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珠炮轟般的把他懟到沒法說話，想解釋也不知從何解釋起。

鄒氏拉著韓嫣就要走，韓嫣卻道：“娘，您和爹留在家，我陪瓊姨娘去江平伯府。”

鄒氏驚訝：“你要自己去？那怎麽？”

鄒氏覺得，去還能以嬸母的份幹涉韓茵的婚事，若是韓嫣自己去，那就真外人手家務事了。

韓嫣堅決道：“娘好不容易離開江平伯府，我舍不得您再去麵對那幫牛鬼神蛇。我一個人去，反正都是鬧，我不怕他們。而且我想到幫茵妹妹的辦法了！”

說罷，抱了一下鄒氏，又道：“等我從江平伯府回來，就直接回孟府去了，爹娘不用擔心我。明天我再過來，天冷，快進屋吧！”

韓嫣放開鄒氏，向紫巧道：“紫巧，去給瓊姨娘取一件鬥篷，扶姨娘上馬車。”

紫巧答：“是。”

韓嫣說走就走，很快就帶上瓊姨娘，上了馬車。

瓊姨娘千恩萬謝，哭得泣不聲。韓嫣拍拍瓊姨娘的手，笑著安幾句。

鄒氏和韓攸沒有進府，還留在府門口，兩人的視線追隨著馬車。直到馬車消失在帶著雪子的冷風裏，鄒氏和韓攸才彼此說話。

鄒氏因為擔憂，將手帕出了道道褶皺。柳眉蹙著：“嫣兒非要一個人去，你說能行嗎？不行，我不放心，我也要過去！”

“娘子，等等啊。”韓攸忙將鄒氏攬到邊，“娘子，你不覺得，嫣兒的行事風格比之從前，多了點沉穩麽？”

好像是，韓攸這麽一說，鄒氏也意識到了。往常嫣兒對誰生了敵意，都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懟，本不怕鬧大。但今天的嫣兒卻說，有辦法幫茵兒。嫣兒那堅決的樣子不似作假，是真的想到了辦法，而不是直接衝過去蠻幹。

兒不再那麽鋒芒畢，鄒氏心裏是欣的。有時候太淩厲太張揚了，說不得就會惹來禍患。鄒氏為韓嫣的改變而高興。

接著鄒氏雙眸一張，反應過來了：“哎呀！相公，嫣兒這變化，不就是朝著孟庭的方向去的嗎？”

“是啊。”韓攸也是欣的。嫣兒和孟庭在一起生活久了，多了孟庭的影響。

韓攸道：“娘子，我們先進屋吧。”

第99章富婆的品格

馬車噠噠的駛過京城的灰石板路。

馬車裏，瓊姨娘披著韓府的鬥篷,渾是汗的冰涼子,漸漸回暖。

韓嫣又倒了杯熱水給瓊姨娘。

瓊姨娘不已。在整個江平伯府裏茍圖食，被欺負了都忍著,不敢惹事、更不敢爭。大房的下人跟紅頂白,欺負和茵兒。郭姨娘和韓芳韓雲堰，更是不把們母當人看。江平伯早將拋之腦後，花容雖然不找麻煩,卻默許所有人欺。

平日裏除了韓雲閱和他娘朱氏偶爾關心們母，便是三房待們最好。

鄒氏從不因為是個失寵的妾室而瞧不起,嫣兒更是慷慨解囊,幫和茵兒開小灶。

是以，當董太君將韓茵關融樂堂,準備和武安侯府締結婚約時，走投無路的瓊姨娘跑出江平伯府，想向韓攸一家求救。

瓊姨娘本也做好了韓攸不幫的心理準備，知道，自己有些強人所難。卻不想韓嫣和鄒氏都要為韓茵出頭，而此刻，韓嫣更是給鬥篷、給倒熱水,親自去江平伯府救韓茵。

瓊姨娘隻覺得,欠韓嫣的,就是搭上這條命都還不清了。

很快,馬車到了江平伯府的側門。

側門這邊平日裏都是走奴婢的,這會兒幾個丫鬟正好進出伯府。們瞧見從馬車裏出來的韓嫣，俱是麵麵相覷。

“這不是嫣小姐嗎？回來做什麽？”

