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恙是真的將掛在蕭念上這件事進行到底,連吃飯的時候他都直接坐在了蕭念的上,讓蕭念伺候著他吃,連筷子都不肯一下。
這也就導致淮書風塵仆仆趕來時,看到的就是憐恙仿佛喪失了自理能力一樣,坐在蕭念的懷裏等待投喂。
淮書怒氣衝衝的坐到了他們對麵,瞪著憐恙,說,你是殘疾了還是喪失生活能力了?筷子都不會用了?用不用我重頭教你啊!
自憐恙生病以後,周圍所有的人對他都是小心翼翼的,像是捧著一個易碎的水晶娃娃一樣,連大聲說話都不敢,好不容易出現一個可以把他當正常人對待的,一時間憐恙心底還有幾分喜悅。
不過他沒有將這份欣喜寫在臉上,而是白了淮書一眼,直接懟了回去,管得著嗎你?你就是沒人喂,嫉妒我罷了!
淮書一聽,頓時張牙舞爪的說道,嘿,誰說我沒人喂的?你等著,喂我的人一會就到!
蕭念見二人又是一副要打起來的模樣,無奈的笑了下,出聲打斷道,蕭家的事理完了?
淮書聳聳肩,有些疲倦的說,解決完了,老三一家本來就沒什麽實權了,有些難搞的老大一家在看反抗無果後,也就乖乖的權了,剩下那幾個,不過是一群雜碎罷了,不足為患。
蕭念嗯了一聲,又為憐恙盛了一碗湯,說,我還以為你會在南城再待一段時間。
淮書打了個哈欠,有些懶散的答道,蘇他醫院事兒多,蕭家的事一理完,我們就立刻回來了。
蘇?憐恙瞬間抓住了關鍵詞,他側首著蕭念,疑出聲。
不等蕭念回答,傭人卻更快一步的輕聲說道,蕭念爺,您的朋友來了。
話落,幾人齊齊的向傭人的方向看去。
淮書眼神驟然一亮,他一把拉開了自己旁的椅子,說,蘇,坐這。
還不等蘇坐穩,淮書又喋喋不休的說道,醫院的事都理完了嗎?你其實可以休息會再過來,不用那麽辛苦。
他上說著不用,可手卻很誠實的握住了蘇的手,攥得的,一點隙都沒留。
蘇角上揚,用溫熱的手掌包裹住淮書握住自己的手,輕聲說道,醫院的事不算很多,我已經都囑咐好了,你來的時候是自己開車來的,我擔心你回去的時候還要自己開車,所以就趕過來給你做司機來了。
淮書抿了抿,有些別扭,卻又難掩欣喜的說,我都開多年車了,你不來也沒關係。
蘇搖搖頭,笑著說道,你已經很久沒好好休息了,疲勞駕駛很危險。
短短一句話,愣是給淮書哄得心肝漾,他咧著,笑的有些傻氣,心想,不愧是他的男朋友,心就是細!
倏然,憐恙單手捂,輕咳兩聲,衝著淮書戲謔一笑,說,春心萌了?
淮書白了憐恙一眼,說,會不會用詞語?我這心心相印,共墜河!
憐恙做出一副幹嘔的模樣,可轉過頭,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他角分明揚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
蘇見桌上沒有人再說話了,於是將目落到了蕭念上,輕聲說道,蕭念,我這次來還有另一件事要和你說。
蕭念抬了抬眸,回著蘇,見蘇有些言又止的模樣,便猜到他接下來要說的話與憐恙有關。
他懷抱著憐恙,淡聲說道,直說無妨,我和他之間沒有。
蘇聽罷,也就不再避諱,言簡意賅的說道,我在米國的時候,認識一位心理方麵的專家,在治療抑鬱癥以及心理方麵的疾病上很是權威,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
蕭念眸微斂,他沒有作聲,而是側首著憐恙,而憐恙同樣也沒有說話。
須臾,憐恙開口問道,他現在在京都還是米國?
蘇溫聲答道,在米國,他歲數大了,長途飛行怕是有些吃力,所以說,如果你們想通過他治療的話,怕是需要飛去米國才可以。
飛去米國,就意味著要離開京都,可他好不容易,才對這座城市有了些許好。
但如果不去,他可能一輩子都沒辦法恢複正常人該有的狀態,他甚至可能不能好好的陪在蕭念的邊。
憐恙垂眸,再一次安靜了下來。
蕭念長臂一,的將憐恙摟在懷中,湊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沒關係,你想留在哪裏我們就留在哪裏。
淮書聽罷,附和道,就是,不就是一個抑鬱癥嗎,在哪治不行?我還不信這麽大個華國找不出比那個醫生更權威的人了,小鬼,你放心好了,明天我就去給你找醫生,肯定找一個比他更優秀的回來。
其實淮書自己都清楚,這話不過是在自我安罷了,如果真的有比那個醫生更優秀的人,蘇不可能不介紹給他們。
但眼下這種場景,他實在是看不得憐恙低落,他一低落起來,周那濃濃的絕,像是要將他扼殺了一樣。
憐恙聽他們說完,依舊沒有說話,他將頭埋進蕭念的肩窩裏,雙手摟住他的脖頸,與剛才朝氣的模樣判若兩人。
這就是這個病最致命的地方,他可以讓一個人上一秒還天堂,下一秒就墜落地獄。
心一旦悲傷起來,除了自我調整,別人一點辦法也沒有。WwWx520xs.com
淮書眉間一蹙,急忙轉移起話題,我從洪城回來前特意去了趟蕭家酒窖,選了幾瓶上好的紅酒帶了回來,你生日那次我們喝的不盡興,今兒個再一起痛飲一番?
沉默,依舊是良久的沉默,憐恙摟住蕭念脖頸的手臂越來越,渾的也不由自主的繃起來。
淮書與蘇見狀,神皆是下意識的張起來。
蕭念斂眸,深邃的眼底有淡淡的不安,他起,懷抱著憐恙向臥室的方向走去。
一邊走,一邊在他耳邊低聲喃喃,乖,我們現在回房間。
憐恙默不作聲,隻是纏繞在他腰間的,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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