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水野勝的死,他整個藩的軍隊也被全部殲滅,而在藩軍的力量被殲滅之後,福山藩的抵抗也很快就被平息。雖然有數的武士流落到了民間,帶來了一些小小的,但是他們對整個大局卻再也沒有了影響。
因為許多人已經逃離了鄉土的緣故,所以周邊的鄉村人煙已經稀疏了很多,不過剩下的人並沒有給大漢軍隊造什麼阻礙,他們小心翼翼地躲了起來,等到過境的軍隊搶掠完了之後,又返回到了曾經居住耕作的土地上,繼續原本的生活,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長時間以來,這些農民世世代代都承著十分嚴苛的迫,所以他們對領主和幕府並沒有什麼,之所以逃跑只是害怕被大漢軍隊殺死而已,他們不覺得大漢、朝廷、幕府的這些事跟自己有關係。
當大漢軍隊表現出自己對屠殺平民並沒有興趣,只是偶爾做一些「正常」的劫掠之後,這些農民也放下原本的恐懼和遲疑,重新回到了土地當中,甚至還有一些之前逃亡的難民回到了藩中來耕種自己的土地——畢竟對這些農民來說,土地才是一切的本,臨近收穫季節的焦灼可以戰勝一切恐懼。
而在佔領了福山藩的領地之後,大漢軍隊也暫時選擇了按兵不,打算先休整幾天再重新進發。他們停下來,固然是因為軍隊已經連日進軍,而且剛剛作戰,需要休整一下,恢復力,另外也是為了穩固後方補給線的考慮。
這些時間裏面,他們一路進軍順利,但是也拉長了和基地長州藩的距離,所以後勤補給開始出現了一些問題,糧草的供應變得時斷時續。同時,因為浪人藩士遁山林當中的緣故,大軍的後勤也在到干擾——這些人缺食,不管是出於對的大漢的憎恨還是出於自的需要,他們都會去搶掠大軍後面的供應隊伍。
也就是因為這些原因,在黃昌國的建議之下,周璞下令將大軍暫時停了下來,然後四派兵清剿山野當中的盜匪。
而在這些時日當中,他也到了連續不斷的從後方傳來的報告。這些信息大部分是好消息——在他們從周防國的邊境出發向北進攻的時候,利家藩軍也從長門國的邊境出發,攻到了石見國當中。
石見國是幕府的直接領地,但是因為防衛力量不足的緣故,所以利家軍隊的攻勢十分順利很快就滲到了境,並且將石見銀山掌握到了自己的手中。同時,在石見國的山中匿的朝廷重臣們,也紛紛趁著這個機會,投到了利藩軍當中,總算結束了自己這個惴惴不安的逃亡之旅。
朝廷正式來到大漢和利家的手中,這也更加給了大漢以號召力,就在近期,大量檄文繼續被印發了出去,號召天下大名起來反抗幕府。
而就在他暫歇大軍的時候,一群特殊的人也來到了他的軍營當中。
這群人是剛剛從大漢的京城當中趕過來的,一些人是外務司的員,而另外一個是日本朝廷之前派往大漢的使臣橋本實村。
橋本實村之前被周璞送到了大漢,並且和大漢朝廷進行了談判,在大漢對日本幕府開戰之後,橋本實村也被大漢送了回來,隨同他的還有大漢的員。
為首的員名穆延年,他也和周璞差不多年紀,之前兩個人作為同僚關係還不錯,不過因為同為新銳的緣故,兩個人之間也存了暗暗競爭的心思。
可是現在,況就完全不同了,周璞蒙陛下的青眼,被他委以重任,而且他還真的單槍匹馬做出了這麼大的功勞,現在他已經沒有辦法再和周璞爭鋒了,事實上他這次過來的一個重要任務就是為這位同僚表功。