“誰知道呢，誒？你們看嫣小姐從車上扶下來的人，那不是瓊姨娘嗎？”

“瓊姨娘怎麽跑到嫣小姐車上了？”

無視丫鬟們的議論，韓嫣對紫巧道：“紫巧，你扶瓊姨娘回房去，我去融樂堂找茵妹妹。”

紫巧應下了，並說道：“小姐當心些。”

“嗯，我知道，其實也沒什麽好當心的。”韓嫣道，“我還不信這江平伯府能把我吃了！”

那幾個丫鬟見韓嫣氣勢淩厲，像是來找事的，一時都有些怯。們互相換了眼，默默進府，打算去通報江平伯和董太君。

韓嫣由著們去，不理們。進府後，直奔融樂堂。

韓茵被關在融樂堂的廂房裏，門口有兩個丫鬟守著，很好辨認。

門上沒落鎖，韓嫣快步走過去，在那兩個丫鬟驚訝開口之前，就先說道：“讓開，我要帶茵妹妹去見祖母。”

兩個丫鬟連忙左右擋住韓嫣。

其中一個丫鬟道：“嫣小姐，您怎麽回來了？恕奴婢不能從命，老太君親自下令，請茵小姐專心備嫁，誰也不能打擾。”

韓嫣麵沉如水：“讓開！你們知道我的脾氣，誰也別想攔我進去。”

丫鬟們麵難：“嫣小姐，您真的不能進去！”

“廢什麽話！”

兩個丫鬟想要拉扯韓嫣，韓嫣狠狠一用力，將兩人撞開，然後推開了廂房大門。

廂房的韓茵和丫鬟青杏，已經聽到門外的靜了。當聽見韓嫣的聲音時，韓茵還不敢相信。愣愣的看著門，唞的眼波中翻滾著痛苦和希冀。

當門被推開時，韓茵的視線落在那道耀眼的影上。瞬間，所有苦難和委屈的淚水婆娑而下，韓茵嗚一聲哭出來，紮進韓嫣懷裏。

“嫣姐姐！”

“茵妹妹。”韓嫣忙抱住韓茵。

對於韓茵，韓嫣很是心疼。韓茵的苦楚或許不能其萬一，但卻是為韓茵極度憤恨的。

韓嫣拍拍韓茵，深吸一口氣，安道：“茵妹妹，你別傷心，我是來幫你的。”

“嫣姐姐……”韓茵隻覺得像是做夢一樣，抬頭著韓嫣，有許多話想說，卻隻能嗡著輕輕啜泣。

“來龍去脈，回頭再和你說，總之現在你先隨我出去。”韓嫣說著就拉起韓茵，“我帶你去見祖母和大伯父，反正我絕不會讓你嫁給武安侯世子的！”

這會兒門外那兩個丫鬟，其中一個已經跑去向董太君報信了。剩下另一個，焦急的看著韓嫣和韓茵。

韓嫣不理，徑自帶著韓茵和青杏，去融樂堂。

正好董太君得到了消息，那頭江平伯也知道韓嫣過來了，連忙往融樂堂趕。韓嫣與韓茵到時，恰巧和董太君江平伯撞上。

如此再好不過，韓嫣開門見山道：“那武安侯世子是什麽德，祖母和大伯父怎能將茵妹妹嫁給他？”

董太君前腳剛坐下，後腳就抄起鹿頭拐杖，狠狠磕在地上。江平伯這會兒還來不及坐下，見董太君怒，江平伯忙走到董太君邊。

董太君一揮鹿頭拐杖，杖頭對著韓嫣，一張充滿褶皺的臉上翻騰著怒氣：“不經通報，闖融樂堂，擾你堂妹備嫁，現在還來質問你的祖母！孽障，還不給我跪下？！”△思△兔△網△

韓嫣隻向董太君行了個禮道：“孫見過祖母，孫是孽障又如何？我今日要是不來，趕明兒茵妹妹就被送進火坑了！我還要問祖母和大伯父，明知那武安侯府不是人待的地方，還要送茵妹妹去。你們這麽幹，和謀財害命有什麽兩樣？！”

