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卿是未出五服的叔伯沒錯, 但論到薑鳴鏑這輩, 已經出了五服了。
親戚脈隔得遠,薑鸞以前宮宴時見過幾面, 心好時一聲三堂兄,心不好不冷不熱一聲薑三郎,薑鳴鏑著鼻子也得應。
見了薑鸞,薑鳴鏑不敢馬虎, 笑過去行了個長揖到地的揖禮, 當面把單子掏出來,攤在明堂長案上,自己跪坐在對面坐席上, 一一詳細解釋完畢。
開府事務繁雜, 明細單子列滿了幾百條。頭一條就是:
‘公主府披甲衛士三百人, 開支用度八十金’。
薑鸞有點意外,指尖輕著第一條,滿意頷首,
“八十斤足金,合計一千兩百八十兩金[1]。五十兩一長條的金鋌一摞摞地疊起,可以裝滿整個長木盒子,不算了。宗正寺費心了。卻不知是每個月的用度還是每半年的用度?”
薑鳴鏑拿了帕子出來汗,“每半年的用度……”
薑鸞:“哦!每半年八十斤金。有點了。披甲衛士開支很大的。”
薑鳴鏑尷尬地笑,“不是八十斤金。是每半年……八十兩金。”
薑鸞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
殿裡安靜了一會兒,面無表搖了搖團扇, “下一條。”
薑鳴鏑著汗繼續念,“公主府每人每日口糧二兩米面。”
薑鸞搖團扇的作也停了,“二兩米面?你們喂鳥呢?本宮聽丁翦說,胃口大的將士一頓就能吃一斤米。”
薑鳴鏑尷尬笑著,指回第一條,“正是因為米面份額略有不足,因此才有八十兩金的用度補。”
薑鸞把團扇往案上一擱,躺回竹榻,“行了,薑三郎,我明白你父親宗正卿的誠意了。宗正寺那邊的八百兵繼續圍著吧。”
“別啊!”薑鳴鏑大聲屈, “公主府的開支用度慣例就是如此,漢公主府發放的開支份額,已經是五十年來記載的第一等的公主府待遇了。不信公主自己親看。”
跟隨來的書吏抱來鼓鼓囊囊的牛皮袋。
薑鸞不信邪,當真一頁頁地翻看起宗正寺的陳年卷宗,越看越疑。
“往年這些公主府,開府蓄養的人口都上千了吧。怎麼靠這點宗正寺撥款立足的?”
薑鳴鏑唉聲歎氣,說了實話,
“公主府可不比王府。一百個公主裡頭,能開府的不超過十個。能開公主府的,哪個不是天家捧在手裡寵的兒?慣例都是聖人開庫,逢年過節手指裡補一點,再封上三五百戶的食邑,什麼都有了。哪個公主府需得靠宗正寺這點份額過活呢。”
薑鸞聽明白了,團扇搖了搖,
“如此說來,我倒是個例外了。耶耶去的早,聖人不肯給我食邑。除了宗正寺這點撥款份額,還真找不到其他的進項。薑三郎,你說說看,難不開府以後,公主府全府上下的人每天就靠二兩米面那點鳥食吊著命?”
薑鳴鏑無話可說,把手邊放冷的煎茶咕嚕嚕飲了個乾淨,咬著牙拍脯,
“臣做主,回去和父親說,把每人每日的米面份額提到半斤。”
薑鸞不冷不熱回應:“聊勝於無,至不死了,能活著撐到半年後宗正寺再撥款。”
薑鳴鏑著額頭的汗尷尬地笑。
他以為後面還有的掰扯,沒想到薑鸞居然輕易放過了他,從竹榻坐起,示意苑嬤嬤收起那遝厚厚的明細單子,
“行了三堂兄。彼此都是薑姓親,一口一個臣的,聽著不舒坦。當面阿鸞吧。許久沒見三堂兄了。”
薑鳴鏑心裡大為,回憶了一會,“是有三五個月沒見阿鸞了。上次見面還是上元宮宴那次。”
薑鸞微微一笑,端起茶盞,喝了口茶。
記憶裡的上次見面,比三五個月可久遠多了。
前世連續幾場叛,薑姓宗室脈凋零,剩下的見勢不對,各個自請離京,遠離是非之地。
最後倒只有薑鳴鏑這位出了五服的遠房堂兄,偶爾還會進進宮,陪說說話,是前世那一生裡不多見的手足溫亮。
想到這裡,薑鸞抿笑了一下。
“你父親宗正卿這回做事不地道。一筆寫不出兩個薑字,他掌著宗正寺,了先帝不恩惠,卻偏向旁人為難我。但既然三堂兄親自來了,我不為難你。明細單子收下了,三堂兄回去吧。督帥那邊我托人和他說,把那八百兵給撤了。”
