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鸞嘖嘖地歎,“他一定知道裴小舅進殿要稟的事。而且一定不是好事。你看他連‘寧和淡雅’四個字都維持不住了。到底是什麼樣的大事,崩了什麼大山了。”
“走吧,公主。”向來最心直口快的夏至催促,
“管他崩了什麼大山呢。反正剛才裴督帥當面應下的,不影響明天開公主府。”
薑鸞想想也是。“走吧。”
一行人安靜地走出皇帝寢宮地界,直到踏進了臨風殿地盤,懶洋洋地躺回竹榻上,這才繼續往下說,
“管他崩了什麼山,不影響明天公主府收裴督帥和謝舍人的禮就行。”
作者有話說:
【頭頂可樂翅謝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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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flowers 20瓶;德哥我想你 13瓶;漸行漸遠漸無聲、被鎖章都被關進了我手 10瓶;雙層吉士堡、抖森一會開花 6瓶;清栩- 5瓶;再來多多 3瓶;小鈴鐺、桃之夭夭 2瓶;拖延癥晚癌患者、龐小歪 1瓶;
非常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0章
【六月二十, 晴,上上大吉。麒麟巷開公主府。
熱暑人,日進鬥金。】
開公主府是京城裡的大事。
六月二十日這天大清早, 各家送禮道賀的車馬就塞滿了麒麟巷。長長的車馬隊伍從巷口直排到了靖善坊的坊門外頭。
公主府新漆的五間三啟大門敞開,長史淳於閑領著新選拔的四個主簿, 十來個管事,從早上開始迎來送往, 記錄禮單。
薑鸞的公主儀仗隊伍早上浩浩出了宮。
三百漢公主府披甲親衛在隊伍前後持戟護衛, 長戟鋒銳, 盔甲閃亮。出宮走的正南門,朱雀大街兩頭鳴鑼封路。
早起的京城百姓在路邊探著脖頸瞧熱鬧, 相互竊竊私語,“有公主出降了?”
“看儀仗, 不是出降, 是開公主府。”
“謔, 開府的公主見,有些年沒遇著了。”
有識字的百姓念起儀仗上的封號, “漢公主——”
“漢公主。” 街道兩邊嗡嗡的聲音逐漸大起來,許多人低聲議論著,“不就是今春隨著晉王殿下守城抗敵的那位先帝公主……”
“……開府了啊。”
天很好,馬車很穩, 薑鸞在車廂裡睡不著。
初升的盛夏日頭映在窗紗上, 隔著一層紗簾,清晰地看到映出前後護衛隊伍的公主府親衛騎兵手持長戟尖的反。
被裴顯在校場點出的偏將李虎頭,人長得兇惡, 卻是個憨厚人, 此刻穿著鮮明鎧甲, 扛著雪亮長戟,騎在皮油亮的戰馬當先開道。親衛隊伍從上到下,一個個都顯得威風凜凜。
送出去的二十斤金鋌沒白花,薑鸞很欣。
公主儀仗沿著寬敞大街前行,沿途車馬兩邊避讓,日頭升上樹枝的時候,儀仗隊伍繞過堵在坊門的長車,緩行進了麒麟巷,停在公主府門前。
薑鸞下了馬車,抬眼打量自己的新府邸。
裡頭修葺得怎樣不知道,至從門面上來看,抬頭正上方掛上了黑底泥金的氣派大匾額,新刷了朱漆的正門上六十三顆全新的鎏金銅釘,門前長的草拔得乾乾淨淨,門口也換上了兩隻全須全尾的新石獅子,看起來煥然一新。
“不錯。”薑鸞滿意地一點頭。
淳於閑得了消息,迎出門來,領薑鸞去正堂。
京城慣例規矩,開府這種頭等重要的大事,通常會連辦兩日宴席。
頭一天通常是些份普通的下屬吏、出寒門的京城員、關系疏遠的尋常親戚登門賀禮。
親近好友、勳貴高門,第二天才會登門,份越貴重的貴客到得越晚,第二天午後才是重頭戲。
現在是頭一天早上,時辰還早,貴客未至,淳於閑這個長史還算得空。
兩人便坐在通往正堂的長廊某簷下,淳於閑掏出隨帳簿,奉給薑鸞查點,隻略說了幾最重要之。
“宗正寺的款項上月才撥下來,開府的日子又趕得急。臣屬便斟酌著,隻著重修繕了會客的正堂及周邊庭院,院著重修葺了公主居住的主院,各亭臺池子尚未工。”
“正門及正堂兩按公主府規製,應當置碧琉璃頂。但琉璃瓦花費甚巨,工部要收到實款才燒製,府不肯支付,趕製又花費時間;這項工期只能延期到明年開春前,公主恕罪。”
薑鸞翻了翻帳簿,進項和開支記錄得清清楚楚,宗正寺的撥款也就只能保證全府上下不死,主要進帳還是上次晉王二兄送的整盒子足金。
著重花費的,確實都用在最要的地方,尤其是待客的正堂,那是整座公主府的門面,有三座馬球場大小,規格氣派絕不能丟,修葺起來花了一大筆。
薑鸞一路看下來,注意到最後一頁朱筆寫下的賒欠款項時,默了默。
“上次送來的整盒子六十斤金,用完了?”
淳於閑把厚厚的帳簿合起,拂乾淨了封皮,“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臣屬盡力了。”
他點了點帳簿,鎮定道,“自從轉公主府麾下,臣屬自己也兩個月沒有支取俸祿了。”
“……”
薑鸞抬手了眉心:“不差你那點俸祿,先支取上。總不能讓你家裡開不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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