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了，麻煩你老將藥方開出來。」

「多謝王妃。」

「管家，去給大夫取銀子。」

「是。」

所有的事安排妥當，孫漁打了個哈欠。

「沒我事了，走了。」這話說得極為敷衍與不耐煩。

慕廝年心生不悅，想了想又住，「哎，你就沒辦法讓我的快些好起來？」

頭也不回地說：「沒有。」

慕廝年：「……」

慕廝年的心是複雜的，這一道接一道的大轉折，讓他應接不暇。

先是差錯的被賜婚，心裏雖然不高興，但也有那麼一瞬想試著接。

當然，不是接孫漁做妻子，而是接孫漁做寧王妃。

可偏偏皇叔回來了，讓他心中充滿了罪惡。

慕廝年用力的在自己的傷上砸了一下，給旁邊的朱侍衛嚇一跳。

「王爺，你這是做什麼？」

這一下捶下去，疼得慕廝年齜牙咧。

他恨自己的懦弱，還有搖擺不定。

要是當初立場堅定一些，要是前幾日在皇宮裏，大膽的說出將孫漁還給皇叔，是不是就不用那麼難了？

……

古代的中元節很是講究，有許多祭祀活。

普通百姓祭祀先祖，皇室的人同樣得祭祀先祖。

作為皇室的媳婦，孫漁大清早的就被起來，要去宗祠參加祭祀活。

原本應該與慕廝年一塊去，結果慕廝年昨晚被斷了，那隻能自己去了。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老三呢？」

孫漁覺得以皇上的耳目，肯定知道昨晚大皇子與三皇子打架的事，但他就端著，裝著不知道。

那麼孫漁只能老實回答了。

「回父皇，昨晚我家寧王是被下人抬著回來的，跟人打架，打斷了，得兩三個月才能好。」

「什麼？」皇上面一變，「和誰打架?」

「聽下人說，是和大皇兄打架。」

「和老大打架？」

「是的，下人是這麼回答的。」

皇上那臉黑鍋底，眼看著要祭祖，結果斷了。

他好像記得，老三剛在宗祠跪了三天。

看來是跪得太了，不然不能還有打架的力氣。

「老大呢？」

馬公公站出來，「回皇上，譽王還沒到。」

話音剛落，門外的小太監就報譽王到了。

孫漁應聲看去，只見一個腦袋綁著紗布，胳膊綁著繃帶的男子在一個小太監的攙扶下，緩緩走上來。

瞧著這模樣，譽王似乎也傷也不輕。

「兒臣拜見父皇，母后。」

皇上攥了拳頭，怒瞪著雙眼，一副要打人的樣子。

「你這是怎麼回事？」

譽王抬頭看了看一旁的孫漁，低聲說道：「昨晚見了三弟帶著他的側妃杜氏夜遊，兒臣一時忘了那杜氏已然是他的側妃，隨口說了一句，又帶著表妹出來玩，怎麼不見他帶三弟妹，不想就惹得三弟與杜氏不快。先是同他們拌了幾句，然後就打起來了。」

這半真半假的話，模稜兩可，卻字字句句都在往那件尷尬事上扯。

為何寧王不帶王妃出來，反而帶側妃？這寧王妃又是怎麼當上的？滿京城的人都一清二楚。

譽王這是在告訴皇上，你想遮醜，遮不住。

一句不經意的話，都可能將這淵源勾出來。

「滾，滾回你的王府去好好反省。」皇上憤怒的訓斥。

皇后見狀忙勸阻，「皇上稍安，今日這祭祖儀式結束了，再懲罰譽王不遲。」

「哼，還祭什麼祖？朕看這祖不用祭了，朕也沒臉再祭祖了。」

「說罷，他氣憤的揚長而去。」

譽王還跪在下方，皇後向他遞眼，示意他先回府再說。

自己則是帶著幾個嬪妃去將皇上勸回來。

氣歸氣，祭祖還是要的。

皇室的祭祖對孫漁來說，就是走走流程過場，原也沒什麼。

只是那清王叔老沖傻笑，引得妯娌宗婦們對竊竊私語，讓尷尬不已。

祭祀一完，就趕以要回府照顧寧王為由，向皇后告退。

前腳剛到寧王府，後腳又有下人來報，說是孫碧枝求見。

這小碧池又來？

「讓進來。」

孫碧枝一見到孫漁，先是恭敬的將那套禮周全了，才開始說事。

「姐姐，今日祖母與大伯吵架了，為你的事呢。」

「哦？」

「祖母想見你，想吃你做的桂花糕，原本想讓慧姑過來請你過府一敘，卻不想大伯死活不願意，說不認你，已經將你趕出了家門，氣得祖母心痛病又發了。我們都跪著求了，可是大伯那邊就是不肯鬆口，姐姐，你看如何是好啊？」

要是原主聽了這些話，八又得急得了方寸，被牽著鼻子走。

不管不顧地回孫家，就著大門前一跪一哭。

那是又丟人又不頂事。

這種事孫漁可干不出來。

那日老爹的背影，那句有深意的話，讓覺老爹死活不認，也不讓回府，應該是有原因的。

另有什麼安排？

「好了，我知道了。」

孫碧枝一怔，「那，那姐姐要不要回去看看祖母？祖母那心痛的病又犯了。」

孫漁沉著臉，「那請大夫呀，莫非這麼大的孫府，就沒個會請大夫的人？」

「可是尋常大夫哪裏行吶，只有姐姐最是了解祖母的病。」

「大夫不行就請醫，醫還能不行麼？」

一句話給孫碧枝頂得啞口無言。

現在，越發覺孫漁難以控制，和以前不一樣了。

「姐姐，你莫不是還在生大伯的氣。」

孫漁冷哼一聲，偏頭不說話。

孫碧枝瞭然，心道：僵在這兒，多半是跟大伯賭氣。

覺得譽王還是太急了，從不曾說過孫漁一句不是的大伯那日發怒，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不認孫漁這個兒，真是嚇人得很。

這才幾日？想來大家的氣都沒消，哪裏勸得嘛。

「那，姐姐，我先回去了，你若是想見祖母，可以讓人來找我。我帶你從後門進去，不讓大伯發現。」

孫漁的臉這才好看一些。

「好，二妹，可辛苦你了。」

孫碧枝離開了孫漁這兒，就直接去見了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