薑鳴鏑喜出外,激地連聲道謝不止。
臨走前順便賣了個好。
“宗正寺這幾日正在和欽天監那邊商議公主府開府的吉日。已經挑定了幾個上上大吉的好日子,過兩天就會送進臨風殿過目了。”
薑鸞把長案上的紙筆推給他,薑鳴鏑提筆寫下幾個日期。
最近的是六月二十。下一個吉日就得進了七月了。
“六月二十,宜破土工,宜遷居,是個上上大吉的好日子。”薑鳴鏑指著頭一個大吉日,
“唯一不好的是正好撞上大暑。京城熱得慌。阿鸞若是怕熱的話,不妨避過六月,往七八月裡挑日子。”
薑鸞吩咐把人送出殿外:“的開府日子,容我再想想。”
目送薑三郎出了宮門,薑鸞收回視線,苑嬤嬤陪伴在側,全程聽得清楚,又開始犯愁。
“三郎說的不錯,但凡開公主府的,哪個不是天家捧在手裡呵護著的掌上明珠。只可惜先帝去得早,如今紫宸殿那位靠不住。勉強開了公主府,卻為米面錢財這等小事犯愁。這、這以後如何是好啊——”
Top
本是縣令家的千金,陰差陽錯卻被嫡母逼迫嫁入農家。 她穿越而來,身系異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在婆家如魚得水、相親相愛,干翻各路極品,過上了不一樣的農家生活。 嫡母: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早知道這樣,我打死也不會讓她嫁!
作為國公府嫡女、未來太子妃,李雲舒一出生便眾星拱月。 京城人人皆知,李雲舒除卻明豔容色無人能及,那驕縱性子亦是萬中無一。 一朝太子病逝。 差點成為先太子嶽家的國公府,赫然成了新帝的眼中釘。 更讓眾人幸災樂禍的是,新帝還是曾與李雲舒結下過樑子的三皇子。 眾人都說,新帝對李雲舒厭惡至極。李雲舒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 沒想到,李雲舒沒當成太子妃,直接成皇後了??? 眾人又說,皇上想榨幹國公府的最後一絲價值。 等著吧,冷宮將是李雲舒最後的歸宿。 眾人等啊等,等到…… 皇後懷孕了。 皇後又懷孕了。 皇後又又又懷孕了 - 某次宮宴上。 冷心寡情的帝王看著他的皇後,俊美麵龐上盡是不安,"雲舒,你理理朕。” 衆人: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謝家長孫大婚當日,老夫人藏了私心,有意偏袒三爺謝劭,擔心其太懶散,將來敗光家底,素聞溫家長女持家有道,於是偷樑換柱,換了新郎。 不料溫家這頭也起了謀算。 溫老夫人跟前的嫡出親孫女溫殊色,容顏絕佳,奈何從小嬌慣壞了,擔心其將來被夫郎看輕,素聞謝家長孫溫潤體貼,溫老夫人不惜揹負罵名,將她推上了姐姐的花轎。 當夜,謝家大房幸災樂禍的諷刺聲,隔着婚房,都能聽到。 紅燭下,紈絝少爺和嬌氣大小姐大眼瞪小眼,誰也說不了誰,相繼擺爛,唯一安慰的大概只有對方的那張臉。 婚後,兩人將身上的劣勢發揮得淋漓盡致,日子捉襟見肘。 溫殊色倒也從未埋怨過,只不過每當謝劭黃昏時歸來,都見其望着隔壁大房的院落,輕羅小扇撲面,面容惆悵生慕,“真想將這牆砸了,果不了腹,聞個味兒總也行。” 好歹是跟了自己,總不能將她餓死,隔日,謝劭第一次進了書房,抄書。 可溫殊色不只是個嬌氣的主,還是個無底洞。 “嫂子今天新置的襦裙真好看。” “小叔子昨兒送了弟妹一對耳璫,那白玉我這輩子都沒見過。” “相公你可知道,今日吳家小娘子用的羅扇,竟然是金的耶。” 謝劭:...... 謝劭咬牙從軟榻上爬了起來。 後來,當謝劭將一品夫人的誥命交到了她手裏時,實在忍不住,“夠了嗎,你要再不夠,爲夫就該去篡位了。” 這日子,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