大漢對有功之臣一向十分慷慨,只要立了功一向是重賞,而周璞立下了這麼大的功勛自然不會會落,朝廷已經將他升了,讓他為了外務司的副司長。升了階,那現在對穆延年來說,周璞就已經算是他一個上司了,是衙裏面最年輕的副司長,未來前途無量,他再也不能按照之前的方式來對待他。
更何況,他聽說過一些衙們之間流傳的小道消息,只要戰事順利結束,而且他沒有犯下什麼大錯的話,朝廷還會給他封爵,讓他為大漢勛貴的一員。
據周璞和日本朝廷達的默契,在戰事結束之後,大漢需要派一些員來協助日本朝廷穩固住自己得到的領地,而大漢也確實有穩固佔領區方便大軍調的需要,所以也答應了這個要求。
穆延年等人正是這批員當中的第一批人,他們都是外務司之前負責日本相關事務的人,對日本多有些了解,他們將會協助周璞在一路進軍的過程當中穩固地方。
「周大人,多日不見,風采更勝往昔啊!」一見面之後,他恭恭敬敬地躬對周璞行禮,「大人這幾個月來冒奇險為國立下了如此大功,同僚們都對你敬佩不已!」
「哪裏,哪裏。我也只是為了國家出力而已,和旁人又有什麼不同?」周璞只是輕輕搖著頭,笑著否認。既顯得謙虛,又擺足了一方大員的架子。「你也辛苦了,千里迢迢趕過來,這裏條件簡陋,我沒辦法好好招待你,真是過意不去!」
「大人可別說這樣的話!」穆延年連忙說,「大人之前冒了那麼大的險,吃了那麼多苦都沒有抱怨一句,我來到這裏還有好吃好喝,有什麼可以抱怨的?大人,這次我們是來輔佐您辦事的,自己就可以料理自己,您也無需管我們,只要安心做好上峰安排下來的任務就行了……」
「你這話說得可就生分了,大家來到異國他鄉,都是同路人,我們不相互照應扶持,還有誰能夠幫我們?」周璞當然不會一點表示也不做,「我這裏雖然沒有好茶好飯,但是一路進兵,收繳到的資倒是不,回頭我給你調撥一些吧,也好讓你方便做事。」
「大人……這……這樣不好吧?」大家都是同朝為,彼此也算是了解,這個調配資到底有什麼含的意義,穆延年自然也十分了解。
「什麼好不好的?現在就需要這麼做,哪裏顧忌得了那麼多?」周璞笑著說,「初來乍到,而且你又肯定會事務繁多,方方面面的地方都要照應,總有一些事需要用到錢,所以拿上一筆又算的了什麼?」
這段時間他一路進兵,手下也在四進行搶掠,軍隊自然會有軍隊的規矩,不需要他自己開口,下面就自然會將最好的東西大半都送上來。所以他現在軍帳當中也積存了不金銀和品。
他本來就是個大度的人,如今又是特殊時期,所以一點也沒有吝嗇,把這些錢統統地花了出去,一部分是給了邊的人,獎勵他們的苦勞;一部分就作為賞金又發給了作戰有功的部隊,如此一下上上下下也對他十分滿意,覺得這位使臣大人確實十分慷慨。
而穆延年這幫人過來了,他自然也不會吝嗇,仍舊按照之前的慣例,跟這些同僚搞好關係。
他知道,只要戰事順利,未來他就是日本的太上皇,那時候金山銀海都在腳下流淌,又何必在乎現在這樣的一點小錢。
而穆延年等人也早就知道日本盛產金銀的事實,在來之前心裏就已經抱了撈一筆的心思,看到周璞如此慷慨,他們自然也對他激不盡。
這時候兩邊的氣氛更加融洽,話題自然也轉回到了國。
「周大人,朝廷對你之前所做的一切績都十分滿意,這次我過來,孔大人還專門跟我說,只要你再接再厲,保你以後能坐上他的位子。」一邊說,穆延年一邊艷羨不已地看著他。「孔大人我代你,雖然前事十分順利,但是接下來的事也非常重要,必須小心執行才行……」
