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時被問得啞了口。

他怎麼就忘了這裏了？

步颯塵聽到步封黎提到自己，眸斂了斂，心中略一沉，開口道：「啟稟父皇，是的，當時兒臣去傳旨兵，見過兩人。」

幾萬大軍都看到的事，他沒必要落井下石說沒看到，不然就太司馬昭之心了。

這個順水人，他給步封黎，而且，他也不能在皇帝面前表現得過於急切和分裂，有有義這個人設還是得維持下去，對自己也有利。

皇帝瞥了他一眼，當即改口道：「但誰也不能保證那個宮丫頭就是真的宮丫頭，對吧？指不定就是老四他們為了掩人耳目、製造假象，讓人扮的呢！畢竟，他們做易容麵皮，已經到了爐火純青、完全可以真的地步。」

步颯塵微微抿了。

因為皇帝是對著他說的，他不能沒有反應。

就在他思忖著怎樣回應最為妥當的時候，皇帝又轉眸問向步封黎：「老四，朕說得對吧？」

問完，也不給步封黎說話的機會。

「還有，宮丫頭是朕從小看著長大的，朕還不了解？就算朕不了解，宮將軍宮夫人了解吧？那丫頭心高氣傲得很，以的子，會得住你當著幾萬大軍的面，去維護這個水餃，而讓面掃地？就算當時忍了，事後也一定會有所行，回娘家、或者提出和離都絕對可能，可那個宮丫頭沒有，不僅沒有，據說回來之時還跟你同一馬車，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是!」

宮夫人甚是認同地點點頭，臉也越發蒼白了幾分。

家千暮的確不是會委曲求全、忍氣吞聲之人。

大家本就覺得皇帝說得有理，又見宮夫人點頭，更是相信說的便是真。

青檸實在忍不了了。

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厚無恥之人？

剛剛在他說，清風樓坍塌，是步封黎跟製造的讓四王妃這個份徹底死掉的謀時，就已經忍不住了。

他怎麼還敢提清風樓，怎麼有臉提？

明明是自己的謀，反過來倒打一耙！

一個皇帝，心思不用在江山社稷、治理天下上，天想著怎麼害人，怎麼推卸責任，這大燕遲早要完。

講真，劇也看得不，劇本也看得不，書也看得不，還從未見過哪個天子跟這狗皇帝這般沒品地親自上陣跟人如此槍舌戰。

雖然知道，他這麼做，只是為了讓大家知道，他不是昏聵懲，不是殺無辜，畢竟要殺的是自己的親兒子，所以，他要將跟步封黎做的事、犯的罪，安排得明明白白。

但是，真的......要吐了。

不管了，橫豎都是欺君，橫豎都是死罪，這口惡氣不出，怕自己要氣出病。

氣著沒事，腹中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那可不行。

見狗皇帝還在說，見步封黎幾次話都沒能如願，青檸大吼一聲：「夠了！」

這一聲咆哮終於將狗皇帝的話打斷。

所有人一驚。

就連步封黎都有些意外，轉眸看向。

皇帝更是滿臉滿眼的難以置信：「你說什麼？」

「我說夠了，適可而止，見好就收，你再這樣信口雌黃、顛倒是非、含噴人，那就別怪我口吐芬芳，揭你老底了！」

青檸話落，眾人驚錯。

一個一個眼睛瞪得跟個銅鈴大。

不人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

說什麼？

這個人說什麼？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從對方的表里得出自己有沒有聽錯的結論。

就連大太監季喜想呵斥青檸「放肆」，話都邊也停住了，唯恐自己聽錯了瞎呵斥，反而搞得不好。

太后和皇后更是面面相覷，眼珠子都快掉出來。

皇帝亦是。

完全目瞪口呆。

見步封黎握拳掩輕咳了一聲，他才相信自己沒有聽錯，這個人就是放肆犯上了。

一張臉瞬時黑了下去。

見他作勢就要發作，青檸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當即開口說在了前面。

「雖然我不知道地裏面有什麼，但很顯然是見不得的東西，君子坦，皇上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生怕別人看到呢？」

全場眾人再次驚得下顎都要掉下來。

青檸卻不帶一的繼續：「還有臉說清風樓坍塌！清風樓怎麼坍塌的，皇上自己心裏就沒有一點數嗎？四王爺跟四王妃剛從邊疆回來，皇上就早早地派了人等在了王府門口，他們兩人連府門都沒，就直接進了宮，哪裏有時間和機會去安排謀？倒是皇上你，是你召四王妃去的清風樓吧？哪裏不好見，偏要召去清風樓，召便召吧，你自己卻不現，真要懷疑，難道不是皇上更可疑嗎？雖然你我都知道，皇上不是可疑，本就是罪魁禍首，哦，對，還有胡院正，胡院正也知道。」

啊？

全場震驚。

胡院正更是嚇得雙一，跌跪在地上。

「你胡說！」皇帝嘶聲厲吼，臉上就像是被打翻了調板，青一塊、白一塊，濃墨重彩。

青檸很怕他一氣之下，讓人將拖走，便一刻也不敢停歇，繼續吧嗒吧嗒跟個機關槍一樣，語速極快。

「我有沒有胡說，皇上心裏清楚。還有，皇上到底要我的做什麼呢？要就直接開口啊！獻點又不會死，還有利於健康，何況你是皇上，我怎麼可能不給呢？只是你做什麼要這樣，還一直要把我擄走，難道是拿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住口！」皇帝氣得渾發抖，厲聲斥向步封黎：「老四，你就任由這個瘋人在這裏胡言語嗎？」

步封黎略略躬，不徐不疾開口：「父皇有所不知，平素都是管兒臣，兒臣不管。」

末了，又轉眸，溫問向青檸：「說了那麼久，可累？累了便歇會再說。」

全場眾人瞠目結舌。

皇帝氣得差點一口噴出來。

「不累。」青檸眉眼一彎，末了又繼續開口，一刻都不想停：「為了要擄走我，皇上不惜......」

「瘋了，這人瘋了！來人，快把這個瘋人給朕拖下去！」皇帝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