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檸不敢在外面呆太久，以防出問題。

畢竟太后不可能長睡不醒，也不可能買個采芝齋的糕點買一整下午，

兩人分開走的，青檸先走。

青檸走後，步封黎一人獨坐了很久。

直到天黑，才起。

......

橙花幫

廂房裏，曲煥正拿火摺子在掌燈，小黑跑了進來：「幫主，外面有個男人找你，說跟你約過的，問他是誰，又不說，便沒讓他進來。」

曲煥一愣：「不認識的嗎？」

「嗯，不認識。」

「那不要管了。」

每日都有這樣的人。

「但聲音又好像是聽過的，只是我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小黑道。

曲煥眼波微微一斂，驀地想到一個人。

連忙吩咐小黑：「速速讓他進來！」

小黑領命離開后，曲煥將燈罩罩好，就快步來到銅鏡前面，對著鏡子照了又照，檢查自己的髮髻、妝容，然後又垂眸確認上的錦袍，抬手將看到的褶皺一個一個拂平。

末了，才驚覺過來自己的舉措。

自己這是在做什麼呢？

懊惱地抓起袖就一頓。

步封黎來到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他站在房裏跟自己的袍袖較勁的畫面。

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但看他的面部表似憤怒、似難過、甚至有些猙獰，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回頭左右看看也無人，便開了口：「曲幫主怎麼了？」

曲煥一震，停了手中作，看向廂房門口。

雖陌生男子的臉眼，但聲音已完全暴了來者是誰。

果然是他！

曲煥眸微。

「四王爺是來結賬的嗎？」

邊問，邊揚手示意男人坐。

「是。」

男人拾步進來，走到桌邊坐下。

曲煥也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也不知是燭火線的問題，還是戴著麵皮的緣故，他覺得他好像瘦了不，而且，緒似乎也有些低落。

「鍾力尋到了嗎？」男人問他。

「還沒。」他如實回道。

他派了不人去找，也用了很多途徑，暫時都還沒找到。

男人似乎也沒多大意外，從袖袋裏掏出一張銀票放到桌面上，長指摁著銀票，推到他面前：「按照我們事先約定的，這是一萬兩銀票，那日你們殺水餃的酬勞。」

曲煥垂目看了看，拿起銀票，折了兩下，攏進袖中：「謝王爺，王爺的錢好賺的，還有什麼買賣要跟我們做的嗎？」

「鍾力繼續找。」

「嗯，這個自然，還有其他的嗎？」曲煥問。

男人起：「等有的時候，本王會來找幫主。」

說完，男人便拾步往外走。

曲煥著他的背影，眉心微凝，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我有一筆買賣想跟王爺做。」

男人停了腳，回頭：「什麼？」

燭火氤氳，曲煥彎：「有個消息想賣給王爺。」

「本王需要嗎？」

「應該需要。」

「哦？」男人便轉了，面對著他：「說說看，哪方面？」

曲煥垂眸靜默。

心裏在做著激勵的鬥爭，甚是猶豫，甚是糾結。

到底要不要告訴他。

見他這般，男人輕嗤：「本王的錢，是好賺，但並不是本王的錢，好騙。」

「太醫院采的真正原因，以及王爺母妃的下落。」曲煥隨即開口。

男人渾一震，難以置信看向他。

「王爺需要嗎？」曲煥問。

男人啞聲，不答反問：「你知道？」

曲煥頷首。

「第一個，是水餃跟本幫主換的時候，吩咐我們的人去查的，第二個，是我們查第一個的時候，一起查到的。這筆買賣王爺做嗎？如果做，第一個白銀五千兩，第二個白銀一萬兩，一起一萬五千兩，不討價還價。」

「本王給你兩萬兩，快說！」男人聲音急切，口起伏，嚨里甚至有呲啦的響聲。

曲煥指指廂房的門，示意他先把門關了。

自己則是起去關了窗。

就是在這時，他的心裏依舊是糾結的，甚至有些後悔，不該開口。

畢竟太殘忍了，對他。

可如今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

宮千暮來到四王府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

白日出宮之後就直接回了將軍府，原本是打算跟家裏人見一面，報個平安之後，就來四王府的。

可娘病了，要守著娘，就沒顧得上過來。

如今娘的病已經穩定了，人也睡了，才有時間和力過來。

其實明日過來也是可以的，但睡不著。

想知道青檸的況，更想知道那邊的況。

這個男人應該知道的吧？

不是說已經穿過來了，跟疾婉晴換了嗎？

雖然大家都找不到，但肯定會第一時間用自己的方式跟這個男人聯繫的。

守門的侍衛見到宮千暮都嚇一跳。

畢竟太晚了，梆子都敲了三更了。

「四王妃。」

宮千暮朝幾個夜值的侍衛微微點了點頭，就進了府門。

了府門之後，看到府中一片寂靜，除了四的風燈依舊亮著，不見一個人，才意識到，自己這個時候來也沒用。

那個男人已經睡了，又不能因為一己之私慾去把男人喚起來。

準備回自己的廂房，待明早再說。

因是練武之人，的耳力非常好，經過前院的時候，似是聽到前院二樓的天臺上有細微的靜，退後幾步，藉著幽幽夜，抬眸上去。

石桌邊似是坐著一人。

因上面的風燈是熄的，且對方穿著深裳，融在黑夜裏看不大真切。

眸一斂，當即屏了呼吸。

是誰？

后一想，未經允許，那個地方也只能一人踏足。

所以，除了步封黎，還能有誰？

這麼晚了，他怎麼還坐在那裏？

雖有疑，更多的卻是欣喜，不用等到明早了，拾步循著木質樓梯而上。

還未行到樓頂，只走到一半，就腳步一滯，停在了原地，因為有奇怪的聲音耳，凝神細聽。

聽了好一會兒，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個男人在哭！

竟然在哭？！

在低低的、抑的、想悄無聲息，卻又完全制不住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