他實在太不安了，泡面都快泡爛了還沒有筷子。

“呸！說什麼混話呢！這是兒托管！”男人冷冷說了一句，聲音同樣得很低。

“托管……”不安的男人又看了一眼后，“可這架勢怎麼看也不像是托管吧……”

“那像是什麼？”

“像，像綁，綁……”

“閉！”

男人將同伴的拍了一下！

“你管這些不該管的干什麼？拿了錢就干事兒，干完事兒就趕撤。”

說完，男人端著自己的泡面出去倒了。

剩下的男人看了看凌的桌子，迅速從上面找出一包拆開的蘇打餅干，立即又跑到了后的板凳邊。

“小朋友，你吃口東西吧，我喂你好不好？”

男人將餅干小心的遞到慕默念的邊，慕默念的卻閉得很，任由餅干屑碎了一臉。

無奈，男人只能又用衛生紙給他凈臉頰。

“小朋友，等有人來接你了，我們的任務也就完了，我們可什麼都不知道……你要是真的被……那也不關我們的事。”

就在男人跟慕默念絮絮叨叨時，后腦勺猛地一痛！

是同伴回來給了他一掌，“快滾開，雇主來了。”

兩人后，白婷婷戴著墨鏡走了進來。

瞄了一眼慕默念，揚了揚頭，示意其中一個男人過來。

剛剛打人的男人迅速跑到白婷婷邊。

“怎麼樣，順利嗎？”

白婷婷問男人。

男人點頭，“順利！他乖的，也不吃不喝不吵不鬧……就是，大概什麼時候，您才能將他接走？”

“不吃不喝可不行。”白婷婷淡淡的道，用從皮包里拿出一疊厚厚的鈔票。

男人眼底放，迅速接了下來，“您這是……”

“換個地方，你們有沒有廢棄的場地，這里人多眼雜，我需要你們再幫忙看兩天人。”

白婷婷湊到男人邊，紅一揚，聲音魅人。

男人愣了下，“有是有……”

白婷婷道，“這只是定金，事之后，雙倍。”

“您放心，找場地這事兒我們擅長，只不過……真的就是兩天嗎？”

“就兩天。”

聽到白婷婷的話，男人一咬牙，點頭應了下來。

白婷婷臨走前又看了一眼慕默念，“想辦法讓他吃點東西吧，小孩子家家的，別太虧心。”

男人連連點頭，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道，“那個，我們真的只是看管一下這孩子，對吧？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白婷婷看著男人，莞爾一笑。

許久，才輕輕點頭，“當然。”

男人還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著手里沉甸甸的鈔票，賠著笑臉點下了頭。

…………

白婷婷回到車上，心滿意足的拿起手機，看到屏保上面母親的照片。

媽，就快了，你兒為你報仇的時間就快到了。

宋辰梟，慕莞，他們一定要生不如死才行。

“翁——”

手機振起來，一看歸屬地，就能猜到，又是宋霆打來的。

白婷婷想也沒想，直接將電話掛斷，練將號碼拖黑。

***

翌日，一大清早，慕莞就醒了。

這一夜睡得并不安穩，做了許多噩夢。

好在一醒來，就看到宋辰梟躺在自己側。

他擁著自己的肩膀，以一種非常保護姿態的姿勢，一直穩穩的將抱住。

慕莞不想吵醒宋辰梟，也沒有挪子，反而屏輕了呼吸。

可就在此時，慕安溪卻突然敲門，“莞莞，你醒了嗎？”

慕莞聞聲趕忙從宋辰梟側出來，但還是驚了男人。

宋辰梟眉心一皺，緩慢將手肘挪開，和慕莞同時坐了起來。

這時，慕安溪也推門進來。

看到慕莞和宋辰梟睡在一起，頓覺自己來的實在不巧。

“不好意思，吵到你們了！我是來給傅程送早餐的……給你們也帶了一份……”

慕安溪說著，迅速將早餐放到一邊的桌上，就又砰地將門一關，風風火火退了出去！

“……”

慕莞一陣無語，轉頭溫得看向宋辰梟，“再睡會兒吧，現在時間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