這個倒不是虛言,周璞這麼年紀輕輕就如此寵,又有這麼大的功勛,未來一路升遷是必然之事,就算在十幾二十年後接掌整個外務司也不足為奇——說不定那個時候外務司都已經為外務部了,他能為一個部堂。
「請詳細說說?」周璞不敢怠慢,馬上問。
「周大人,朝廷的意思也是很明確,一定要確保在戰後,讓日本各方都有所顧忌,互相牽制,不得不依賴我們居間制衡,所以接下來我們也應該往這個方向去努力……」他轉頭看了一下帳篷外,確定沒有人能聽的時候他繼續說了下去。
「日本朝廷想要藉著我們來培養一批地方,讓他們可以直接掌握領地,我們也要來個將計就計,趁著這個機會,收集一下日本山川地理的況,順便培養一些能夠聽從我們話的人。如果能夠發掘出幾個肯聽話的,我們就要提拔他們,讓他們掌控日本的中樞朝政……」
「嗯,這個自然是應該做的。」周璞馬上點了點頭。
「另外,對於諸藩,之前周大人的手筆很大,朝廷也聽說了……這個安排確實有些讓朝廷驚詫啊……」突然,穆延年又笑了起來。
「之前為了安頓這些藩主的心,讓他們投靠我們,所以我做了一些承諾……有些承諾確實比較慷慨,可能會讓朝廷不太滿意……」周璞頓時就有些坐不住了。「不過,等到戰事結束之後,整個日本就在我們掌中,到時候要怎麼安排還不是我們幾句話的事?之前的承諾可以更改收回……」
「不用……不用……大人別誤會了,朝廷並沒有推翻大人承諾的意思。大人是天朝的使臣,代表的是陛下說話,做出的承諾怎麼可以輕鬆收回呢?那豈不是讓聖天子失信於人?再說了,大人所做的種種安排,本是出於公心,也沒必要更改,朝廷是承認大人所做的承諾的。」穆延年連忙解釋。「朝廷只是決定,之後對這些藩主不宜過封,而且選擇封地的時候要選在大勢力的中間充當緩衝,比如日本朝廷和利家之間,就可以放置一群小藩,這樣就能讓他們相互制衡,不至於生。」
看到朝廷並沒有呵斥他的意思,周璞總算鬆了口氣。「如此甚好,現在我只是給寥寥幾家許諾了封地,剩下的還沒有決定,現在你們過來了,到時候可以和我協同會商,一起來確定對這些藩主的置……」
「對日本的朝廷,對那些強藩,這些都好說,不過對幕府,就必須慎重行事了。」穆延年現在還是一臉的嚴肅,「之前朝廷的意思大人也知道,朝廷並不打算趁著這次將幕府整個打垮,一來過於消耗資源,二來也沒有必要,只會白白便宜其他勢力,還會讓日本一直陷混當中……」
「這一點我知道。」周璞回答。他之前曾經得到過丞相大人的面授機宜,所以他自然懂得朝廷的用意。
「幕府之前冠絕日本,實力極強,如果我們這次不狠狠挫敗他們的話,他們還是會保有強大勢力,到時候我們一旦結束戰事,他們還是可以左右日本,這當然不行,不符合朝廷的本意;可是如果我們把他們打得太慘,或者直接消滅的話,姑且不說我們自己人的傷亡,就算真的功了,也對我們殊無益……所以這之間的微妙之,還請大人好好把握。」穆延年耐心地跟周璞解釋,「所以朝廷認為,保留幕府是應該的,而且應該讓他們也參與到和談當中,共同維持接下來的戰後局面。」
周璞馬上神一振,他知道現在穆延年說的是朝廷給他的直接指示了。
「朝廷覺得日本孤懸海外,信息通不靈,所以不為遙制,放手讓大人來因地制宜,把握其中的度,只需要完幾點最基本的要求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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