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人講講理!是你要請我吃飯的,誰稀罕你這一桌子破菜!”許老師說得理直氣壯,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飯店老板可不樂意了,他是躺槍的。
“你這位同志說話難聽,要是當老師的都你這樣,還不把人家教廢了?怎麼我這飯你不花錢吃就香,花錢吃就破菜了?什麼人呢!”
看熱鬧的都笑了,東北人說話自帶幽默,只要沒打到酒瓶子椅子滿天飛,還是能笑得出來的。
陪席的幾個家長見勢不妙,都想溜,李家俊媽媽本來就是一個潑辣戶,從來都是利益優先的,見許老師這里要不出錢,怎麼肯放過他們,扯了這個扯那個,一個人堵著門都不許走。
把看熱鬧的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李家俊長得人高馬大的,也是一個好幫手了,幫著媽媽左擋右殺。
顧正東看了直搖頭,這樣的孩子培養出來,是個什麼人?
許老師一直還是在乎面子的,也算是一個斯文敗類。今天這種大型社s場面,對他來講,比殺了他還難。
見李家俊媽媽就氣不打一來,忍不住在前狠狠推了一把。
“你還耍流氓?我弄不死你,老娘的油你也敢揩!”李家俊媽媽當時就炸了,眼見著頭發都往起豎,只見撲上去,對著許老師的臉就是一通抓。
許老師猝不及防,疼得嗷嗷。
苗苗嚇壞了,到姐懷里,不敢往外看。
顧正東見這里沒得吃了,就帶著一行人從后門出來。
外面的夜風清涼沁脾,吸一口,把在酒店的濁氣都吐了出去。
“我說真的,明天去學校,家長和同學能配合我一下嗎?”肖科長也是較真的人,跟徐主任是天生一對,顧正東就羨慕這樣的。
“您幫了我們,我們怎麼會不配合。”姐那也是場面人,在并不十分理解發生的事,但是好歹還是能分得清。
“我也去!”顧正東怕姐自己沒主意,馬上說。
徐家兩口子明顯還有安排,說了幾句話二人就離開了。
顧正東和雷哥把姐母送回家。帶著兒住在租來的房子里,真是家徒四壁。
路上顧正東聽姐講了個大概。
跟男人從小就認識,一起吃苦過來的。男人也是仗義的。兩個人開個小飯店,生活也算過得去。雷哥困難的時候,姐供吃供喝,也不要錢,跟對親弟弟似的。
可惜好景不長,飯店生意剛有起,就攤上事兒了。
吃飯的顧客打起來了,姐男人上前勸架,不想其中一個人下了狠手,把對頭打倒在地就跑了。
那年代也沒監控,傷者的家人拉著送他去醫院的姐男人不放,說是他打的。
那家獅子大開口,姐男人百口莫辯,拿不出錢了,最后被送了進去,判十年。
顧正東不由得唏噓,人生真是充滿了諷刺。
誰能想到拉個架,把自己拉進去了。
顧正東和姐約了時間,明天來接們娘倆。這才和雷哥出來。
雷哥沒有直接回家,在一個路邊攤停下來。
“還沒吃飽?”顧正東不解地問。
“家里還有一張,我這麼回去了,得罵死我。”
顧正東才想起,還有小雨呢。
雷哥和小雨相依為命,兄妹深厚。
他們打包了二十個串,這才到了建材市場。
保安認識雷哥,也沒多問就給開了門。
顧正東這才知道,小雨晚上是睡在店里的。建材市場太大了,保安又,因為有鐵道線兒運輸,所以有幾個出口是不封閉的。
各種為了防賊各顯神通,效果都一般,尤其是石材這邊在最里面,離鐵道口又近。
保不齊月黑風高時來兩個壯漢,幾塊大理石出去,那一塊板子也都是上百的,想想都心疼。
所以各家基本上都留個看貨的。
只是別人家都留男人,雷哥不靠譜,天天出去喝酒,這辛苦活兒就扔給小雨了。
顧正東覺得小雨這孩又堅強又讓人心疼。
他們敲開門,小雨冷冷掃了他們一眼,這才接過串,大口吃起來。雷哥懂事,啟了一瓶啤酒遞上去。
小雨正辣地吸冷氣,對著酒瓶就吹了半瓶,這才抹了一把,臉上有點笑模樣了。
“我想開個燒烤店,讓你吃個夠。”雷哥借機說出想法。
“燒烤店?那玩意兒能行嗎?你看這遍地都是了。”小雨還是很謹慎的。
“遍地都是,也是誰家的好吃誰家火不是,我們做真材實料就行了。”雷哥笑著說,“再說了,你看你這一天天的,造得跟鬼似的,怎麼嫁得出去?”
“你說什麼呢!喝多了吧!”小雨氣得踹了他一腳。
“我說真的,人家小姑娘都穿條子,抹個口紅,你看你。我得給你打算打算了,開個燒烤店,你在前臺管管事就行,也不用搬板子了,誰說腰疼,晚上直哼哼的,我在后屋都聽到了。”
小雨沒想到,哥哥心還細,連腰疼都知道了,不由得眼圈一紅。
“你看行就行吧,我也不懂,就是這生意兌出去可惜了。”
“這邊接著做,我看小李子機靈,提拔他當經理。”雷哥有竹地說。
顧正東一直沒說話,聽到這里還佩服雷哥的,這小子腦瓜子可真不白給,看著扎扎呼呼一個人,做事想問題,思路清晰。
“行吧,你安排。”
“兄弟,明天幫我選選地址?”雷哥也看好了,顧正東不是一般人,聽他的準沒錯。
“我先去學校,把苗苗的事搞定。”
“苗苗怎麼了?”小雨認識苗苗,關切地問。
顧正東講了一下許老師的事。
“他呀,我知道,原來我的班主任,嫌棄我們家窮,沒事就把我攆走廊去站著。”小雨哼了一聲。
“那明天你也去唄,一把搞死他算了,省得他禍害別的孩子了。”
“好啊!哥你好好看家,明天我也去學校。”小雨笑著說,顧正東還是第一次見開心一笑,兩個梨渦一閃,還是個小人兒。
“我你顧哥吧,行不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