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退至都皇宮裏的蜀軍,共有兩萬餘眾,漢軍和蜀軍,於皇宮正殿外的廣場上,展開了一場廝殺。
嚴格來,這已經不能算是兩軍戰,完全是漢軍對蜀軍單方麵的屠殺。
漢軍的戰陣不斷向前推進,已毫無戰鬥意誌的蜀軍,被得節節敗退,漢軍戰陣每前進一步,對麵的蜀軍便倒下一大排人。
偌大的廣場,蜀軍的鋪了一層又一層。
在漢軍步步迫之下,蜀軍大潰,將士們四散奔逃,向中宮和後宮方向逃竄。
但是沒用,漢軍兜著蜀軍的屁追殺,一旦遇到侍、宮,二話不,上去就殺。
隨著漢軍深到皇宮腹地,整個皇宮都像炸了鍋似的,到都能看到漢軍追殺蜀軍、侍、宮們的影。
隨著追殺的持續,當漢軍再看到四散奔逃的人群,都已懶著去追,抬起弩機,直接出弩箭,將逃跑的人群殺在地。
而後人們上前,從上拔出淋淋的弩機,重新裝進弩機,繼續使用。
看到有沒咽氣的蜀軍、侍或宮,上去便補上一矛,將其刺斃在地。
高午和唐邯這兩位,都屬吳漢的鐵桿心腹,吳漢下了命令,這兩位如同瘋狗似的,在皇宮裏四串,見人就殺。
兩人帶著一隊漢軍,從前宮一直殺到後宮,前方迎眼簾的是一座大殿,大殿掛著的牌匾上,龍飛舞三個大字:長秋宮。
見到長秋宮,高午和唐邯二人同是一愣,前者抬手一指,笑罵道:“他娘的,公孫述在都也建了一座長秋宮!”
唐邯也氣樂了,甩頭道:“老高,我們進去看看,這公孫老賊的夫冉底長什麽樣?”
兩人帶著漢軍衝長秋宮,裏麵的侍、宮嚇得哆哆嗦嗦,跪下一片。
高午一揮手,漢軍上前,長矛、佩劍、佩刀起落,將跪在院子裏的侍、宮們殺了個幹淨。
高午和唐邯一前一後衝長秋宮大殿。
舉目一瞧,兩人嚇了一跳,大殿裏掛著十多號人,有人,有孩子,看穿著,不是公孫述的嬪妃,就是公孫述的子,一個個皆掛著三尺白綾,懸在房梁上。
“爾等惡賊,老子和你們拚了!”
一名上了年紀的侍,高舉著佩劍,巍巍地衝向高午和唐邯。
後者提就是一腳,把老宦踹出去好遠,子佝僂一團,在地方站不起來。
“我乃大長秋李……”老宦話沒完,連名字都沒報全,唐邯箭步上前,一刀斬下老宦的首級。
他隨意的向旁一踢,把人頭蹬出去好遠。
他仰頭看了看懸掛在房梁上,已經涼聊,哼笑道:“們倒是聰明,提前懸梁自盡了!”
高午撇了撇,對周圍的漢軍一揮手,喝道:“搜!無論男老,格殺勿論!”
眾漢軍將士齊齊手應了一聲,分散開來,到長秋宮各搜查,一時間,大宮寢裏慘聲四起。
且吳漢,他是奔著大殿衝殺的,從廣場上,一路殺到正殿前,又順著臺階,向上攻殺,被得連連後湍蜀軍將士,順著臺階,紛紛往下翻滾。
隨著吳漢等人一路向上衝殺,滾落到臺階底下的蜀軍,已然堆積如山。
後麵的漢軍要去大殿,得先翻滾蜀軍將士堆積起來的山才行,整座廣場,已然流河。
以吳漢為首的漢軍,一口氣殺上臺階,來到大殿的大門外。
“吳賊,你欺人太甚!”
隨著一聲怒吼,一名蜀將帶領著眾多的羽林衛從大殿裏殺出來,雙方沒有二話,立刻戰到了一起。
吳漢迎上那名蜀軍,戰戟向外一挑,當啷一聲,蜀將手中的環首刀彈飛出去,吳漢持戟向前一刺,直取蜀將的心口窩。
蜀將無力閃躲,探出雙手,把銀戟的鋒芒死死抓住,鮮順著他的手指隙,汩汩流淌。
他五扭曲,麵容猙獰,咬牙切齒地道:“吳賊喪盡良,你必遭譴!”
“我先要你的狗命!”
吳漢斷喝一聲,臂膀加力,將那名蜀將從大殿的門外,直接捅進大殿。
噗通一聲,蜀將仰麵而倒,銀戟的鋒芒割斷他的手指頭,深深他的膛,其力道之大,銀戟已貫穿他的,戟尖把他下的大理石都擊出一道道的裂紋。
吳漢舉目向前看,映眼簾的是一座巨大的宮殿,兩邊各有一排的柱子,向前方看,高臺之上,有一張座。
吳漢將戰戟從蜀將的上拔出,轉頭往回看,後麵的漢軍將士們,連滾帶爬的越過門檻,從大殿外湧進來,跑在最前麵的正是劉桑
劉尚環顧四周,不自覺地張大,其餘漢軍將士的表,也都和劉尚差不多。
對於漢軍來,這裏是偽皇宮,但不得不承認,這座大殿,稱得上金碧輝煌,宏偉壯觀,皇家的威嚴之氣,自然流,讓人歎為觀止。
劉尚吞了口唾沫,緩緩抬起手,指向正前方的座,有些結地道:“那裏,那裏應該就是公孫述的座位吧……”吳漢角勾起,提著虎威亮銀戟,大步流星地走上高臺,來到座前,低頭看了看,而後,毫無預兆,吳漢高手舉起虎威亮銀戟,斷喝一聲,全力劈砍下去。
耳中就聽哢嚓一聲脆響,座被吳漢的銀戟一劈兩半。
在場的劉尚等人子同是一震,差點全都跪地上。
吳漢轉回形,戰戟向地上一,發出唚一聲悶響,他大聲喝道:“簇,無論宮寢還是人畜,懼焚之!”
