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綜合理工大學,隸屬於法國國防部，是法國最頂尖且最富盛名的工程師大學,在法國各類院校中常年排名第一,的名字通常意味著嚴格的選拔和傑出的學,被譽為法國英教育模式的巔峰。

喬眠考上的，正是這所學校。

所以當拿著offer給譚時看時，譚時愣住了,他以為是一隻被圈養的金雀，沒想到,是一隻可以自己登上枝頭的凰。

拿開隔在兩個人之間的offer，譚時狠狠地吻了。

真是個寶貝。

譚時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的心，但總歸是高興的,忽然就想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送給，隻要高興,他什麽都願意送到麵前。

那一天，他帶去最昂貴的餐廳吃飯，帶去郊外散步,帶去遊樂場玩旋轉木馬，帶去一切想去的地方,沒有拍攝沒有利益，隻是單純陪玩滿足。

有一瞬間，喬眠覺得自己回到了沈雲黎邊。

或許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可以讓開始新的生活。

上另一個人，忘記沈雲黎。

直到兩個人玩了一天回來，譚時拿著一張黑卡遞到麵前。

玄關,兩個人相對站著，喬眠沒有手：“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譚時角勾起一抹弧度，輕輕著的頭發：“因為我喜歡你。”

喜歡？

喬眠著他濃深的雙眸，上前一步靠在他的膛：“吻我。”

男人的襯沾染了夜，有點墨的涼，譚時滿眼寵溺地著眼前的孩，輕抬下顎的樣子，不像索吻倒像是在要糖。

譚時低頭，在額頭輕輕落下一吻。

在男人看不見的角度，喬眠勾起一冷笑。

“。”

忽略的不滿，譚時依舊著的頭發，像是在安一隻纏人的貓咪：“乖。”

“不是喜歡我嗎？”喬眠抱著他的腰，輕輕靠在他懷裏，目落在他左耳那枚和夜融為一的耳釘。

“嗯，喜歡你。”譚時玩著的耳垂，“陪你做什麽我都願意。”

“陪我睡？”

喬眠眉眼微揚，被夜描摹得極風，靠的近了些，溫熱的呼吸全灑在男人棱角分明的下。

昏暗的線裏，譚時的呼吸重了些，他輕輕推開黏在他上的孩：“乖，我今天有事得回國。”

喬眠看了下時間：“都這麽晚了。”

譚時說：“淩晨的機票。”

往後靠在牆上，喬眠點了支煙，火星在曖昧的線裏映著繚繞的煙霧：“什麽時候回來。”

緩緩上前一步，譚時將手裏夾得煙掐滅：“很快。”

沒有挽留也沒有溫告別，喬眠不冷不淡地應了聲：“嗯。”

夜更濃了，譚時低頭又吻在的額頭：“睡吧，晚安。”

男人的吻就和他離開的影一樣薄涼，房間隻剩下一個人，喬眠靠著牆將他剛剛掐滅的煙重新點燃，其實始終都很討厭煙的味道，但討厭和之間並不存在絕對的關係，想借著這種厭惡的東西讓自己清醒一點。

他喜歡自己嗎？

無疑是喜歡的。

但他的喜歡，是一個攝影師對模特的喜歡，或許比這層關係深一點，多了些曖昧。更確切的，像一個匆匆路過的人，對路邊盛開花朵的喜歡，因為那朵花比周圍的要鮮豔好看。這種暗裏著迷的欣賞，和骨偏執的占有，差了千裏萬裏。

