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若軒應該是聽到了靜，早已候在了牢室門口。

剛一走過去，他就在樁柱里側，很開心地喚：「皇祖母。」

也就是這時，才發現，難怪太后不甚喜歡步封黎，因為步封黎這孫兒不來事啊！

看看步若軒，老早在樁柱這裏，著，等著，看到了，笑得一臉燦爛，多討人喜歡的乖孫兒啊！

方才步颯塵也是，雖然帶的時候，他背靠外睡著，但是轉看到是，也是立馬起，角立馬上揚，反應快得很。

獨獨步封黎無悲無喜、淡漠疏離的，時不時還不饒人，誰喜歡啊？

從太後邊的靜嬤嬤就可以看出，靜嬤嬤知道步颯塵喜歡翡翠，知道步若軒喜歡桂花糕，唯獨不知道步封黎的喜好。

在這個時空，尤其是在利益爭奪的皇宮，下人的關注，還不都是隨主子。

天牢主事打開牢門，青檸一臉雍容，緩步而。

打量了一下環境。

還好，沒有特意刻薄步封黎。

兩間環境差不多。

見站定，步若軒當即過來，開心地挽了的胳膊：「還以為皇祖母也跟父皇一樣生氣，不要我們仨了呢。」

看看看看，看看這個孫子多來事！

然，姐不是太后，胳膊豈是你能挽的？

青檸一把將自己的胳膊了回去，佯怒：「哼，別以為撒，哀家就能忘了你做的事、鑄的錯？」

步若軒聞言，黯然低頭。

驀地想起他父皇說過，看這幾日會不會有轉機，有轉機的話最好，他的那張空白聖旨就可以留著以後用，如果沒有轉機，就得用掉那張聖旨了。

他忽然覺得面前的這個人，或許就是他的轉機。

所謂「爺最疼頭生子，爹娘最疼斷腸兒」，因為大皇子去世得早，他幾乎算是皇長子了，所以，這些年，相對於其他皇子，面前的這個人的確對他的疼要多一些。

所以......

心念一，他抬起頭，滿腹委屈地急急解釋道。

「不是，皇祖母，兒臣真的冤，七弟那件事，兒臣真的不知道，都是兒臣手下做的，而且回來還沒告訴兒臣，兒臣毫不知，都是他們所為，跟兒臣無關啊！」

話音剛落，只聽「啪」的一聲清脆。

是青檸突然揚臂了他一掌。

步若軒被扇得頭一偏，難以置信。

牢門外的靜嬤嬤和天牢主事也被嚇到了，齊齊看向牢室里。

「皇祖母......」步若軒被打得有些懵，不敢相信。

「剛剛那一下，是我的『手』『下』打的，」青檸指指自己剛剛扇他耳的那隻右手手掌，「都是它所為，跟哀家無關啊！」

步若軒：「......」

靜嬤嬤：「......」

天牢主事更是直接噴了：「噗！」

見青檸聞聲回頭，他又連忙瘋狂表管理，是將笑強行憋了回去。

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還有一人抬手扶額，忍俊不。

對，邊上相隔沒幾間牢室里的步封黎。

青檸收回視線看向步若軒，見他半邊臉都紅了，甚至都能看到指印，可見自己的力度不小，恐自己太過，引人懷疑，連忙斂了眸，又手去他臉安。

「你這細皮的，怎麼就這麼不經扇呢？比你四弟的臉皮都薄，他的臉我剛才掐了好幾把，也沒見你這樣！」

步若軒：「......」

哭笑不得。

所以，這是在誇他？

另一牢室里的步封黎角輕。

這是在說他臉皮厚嗎？

這廂，青檸還在繼續：「哀家是想告訴你一個道理，你的手下怎能與你無關呢？你的手下，就是與你連為一的。」

「是你的手下，不是哀家的手下，不是你父皇的手下，不是別人的手下，對吧？你的人，你就要負責！沒有你的指示，他們會去截你七弟嗎？不去截你七弟，就什麼事也不會發生，對吧？」

步若軒只得點頭。

「皇祖母教訓得是。」

青檸瞥了他一眼，心念一。

當即嘆了一口氣：「哎，自那日得知此事，哀家連著夜裏都睡不好，一直在自己跟前的人，突然被告知早就死了，他是塵兒，他早已不是塵兒，哀家的塵兒早就沒了，哀家如何得住？而更讓哀家備打擊的是，竟是你造的這一切。都是哀家的孫兒，手心手背都是，哀家一個也不想失去。結果......結果現在搞得兩個都要失去。」

黯然神傷，掏出帕子揩了一下眼角，青檸又再次低嘆：「不管怎麼說，悲劇已經發生，且已過去多年，再怎麼樣也回不去！塵兒沒了，哀家心裏難過，但若軒兒再沒了，哀家......」

說到激，青檸停了下來。

「不行，哀家還是得找找你父皇，哀家是人，沒有他的那些家國天下的宏偉大志，想的也，想得也簡單，哀家只想要孫兒。逝者已矣，說句不好聽的，就算現在殺了你，塵兒也回不來不是，難道他非要哀家一下子痛失兩孫嗎？不對，還有黎兒。他這是要哀家一下子三個孫子都沒了？」

聽到這樣說，步若軒眸就亮了。

看來，他的轉機有戲。

果然這個人最疼的還是他。

雖然裏說著都是孫兒，手心手背都是，但一直以來，對他的寵，就是其他皇子不能比的。

何況是個已經死了七年的人，拿什麼跟他比？

自然要保他。

抬眼瞥了瞥牢門外的天牢主事和靜嬤嬤，步若軒近一步，湊到青檸耳邊，低了聲音。

「皇祖母，其實父皇的心跟皇祖母一樣的，但畢竟他是帝王，必須公正理，不然就會被世人詬病說徇私枉法。父皇那日跟孫兒通過氣的，這些年，他也是最看好孫兒的，但此事出了，且全國皆知，就必須要給世人一個代。他讓孫兒先靜觀其變看看，看看事有否轉機，無轉機就讓孫兒用了那空白聖旨。」

青檸眸微斂。

果然這步若軒是幾個皇子裏最好騙的。

就說了那麼幾句，老底兒都掏給了。

當然，會掏底兒給，也是因為他有私心，有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