劉尚吞口唾沫,連連擺手,道:“不……不能燒啊!這裏可是……可是……”“可是什麽?”
吳漢探著腦袋,看向劉桑
劉尚支支吾吾了半,方憋出一句:“將來可做陛下行宮之用!”
“大漢子,豈能住公孫老賊之住?”
吳漢斬釘截鐵地道:“給我燒!片瓦不留!”
劉尚諸將互相看了看,最後還是齊刷刷地拱手施禮,應道:“喏!”
“還有,都城之百姓,可懼……”吳漢話音未落,就聽大殿外有子聲音傳來:“且慢!”
隨著話音,郭悠然從外麵走了進來。
漢軍將士們,一個個都滿臉滿的跡,戾氣衝。
而走進來的郭悠然,上別跡,連個泥點子都沒沾,當從漢軍將士中間走出來的時候,與周圍眾人是那麽個涇渭分明,格格不。
看到郭悠然,吳漢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郭悠然穿過人群,走到大殿中央,揚頭看向吳漢,問道:“大司馬,今日可過?”
吳漢能聽明白話中的意思,他和郭悠然有過約定,若是過了今日,未能攻破都,對於漢軍的所作所為,不手過問。
但今日若是功攻破都,吳漢要遵照約定,不得屠城。
他凝視郭悠然半晌,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目掠過郭悠然,看向漢軍眾人,沉聲道:“傳令下去,城,凡姓公孫者,殺!凡延姓者,殺!凡公孫述臣子者,殺!凡與以上諸賊有往來者,殺!”
“大司馬可是忘記與子之約定?”
郭悠然的秀眉皺起,不解地看著吳漢。
吳漢對上郭悠然困的目,道:“隻殺公孫述之賊子,這已是我的底線,難道,郭姐還想讓我放過這些竊漢之賊?”
郭悠然默然,心中暗歎口氣,向吳漢福施了一禮,轉向外走去。
心裏清楚,正如吳漢所,不屠殺城無辜之百姓,已是底線,不可能再要求更多,吳漢也不可能會同意,與其在吳漢麵前耽誤工夫,不如出去,能多救一人是一人。
現在皇宮裏的景象已經是慘不忍睹,地上全是,有男有,有老有,鮮已匯聚河。
漢軍將士已經沒有人可言,一個個都了殺紅眼的野、瘋子,瘋狂地殺戮著毫無反抗能力的侍、宮,甚至妃嬪。
人們衝個個宮殿,殺裏麵所有人,然後將搜刮來的金銀珠寶,甚至是燈臺、香爐等皿,拚命的往服裏麵塞。
都皇宮,已經徹底淪為了人間地獄,很多漢軍將士高舉著火把,一邊縱火,一邊哈哈狂笑,還有人把一的投熊熊燃燒的宮寢之。
此此景,郭悠然亦生出無力之,的本領再大,終究隻是一個人,無力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正在皇宮裏走著,前方跑來一群宮娥,有二十多饒樣子,都是十五、六歲的姑娘。
在其後麵,追上來數以百計的漢軍兵卒,人們邊追邊出弩箭,宮們一個接著一個的被殺在地。
衝上來的漢軍把上的服撕扯掉,翻出金銀細,瘋狂的往自己上塞。
一名漢軍大步流星地走到一名部中箭的宮近前,舉起環首刀,狠狠劈砍下去。
宮癱在地,嚇得慘一聲,閉上了眼睛。
不過這一刀並沒有砍在的上,在環首刀要劈中的瞬間,那名漢兵不可思議地倒飛出去三米開外,落地後,又翻出一流滾。
他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了自己的上,並沒有傷,他充的眼睛看向前方,隻見宮的前多出一人,一個穿著麻布服、樣貌絕的子。
漢軍愣了一會回過神來,然大怒,嘶吼一聲:“別他娘的幹看著了,都給我殺!”
在場的漢軍們如夢方醒,呼啦一聲,一腦地向郭悠然衝去。
郭悠然暗暗皺眉,還沒來得及開口話,後麵有人沉聲喝道:“都住手!”
眾漢軍尋聲去,隻見走過來一群人,為首的還是一名子,隻不過這名子,漢軍將士可不敢有毫的不敬。
人們子一震,急忙手施禮,畢恭畢敬地道:“人拜見花人!”
這名為首的子,正是花非煙。
跟在後的眾人,皆是雲兮閣的銳。
花非煙向眾人擺下手,示意他們平,走到郭悠然近前,頗無奈地看了一眼,道:“郭姐,有些事,你不該管,你也管不了!”
“可……花人,們都是無辜的!”
這些宮,都隻有十五、六歲,甚至還有更的,顯然是剛宮不久,們又何罪之有?
為何要承這樣的殺之禍?
花非煙輕歎口氣,聲道:“這裏的人,沒有誰是無辜的,起碼在將士們的眼中,們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