每當喬眠覺得他是喜歡自己的，可以和這個男人再進一步的時候，他就不見了。

過去的一年裏，他幾乎兩個月來一次法國，最近似乎間隔短了一點，一個月。

一個月。

要說他喜歡，好像也不是。

這種若即若離的縹緲，讓惱火。

惱火？

再細看孩的眼睛，裏麵分明沒有一憤怒，也是渾不在意的，都是遊戲玩家而已，怎麽會當真？隻是沒有把男人征服不開心罷了。

煙微弱的紅映著喬眠的側臉，線迷離，在的上留下斑駁的影，此時此刻，像極了一隻酒熏火燎的午夜魅靈。

喬眠打開燈，瞬間，室一片明亮，暖黃的暈充斥在房間每個角落。

不得不說，譚時是個玩弄氣氛的高手，他們之間的很多拍攝都是在這個房間完的，所以，從床的擺設到沙發的位置以及燈的，都是經他點頭。

複古的慵懶，低調的輕奢。隻要他想，他可以拍出任何他想要的鏡頭。

這個房子完全是開放式，除了衛生間，站在任何位置都可以對整個房間一覽無餘，喬眠很喜歡這樣的設計。

走到櫃前，拿出一件酒紅絨吊帶長，和黑的高跟鞋。對著鏡子補了妝塗上暗紅的口紅。

像一隻月夜下叛逃的妖，混了酒吧。

這一夜，不知多男人要丟了魂。

今天拿到通知書……不，應該是昨天，真的很開心，很想和一個人分自己的快樂，人生中的每一個節點都想和他分。

昨天和譚時在一起很開心，他真的很縱容，寵，帶去想去的一切地方，隻不過笑得越明，心髒就越空虛，就像此時此刻，周圍吵鬧的重金屬音樂和人影散，其中，但心卻越來越空虛。

那個位置，是別人填不滿的。

端著酒杯的手腕輕搖，喬眠坐在吧臺前看著調酒師眼花繚的作。有無數次，想過回去，回到他的邊繼續做他的小公主，就以這樣的份繼續貪那份溫暖。

可是……喬眠自嘲的笑了，的吊帶下，了左肩的疤。

回去做什麽？

看他和林鬱晨恩白頭嗎？

.

夏晟聞一直讓沈雲黎找個助理，但沈雲黎拒絕了，他不習慣有這樣的職位在自己邊待著。而公司怕沈雲黎剛出院過於勞累，這次出差又多了兩個人跟著他一起。

在黎要待一周，今天是工作的最後一天，明天就要回國了。傍晚下班後三個人一起回了酒店。按照Zero出差訂酒店的標準，沈雲黎獨自一間，另外兩個同事一間。

回到房間，沈雲黎把今天的工作梳理了一下，正要關上電腦，房門被敲響了。

灰的地毯上，沈雲黎穿著酒店的一次拖鞋緩步走到玄關，隔著房門就聽到了同事聊天的聲音，他打開門。

“沈總，明天要回國了，所以我們今晚想去逛逛，一起去嗎？”門外的同事，都已經換上了休閑便服。

“我這裏還有一點工作，你們去吧。”不出意料的，沈雲黎像往常一樣拒絕了。

“嗯好的，您注意休息按時吃飯，要不然Frank會罵我們的！”其中一個比較活潑的同事笑著說。

沈雲黎角微抿：“給同事帶禮的話，算我賬上。”

“既然您這麽說我們就不客氣了！”門外的同事玩笑道，臨走又囑咐了一遍，“您可一定得按時吃飯，我打電話讓他們送到你房間。”

“好，知道了。”扶著門框的手從深藍襯中出漂亮的腕骨，沈雲黎垂眸笑了，“有事打電話給我。”

“您放心沒事的，您一會兒好好休息吧。”

兩個同事離開，沈雲黎關上房門。他往玻璃杯裏倒了杯溫水，坐在沙發上安靜著落地窗外的迷離夜景。

同事都不錯的，但不論是國聚餐慶功宴，或者像這次的出差，沈雲黎幾乎不參加他們的活。有他在，他們會不自在。

所謂高不勝寒，可能就是此刻站在燈與月的織下，披了一清輝的男人吧。

吃過晚飯，沈雲黎獨自出了酒店。

以前，他總出差來法國，而每次都不開心，鬧著要跟他一起來，但每次都害怕坐飛機。沈雲黎無奈，每次都拍很多照片，每次都把行程到最短，然後盡快回家陪。

沈雲黎一個人走在街頭，很多地方他都給拍過照，亞曆山大三世橋，黎聖母院，上次來的時候還沒被燒毀。

水中映著河畔兩側的燈，沈雲黎站在橋上，晚風吹著男人墨的頭發，一如他的雙眸那般深沉。

也是一年前，他站在同樣的地點，同樣的夜晚。說想看黎浪漫的夜景，沈雲黎就和在人來人往的橋上視頻。

嗔的笑，他現在都記得深刻。

或者說，每個樣子他都記得。撒的，胡鬧的，生氣的，乖巧的……明明沒有刻意想，卻在他的心裏紮了。

沈雲黎拿出手機，怔怔地著手機屏幕上那個名字——

“甜甜，甜甜……”

