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放肆！”皇上站起，狠狠揮起了掌，好像要把所有不甘心和憤怒甩出去一般。

貴妃被打的眼冒金星，耳鳴陣陣，角都帶了，無力躺在地上，卻依舊在笑個不停。

這越發惹得皇上惱怒的失去了理智，高聲喊著，“把二皇子帶過來！”

二皇子自小弱，夜就早早睡了，結果方才穿著寢被抓了起來，押在旁邊的房間。

這會兒，他被侍衛扯著扔進了屋里，摔在母親邊，好半晌都緩不過神來。

貴妃終于收了笑，開始恐懼起來。

掙扎爬起，抱了臉蒼白的兒子，厲荏的喊著，“皇上，虎毒不食子啊，他是你親兒子！”

“哼，親兒子？他也是你親兒子！今日就送你們母子一起去黃泉，也省得你惦記！”皇上的眼睛已經紅到發黑，完全沒有半點兒平日的溫和模樣。

貴妃終于知道怕了，扯了二皇子就往前撲。

“快求求你父皇，不要殺你！”

二皇子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被推到在父皇腳邊，抬起一雙懵懂惶恐的眼睛，哭著問道，“父皇，嗚嗚，兒臣不知出了什麼事……”

皇上原本還想喊人下令，突然嚨里就哽住了。

這個兒子天生藥罐子，他也沒跟著費心，好不容易養到這麼大，自然是疼的……

他眼底的紅一點點退下去，末了狠心把二皇子推開，指向貴妃。

“想要活命，就拿出你的手段。否則，朕絕對不會留下無用之人！”

“有，有！”貴妃生怕皇上反悔，立刻嚷道，“我手里有名單，都是太后通過我聯絡過的員，其中兩個是你絕對想不到的！”

“是誰？”皇上立刻追問了一句，貴妃卻不肯應聲，反倒說道，“皇上，臣妾自知死罪，但臣妾做著一切都是為了孩子，臣妾沒有一一毫私心。

“如今，臣妾也愿意幫皇上挖出兩個最大的患。只求皇上可憐二皇子自虛弱，壽命不長，饒過他這次。即便把他攆出皇宮也好，但一定留他一命，保他食無憂。

“求皇上應允！”

貴妃端正跪好，就開始咣咣磕頭。

沒兩下，的發飾就徹底掉沒了，頭發也散了，額頭也見了青紫。

二皇子心疼母親，拼命想要攔阻，但怎麼也攔不住，反倒被帶累的摔倒在地……

皇帝到底心頭又了幾分，在貴妃額頭見的時候，終于許諾道，“只要你說到做到，朕就保二皇子錦玉食一輩子。”

“大皇子那里……”貴妃依舊不放心。

皇帝卻擺手，神里帶了幾分篤定。

“大皇子絕對不會對一個病弱的弟弟手，到時候朕也會留下旨。”

貴妃卻不肯相信，又開始磕頭，幾乎要昏死過去。

皇上無法，只能當場寫了旨，甚至讓易總管送去書房蓋了玉璽。

貴妃眼見二皇子抱著旨，終于徹底放了心。

掙扎上前，抱了兒子。

從孩子出生一直到如今，所有過往好似電影一般在眼前飛速閃過。

為了這塊上掉下來的，幾乎是熬盡了心，就為了他平安喜樂，健康長大。

可惜如今，一切都敗了。

狠狠了一把眼淚，哽咽道，“是母妃沒有用，沒能給你掙來皇位。但這樣也好，你弱，做個富貴人，才能平安到老。

“以后，母妃不能陪著你了。你一定要記得，照顧好自己，逢年過節給母妃上香，報個平安。”

“母妃！”二皇子嚇的死死扯了貴妃的衫，嚎啕大哭，“母妃不要離開兒臣，兒臣害怕，嗚嗚，兒臣害怕！”

母子倆生離死別一般，哭的易總管越發低了頭。

皇上也是沉默良久，這才吩咐易總管，“帶二皇子下去，好好安頓。”

易總管趕上前攙扶了二皇子起。

之前伺候二皇子的兩個嬤嬤，都是自小跟隨的，一個擅長膳食，一個擅長針線。

兩人原本被按在院子里，以為肯定沒命了。

沒想到，這會兒們突然被召喚，而且得了吩咐。

不是砍頭，不是毒酒，居然是伺候二皇子去歇息。

兩人狂喜的眼淚紛飛，趕接了二皇子，好聲好氣勸著回了偏殿。

易總管掃了一眼二皇子的背影，這孩子也是個有福氣。

雖然生在皇家，卻有一個肯為了他去死的母親，生生給他謀了一條富貴閑人的路……

屋子里，此時安靜的只有貴妃和皇上兩人。

貴妃也沒再耽擱，極力想要再給兒子多掙一點兒分，于是，立刻說出了兩個名字。

皇上驚得瞪了眼睛，口而出，“不可能！”

這兩個人，一個是他的授業恩師，從他年時期就扶持他，雖然早早乞了骸骨，在家修養好幾年了，但家中兒孫還在朝中做，一直是他的得力人手。

另一個人則是他很信重的武將，親自從侍衛一路提拔到統領，就是這人的發妻都是他特意賜婚的，如今守著新都的城門，……

貴妃顧忌著兒子，但想著即將面臨死亡，心里還是有氣，于是小心刺了一句。

“皇上不知道吧，您那授業恩師家里四代單傳的小孫子被太后下了毒，每月都需要解藥，否則就毒發而死了。

“所以，他才答應了太后暗中全力支持二皇子登基，支持太后垂簾聽政，他那個做侍郎的兒子也會爬上尚書的位置。

“還有您信重的那個統領，人家有個自小青梅竹馬的姑娘，原本已經約定了親，結果你生生給賜了婚，真變了小妾，日日郁悶疾。

“他當然會恨你，只等你死了之后，休了賜的發妻，把小妾扶正，兒也從庶出變嫡出！”

皇上沉著臉，好半晌才憋出一句，“好，真是太好了！”

說罷，他起就走了出去。

貴妃有些慌，跌跌撞撞跟著追到門口，還想喊幾句的時候，卻被侍衛堵了，綁得結結實實扔到了屋里……

芷蘭宮里，水靈和水云原本想流守門，但實在太擔心，姐倆索靠坐在一起，互相監督，保持警醒。

門外的甬路盡頭，不時響起紛雜的腳步聲，約還有哭聲和呵斥。

即便水靈膽子大，這會兒也忍不住有些害怕，小聲同水云說道，“我想回碎金灘了，還是家里最好。”

水云把摟在懷里，輕輕拍著的后背。

“我也想回去，就是郡主恐怕更想回去。但咱們在宮里就相當于為家里和侯爺放了一雙眼睛在皇上邊。而且就是劉家、賈家、谷家，甚至很多人家都是看著咱們家，跟著行事呢。

“郡主看著是每日在這里吃喝玩樂，清閑自在，其實擔負很多東西。咱們別的做不了，但是能陪著郡主，聽吩咐，守好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