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樣，就借你的一一用，幫你試探試探太子殿下對你的還有幾分，或者說恨有幾分。」曲煥笑道。

竇玖玖：「......」

又沉默了好一會兒，嘆道：「如果單純為了這個，沒這個必要。」

畢竟是聰明剔之人，說完，又抬眸問向曲煥：「幫主應該也有所圖吧？剛剛不是說，請我幫忙？」

「嗯，我這邊就是想讓東蓬太子殿下出兵攻打大燕。」曲煥雲淡風輕道。

竇玖玖錯愕。

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跟他確認了一遍：「出兵？攻打大燕？」

「嗯。」曲煥點頭。

「......」竇玖玖：「為何？」

「我要救一個人。」

「救人？救人跟攻打大燕......此人被大燕所擒？」竇玖玖不解。

曲煥：「差不多那意思吧。」

「可是，兩國開戰不是小事，一旦打起來，必定有傷亡，生靈塗炭，老百姓也遭殃......」

曲煥挑挑眉道：「那我不管，我只管他，不管其他。」

竇玖玖汗。

見一臉無語的表，曲煥笑，指指自己，不以為然道：「所以，我是惡人呀，大燕一惡，並非徒有虛名。」

「救人可以想想其他的法子呀。」

「不，」曲煥搖搖指，斂了笑意：「救他，這是唯一的法子。」

竇玖玖便抿了，沒做聲。

可不想做那引戰的源頭，大仇都未報，先了禍國的妖，不願意。

曲煥自是知曉的心思，又勾笑了。

「你放心，一，不會以你之名開戰。你的之，我只是讓太子殿下知道，你還活著，讓他跟我易而已，不會讓別人知曉。你自己想想啊，太子殿下有那麼傻嗎？會讓大家認為他為了一個人隨便發起戰爭嗎？為了他自己的聲譽、地位，他不會，為了保護你，他也不會。肯定會師出有名，至於是什麼名，他可以隨便找個理由，但絕對不會是你。二，此仗也不會真打，我將人撈出來了，自然就會讓太子殿下止戈。」

「可是......」竇玖玖還是覺得不妥。

畢竟戰爭不是兒戲。

「別可是了，再可是，你的太子殿下就要有新的太子妃了。」

竇玖玖微微一震。

疑看著他，須臾，又垂下眸子彎了彎：「他又要大婚了是嗎？」

「是，就十日後，現在正在大肆籌備，」曲煥凝著：「你不關心新太子妃是誰嗎？」

竇玖玖笑，眼裡有水花在晃：「關心又如何？不關心又如何？反正不是我，也跟我無關。」

「不，有關，是你的妹妹呢。」

竇玖玖笑意瞬間凝固在角，難以置信看著他，長睫抖得厲害，連帶著聲音都在抖：「你......你是說，宿嬋？」

曲煥點頭：「可不就是，那個迷暈你、換了你、毀了你的好妹妹宿嬋，不然，你以為跟娘籌謀那麼久是為了什麼，只是為了讓你做不太子妃嗎？」

竇玖玖放在琴面上的纖指薄，微微帶琴弦發出細小的聲音，一點一點曲起十指，攥拳。

就連麵皮都遮蓋不了臉上毫無的蒼白。

「所以，趁太子心裡還有你，趁一切還來得及，去奪回本該屬於你的一切吧，莫到一切無力挽回，你才想到去後悔。」曲煥適時出聲。

「有我？」竇玖玖微微笑，笑靨如花，卻又一點一點凋零破敗，「心裡有我會一年時間都未到，就重新另娶嗎？」

「一般人可能不會，但別忘了，他是太子，他的婚姻，更多的是利益的羈絆。或許，反正這世上已沒有了你，娶誰不是娶，幾時娶不是娶，他或許是這般狀態呢，又或許，你的那個好妹妹在這期間，花了大心思，促了這件事呢，誰知道呢？」

曲煥攤手。

末了，又接著道：「我只知道，在大燕皇后的壽宴上，相府的二小姐彈奏的曲目中被你稍稍改了兩句，加了你們大婚當日那個贗品縱樓之前彈的曲子，太子殿下聽后現場崩潰、失控盛怒。此事我不提，你也知道吧，你之所以在這裡避世，就是因為此事。太子殿下如此在意，怎會心中沒你？」

「而且，當日你為何要改？當真只是為了宮千暮、步若軒，陷害步封黎嗎？就沒有一點點私心？就沒有一點點，知道太子殿下會出席，故意放兩句試探一下他的私心？」

竇玖玖沉默。

當然有。

其實，本就沒想過要害誰，當時有的，全部都是私心，全部都是試探一下那個男人的私心。

低低一嘆，抬手輕輕上自己的臉：「可我如今......一張臉全毀了，我......」

如何見他？

如何能讓他見到這樣不堪的自己？

「太子殿下這樣的人，喜歡的又豈會只是一張臉？何況你這張臉，完全有被醫好的可能。難道你就眼睜睜看著，毀你臉、毀你一切的那個人如願以償，為太子殿下的人，跟他雙宿雙飛，為他生兒育，日後還會是一國之後、母儀天下嗎？你甘心?你甘願？」

竇玖玖徹底沒了聲音。

當然不甘！

猶豫了良久，問他：「我要怎麼做？」

「你先給一樣他認識的之給我，我先跟他涉，他若真肯為了你烽火連城、兵臨城下，那你便可徹底相信他。然後待我救的人救出來了，他止戈之時，我將你送到他邊去，你就可以回去在他的庇護下痛快地復仇了。」

竇玖玖從腕上取下一枚鐲子，遞給他。

「這個是他送給我的，雖然有些丑，但是是他專門找師傅學的，自己親手做的。」

曲煥手接過，垂目看了看，攏進袖中，起：「行，那你就靜待佳音。」

見曲煥轉，作勢就要離開，竇玖玖又出聲問道：「能冒昧地問句，幫主這是要救何人嗎？東蓬攻打，大燕便會放了此人？是東蓬的人嗎？」

曲煥沒有回頭，只彎一笑：「既知冒昧，並不應問。」

話落，腳尖一點，飛而起，如同來時一樣，未走正門，直接躍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