那麽，那麽。

明明知道的手機在家裏放著，在書桌第一排屜的那個格子裏，但沈雲黎還是撥了視頻電話。

一個不存在任何希的奢，果然就了灰。漫長的等待音，像是世界都停止運轉，隻剩下他在等。

最後還是掛斷了，沈雲黎放下手臂，輕輕索著屏幕上那兩個字，甜甜，甜甜……

就這麽走著，沈雲黎忘了時間，等他意識到已經過了很久時，已經淩晨了，夜晚的風很舒適，他竟然不是很想回去。

無論多麽繁華浪漫的都市，在夜晚都會變得安靜寂寥。很多門店已經關門了，現在還熱鬧的，大多都是酒吧。

沈雲黎著霓虹閃爍的燈牌，慢慢走了進去。

.

喬眠坐在吧臺前，喝了很多酒，但是還不到醉的地步，這種半醉的朦朧下，想沈雲黎沒那麽難，因為實在忍不住的時候可以告訴自己再喝幾杯，醉了就不疼了。

當年在學校總是吸引男生目的孩，現在長大了，從清水芙蓉變了吸引魄的妖，酒吧三分之一的目都落在了喬眠上，有人上來搭訕，喬眠都拒絕了。

但忽然，腰上多了一隻男人的手。

喬眠眉頭微皺，隻不過下一瞬鼻間傳來男人悉的味道，驚喜地回頭，著他黑亮的雙眸。

“怎麽回來了？”

譚時將從吧臺的椅子上抱下來：“誤了航班。”

因為穿著高跟鞋不方便，喬眠順著他的力氣下來：“不是淩晨的嗎？”

將手裏的酒杯放回吧臺，譚時著的：“從家裏出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

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在怪太磨人。

“怪我嗎？”喬眠嗔地躲進他懷裏。

“怪你。”譚時手臂嵌在腰上，“以後不準穿這樣出來。”

喬眠笑了，輕抬下顎，挑釁的意味很明顯：“你在的一周不穿，你不在的兩個月……你能管得著嗎？”

順勢抬起的下，譚時輕輕挲著：“乖一點。”

喬眠輕哼一聲。

此時此刻，酒吧所有男人落在譚時上的目，名字都嫉妒。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喬眠忽然想起這個問題。

說來可能不信，兩個人相識一年，就算經常一個月不見，但待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也有兩個月了，更何況兩個人還有合作的關係。

但就是這麽讓人難以置信，他們彼此沒有對方的電話，而且都默契的誰都沒提。

每次他的出現，都沒有毫的預兆，要麽在睡意朦朧的床邊，要麽是從外麵回來時，發現他坐在沙發上的背影。

“我都已經在這裏找到你三次了。”譚時笑著說，“下次能不能換個地方。”

“換個地方你還能找到我嗎？”喬眠抱著他的手臂，的意識已經恍惚了，有些站不穩。

“當然能，你在哪裏我都能找到。”譚時將放在腰上的手往上抬了抬，放到腋下，讓完全倚在自己上。

譚時：“走吧，回家。”

喬眠笑著嚶嚀：“我沒有家。”

譚時微愣：“你喝醉了。”

沒再說話，譚時低頭，發現的目已經恍惚了，還在低語，然而酒吧太吵他聽不清在說什麽，隻抱著朝門外走去。

沈雲黎低著頭緩緩走進酒吧，隻是剛進來就被人不小心踢到了，餘中有一抹鮮紅。

譚時停住腳步，側了側：“抱歉。”

沈雲黎微微扭頭，餘中一個男人抱著一個著妖冶人事不省的人，剛剛踢到他的，是人晃在外麵的腳。他們已經走過去了幾步，人的被他擋住，披散的長發完全遮住了臉。

沈雲黎淡淡移開視線：“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