董太君五雷轟頂，頓覺臉上被打了一掌似的。狠狠敲著鹿頭拐杖暴吼：“孽障！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江平伯府的家事，哪得到你這三房的已嫁胡攪蠻纏！”

韓嫣冷笑：“胡攪蠻纏就胡攪蠻纏，反正我手定了！”說罷看向江平伯，直接問道：“武安侯府給了大伯父多錢，讓大伯父舍得下兒的命？”

江平伯陡然被這麽問，窒了窒，這話怎麽回答都不。

他和董太君選中武安侯府，自然是因為侯府家大業大，還有寵妃在宮裏頭。更是那世子看中了韓茵，親自求娶的。

江平伯也知道武安侯世子的怪癖，但韓茵嫁過去不是普通的姨娘，而是側室。在大魏朝，姨娘是奴婢，側室卻是實在的小主子。韓茵當了側室，又怎麽會和那些下賤姬妾一樣，被折磨得遍鱗傷呢？

再退一步說，就算韓茵也被折磨了，武安侯世子也肯定知道輕重，不會讓江平伯府的兒死在他那裏。韓茵左不過稍微忍忍，就有不盡的榮華富貴，還能為伯府帶來利益，怎麽看都是門相當劃算的親事。

這些話，江平伯沒和韓嫣說，但韓嫣猜都猜得出來。

秋闈放榜時韓嫣看了，韓雲鑒勉強蹭了個末尾，韓雲堰直接落榜。江平伯府的男丁如此不爭氣，江平伯更急著要賣求榮。

這就是個利益至上的人，和這種人沒必要談人，直接擺利益。

這是孟庭曾教給韓嫣的，上次，孟庭為了分家之事給韓攸出的計策，便是抓準了江平伯董太君的特點，一招製敵。

是以韓嫣直接道：“不管武安侯府向你們承諾了什麽，都沒有真金白銀來得實在。指他們提攜，還不如指有錢能使鬼推磨。”

不等江平伯、董太君發話，韓嫣道：“五百兩黃金，換一道字據！退了武安侯府的親事，永不許將茵妹妹許人為妾，善待瓊姨娘。立了字據，這錢就是你們的。”

五、五百兩黃金？江平伯一驚，差點控製不住臉部搐的。

董太君手裏的鹿頭拐杖一，險些手。

董太君道：“胡鬧！”

江平伯腮幫一一的：“嫣兒，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五百兩黃金？你哪兒來的錢？”

“大伯父別管我是哪兒來的錢，反正我就是拿得出來！”韓嫣邊說，到韓茵握著的手在唞，韓嫣回握了韓茵一下，又給了一記安的眼神。

接著韓嫣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向著董太君江平伯晃了晃：“簽下字據，這個立即給你們，拿著去寶錢莊，現場就能兌換兩百兩黃金。餘下三百兩，什麽時候茵妹妹出嫁到好人家了，什麽時候給你們。祖母、大伯父，你們想好是要繼續攀附武安侯府那種草菅人命的人家，還是拿了錢為所為？”

江平伯是真的被驚住了，一時說不出話來。不管怎麽想，都不覺得韓嫣能拿出五百兩黃金。但偏偏韓嫣的表如此認真果決，挑不出一點欺騙的痕跡。

董太君也愕然著韓嫣，手裏的鹿頭拐杖懸空在那裏，遲遲忘了落地。

在念壇行宮時，孟庭教導過韓嫣：悉全局，找準本質，反其道而行之。

韓嫣這次試著學孟庭的思考方式，很容易就得出，董太君和江平伯執意要嫁韓茵的本原因。

——利益，包括錢。

換言之，若是能給他們更多的利益，或者足夠替代利益的錢，他們也可以另尋人家結親。另尋的人家，也未必比武安侯府差，更說不定那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