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大憨笑,拘謹的不知道怎麼接話兒,也越發顯得他厚道了。
另一邊,方家的馬車已經跑得沒了影子。
半個時辰就趕回了餃子館,趙金蓮披了大襖,遠遠看著。
“終于回來了,這風雪是越來越大了。”
方老二跳下車轅,就道,“娘,把客人先迎進屋子。
我還要回村找人幫忙救車隊呢!”
“哎,好,好。”
那老婦人等人在車里這麼半晌,也緩過來很多。
下了車,進了餃子館,見到通長的大炕,熱乎乎的爐子,真是有種逃出生天的慶幸。
趙金蓮瞧著老婦人比年歲大,就招呼道。
“老姐姐別嫌棄,先帶孩子上炕暖和一下。
我們這屋子是新蓋的,才開門沒幾日,東西還都是新的呢。”
那老婦人拉了趙金蓮的手,誠懇道謝。
“老妹子,真是要謝過你們一家。這樣的大雪,我帶了孩子趕路,真是不好過。
幸好您家兩個公子過去幫忙,否則今日可是有苦頭吃了。”
“老姐姐客套了,說起來也是巧,我睡覺淺,昨晚就是不安穩,方才就攆了孩子們出去看看。
不想還真是到你們為難了,都是緣分,趕先歇歇。
瞧著這雪啊,你們是不好再趕路了。”
“可不是嘛,這場雪下得突然。”
老婦人帶了小姑娘和孩子上炕,兩個婆子坐在爐子邊烤火。
小姑娘長得俏,大眼睛骨碌碌轉著,很是靈的模樣。
方圓兒從后邊端了托盤出來,托盤上放了幾碗粥和一碗蛋羹,熬得糯。配了兩樣小拌菜兒,一盤蒸餃兒。
“大娘,這是我熬的粥,備著我哥哥們回來暖子。
您不嫌棄,就先墊墊肚子吧。
還有一碗蛋羹,是給孩子的。”
老婦人驚喜,不好在炕上道謝,就讓兩個婆子趕接過去。
“老妹子,這是你家里的閨?真是個好孩子,太善良勤快了!”
趙金蓮坐在炕邊兒,笑著應道。
“老姐姐別夸,這就是個皮猴子,我每日不掐兩把,恨不得都要跳到天上去了。”
方圓兒站在老娘后,聽到這話,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兒,惹得那小姑娘撲哧笑了出來。
一時間,老婦人帶了小姑娘吃粥,就是那個四五歲的小孩子也喝了半碗蛋羹。
方圓兒瞧著孩子的臉蛋有些紅的不正常,就問道。
“大娘,這孩子好似有些發熱吧?”
老婦人嘆氣,應道,“這是我小孫子,寶哥兒。許是水土不服,從家里出來沒多久,就斷斷續續發熱。
昨晚又遭罪,今日就越發有些差了。”
正說著話兒,金子已經從后廚跑了出來。
“姑姑,我的蛋羹吃完了!”
方圓兒趕把他抱了起來,“有客人在呢,別鬧。回家姑姑再給你蒸!”
金子這一段時日吃好睡好,胖了很多,今日穿了紅的襖,怎麼瞧怎麼白胖兒,很是喜慶。
那老婦人看著歡喜,就道,“老妹子,這是你的小孫子?長得可真好,有福氣啊!”
趙金蓮眉開眼笑,應道。
“農家孩子,天生天養活,也沒心思教養,讓老姐姐見笑了。
這孩子摔打多了,就結實一些。要講有福氣,可是不如您家的小公子。”
金子淘氣,這會兒已經掙開姑姑爬上了炕,扯了那孩子的袖子,嚷著。
“小弟弟,咱倆玩馬車啊!”
他從袖子里拿出最的小木馬車,遞了過去。
木馬車雕刻的很是致,同真馬車一般。
那孩子難得打起神,也離開祖母的懷抱,扯著馬車前邊的線繩,同金子一起在炕上跑。
老婦人歡喜壞了,眼圈兒都紅了幾分,也徹底沒了戒心,同趙金蓮說起來歷。
原來夫家姓陳,住在七八百里外的通州府,這次是帶了孫兒孫去同兒子團聚。
“我這一路提心吊膽,就怕孩子出什麼事。難得寶哥兒這麼歡快,我這心啊,終于可以松快幾分了。”
“確實,老姐姐,我每日也是把孫子當眼珠兒一樣看著 。咱們當老人的,就是盼著孩子好呢。”
趙金蓮也是慨,兩人都是做婆婆的,也是做祖母的,越說越熱乎。
另一邊,方圓兒也了兩個蘋果,坐在小姑娘邊,說悄悄話兒,分吃果子。
偶爾還要投喂跑過來的金子和寶哥兒,難得也是熱鬧。
很快,天就黑了,門前也突然就喧嘩熱鬧起來。
原來是商隊終于被村里人迎了過來,方老漢趕幫著往棚子里安頓車馬。
幸好,車馬棚子本來準備的就大,倒也足夠裝下整個車隊了。
留了幾個鏢師照看,其余人就呼啦啦進了屋子。
正巧方玉也從家里趕了過來,兩方見面。
張管事給方玉行了大禮,一來方玉是秀才,二來今日方家人可是幫了大忙。
“方公子,今日援手之恩,張某日后必當厚報。”
方玉趕回禮,應道。
“我們先前去趕考,黃掌柜也對我們很是照料。您與黃掌柜相,又到了我們家這里,幫一把手是應該的。”
方老二也是笑道,“是啊,張管事,趕讓大伙兒暖和一下。”
張管事坐下烤火,喝了一碗熱餃子湯,再瞧屋里兩鋪大炕,倒是夠眾人對付一宿了。
但是,陳老夫人等眷沒安排。
“方公子,今晚我們怕是要叨擾了,這大雪,想到金河縣都不。但你看這些眷…”
趙金蓮趕應道,“我同陳家老姐姐很投緣,不如請老姐姐帶了孩子住去我們家里。
旁的不說,我家圓兒那個院就住了一個人,寬敞著呢。別說住一晚,住多久都不怕。”
陳老夫人本來就有幾分不自在,聽得這話,越發放心了。
“好,那我們就跟老妹子回去,只不過要讓老妹子多費心了。”
“老姐姐別客氣,出門在外不容易,你們就當自家住著。”
別說陳老夫人不自在,趙金蓮也不愿自家閨留下,于是眾人拾掇一下,就迅速出門上了馬車。
左右凍餃子足夠,趙金蓮索把來娣和翠花兒都捎帶回村了。
陳老夫人一行還是坐了們自己的馬車,趕車的是個老漢,同伺候的婆子是一家,行李也都在車上。
方玉的車里則是自家人。
兩輛馬車頂著風雪就奔去了村口,送了來娣和翠花兒,然后才折返方家大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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