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靜。

青檸怔了怔，難道後來並沒繼續跟蹤，或者已經走了？

以步颯塵的尿，覺得可能不大。

也沒有回頭，更沒有四看，只是定定地站在那裏，保持面朝前方的姿勢。

因為本不知道他躲在哪個方位，以防對方覺得並非真的發現了他，而只是詐，更加不出來。

等了等依舊沒有靜，青檸輕嗤了一聲，語氣越發冷凌：「不出來是嗎？不出來哀家就喊人了！」

後這才傳來一陣窸窣，轉，便看到蒼茫夜下，步颯塵從一棵大的花樹後走出來。

「皇祖母。」

「是你？」青檸佯裝驚訝，「剛剛你都看到什麼了？」

步颯塵微微鞠：「孫兒什麼都沒看到，孫兒只是路過而已。」

「是嗎？」青檸當即就笑了，冷笑，「什麼都沒看到為何要躲？為何哀家讓出來，你不出來？還有，此不通往任何地方，你是去哪裏能路過這個旮旯？」

步颯塵一時被問得啞了口。

「所以，」青檸緩步朝他走過去，「你在跟蹤哀家？」

「沒有，皇祖母誤會了，孫兒真的只是路過，」步颯塵矢口否認，「孫兒心中煩悶，只是想來此吹吹風、散散心，不想到了皇祖母。」

雖然他是真的在跟蹤，但他也不能承認，絕對不能承認。

之所以跟蹤，是因為他有點懷疑是那個水餃的人。

為什麼呢？

因為先前在花廳的時候，他約看到似乎故意踩了步封黎一腳。

但他又不確定，因為的作極快，且很蔽，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如果真是踩了，以跟步封黎兩人當時都不聲的反應來看，兩人就絕對有貓膩，很有可能就是水餃。

如果沒踩，就當他多心了。

為了確定，他才跟著的。

看到獨自進了步封黎的廂房，他更加覺得自己的懷疑是真。

可剛剛看到跟疾相那樣，他又糊塗了。

若是那個人，斷不會跟疾相如此吧？

疾相那般明的男人，也應該不會被一個贗品騙。

所以，他現在還不確定面前的這個人到底是太后，還是水餃。

無論是誰，他也不能承認自己在跟蹤。

如果是太后，他承認下來，絕對會死得很難看。

而如果是水餃，他承認，那就打草驚蛇了，怎麼的，也要讓皇帝先抓到再說。

「不管你是有意跟蹤，還是無意到，你總歸都看到了不該看到的！」青檸一直走到離他兩三步遠的地方站定，冷臉冷眼睇著他。

步颯塵腦中快速一思忖，回道：「請皇祖母放心，孫兒就算看到了，也只當沒看到，孫兒會爛在肚子裏的。」

他可以否認自己跟蹤，但他沒法否認自己看到了，否認也不會信，就如剛剛所言，如果沒看到，為何要躲，為何不敢出來？

「哀家憑什麼相信你？」青檸怒道。

「孫兒可以對天發誓！」步颯塵舉手做出一副要起誓的樣子。

卻是被青檸冷笑打斷：「發誓？哀家一個黃土都埋到脖子的人了，這些年什麼腌臢事沒見過，會相信這些無用的東西？」

「那......皇祖母要如何才能相信孫兒？」

青檸睥睨著他，紅輕：「這世上能守住的，只有一種人。」

步颯塵一驚，果然就聽到說：「死人。」

「皇祖母想殺了孫兒？」步颯塵有些難以置信。

「哀家不是你皇祖母！你也不是哀家的孫兒！每每看到你，哀家就會想起塵兒小時候，哀家就想到他一個孤魂野鬼，魂魄不知在哪裏遊盪，而你，卻佔著他的子，本該屬於他的榮華富貴，活得有滋有味！」

青檸咬牙切齒。

步颯塵大駭，本能地後退一步。

可青檸也作極快，不知幾時手裏已多了一把匕首，直直朝步颯塵撲刺過去。

「這世上，所有知道哀家的人，就沒有一個活口！」

步颯塵猝不及防，閃已來不及，只能本能地拿手臂一擋，頓時劇痛襲來，手臂結結實實挨了一刀。

死老太婆瘋了！竟然真要殺他！

步颯塵心中低罵，與此同時，就去奪手中匕首。

青檸自是不讓他如願，拼盡全力朝他一通刺，奈何步颯塵會武功，除了手臂再次被劃到，一次也未讓刺到要害。

青檸也不罷手，鍥而不捨，且發瘋了一般。

奈何男力量的懸殊，以及有無武功的懸殊，讓步颯塵還是將手裏的匕首奪了去。

可青檸依舊不做片刻停歇，又一把拔了頭上發簪朝他刺過去。

步颯塵瞳孔一斂，看來這個人是鐵了心要他死，就算今夜沒殺得了他，後面也絕對會想辦法除掉他。

這般想著，他眸一寒，橫豎是死，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就在青檸手中簪子刺在他肩上的時候，他也舉起了手中匕首直直朝對方心口一捅！

眼前驀地一片煞白，痛苦的悶哼聲傳來，待他意識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大駭收手，又將匕首拔了出來。

不拔還好點，一拔，鮮噴濺，他嚇得連忙鬆手，匕首掉在地上，被刺中之人也頹然倒地，發出重委地的沉悶之響。

他驚懼地看著被他刺中要害、鮮大放、倒在那裏渾搐的人：「你......」

竟然真的是那個人！

竟然真的是水餃！

那個人一襲袍，還披著披風的，而此時躺在泊中的......只著一套白裏。

「皇......皇祖母。」他徹底慌了神。

人卻是了幾下，就一不了。

步颯塵息著，腦中空白，耳邊嗡鳴，兩發，他跌跪下去，抖手探到對方的鼻尖下面。

聲息全無，顯然已落了氣，他嚇得電一般將手收回。

尤其是見對方還杏目大睜，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他更是嚇得一屁坐在地上，張著大。

直到湖那邊有人聲傳來，他才回過神來。

「娘娘，太後娘娘......」

「太後娘娘，喜宴開始了，娘娘......」

腳步聲紛沓，是尋太后的。

步颯塵一個激靈從地上爬起，第一反應是逃，可跑了兩步想起只有一條路，跑過去會跟那些人迎面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