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田出聲提醒著麵前這位男律師，他並不是在開玩笑，隨後雙目再度環顧其這家律所來。最近，島田麵臨的工作力很大。表麵上看，東洋的銀行仍於一片欣欣向榮的環境之中，但其實裏已經遍布暗礁，危機四伏。銀行貸款的壞賬率在悄然爬升，已經在不斷近警戒值。雖然，行已經在通過各種手段掩蓋這個事實，但頂上的大人們不可能對這個事實忽略不見。

於是，要低貸款壞賬率的任務已經倒了各地支行的管理人員上上。然而，眼下經濟又趨向繁榮，大批賺錢的商業項目被諸多銀行瘋搶。銀座那裏，到充滿著夜夜笙歌和一夜暴富的都市傳說。

一個有些自相矛盾和奇異的現象出現了。人們一麵揮金如土，縱樂，另一麵，銀行的壞賬率卻在悄然爬升。銀行各地支行的行長們背負著巨大的業績力要投放資金，另一方麵又要求他們不斷控製近警戒線的壞賬率。

這種近乎有些自相矛盾的要求，已經快把瑞穗各地支行的行長們瘋了。

島田眉頭鎖，如果不是因為眼下這種難纏、糾結的局麵，他又怎麽會因為這區區的五億來到這裏。為了控製一切可能發生的壞賬，以至於連自己都必須要頻繁出，親自出馬。

唉！！東山會社的信用證項目，自己早就應該察覺出問題的。往常，東山會社的合作往來銀行是東京中央銀行。聽說事發幾個之前，他們片區支行的一個半澤的營業部次長，就已經察覺到東山會社財務狀況的不對勁，提前終止了企業經營貸款，避免了損失。

要是自己也早一點發現就好了，島田目深沉，雙手握。

“所以，你們的解決方案是什麽？”北原抬頭問道，打斷了有些沉默的氛圍。

聽到對麵的律師主提起了這個問題，島田倒是微微有些詫異，隨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邊的副手。

旁那位副手立刻從公文包又拿出了一疊紙，放在桌麵上。

卻見第一張紙上印著數個大字“先期還款協議。”

“我想我們銀行應該很寬容了。”島田說道，“本來這起損壞債權文書事件，我們應該投訴到東京地方律師協會。但我們還是選擇寬讓，沒有把事進一步鬧大。我想，我們先製定一個還款計劃。先歸還一部分，此後剩下的款項，你們再分期慢慢歸還。”

“先歸還一部分。那麽這個所謂的‘一部分’，大概是多？”北原微微笑道。那笑容已經幾乎是在明示島田不要再說車軲轆話了。

“先行歸還五億円的10%，也就是五千萬円。”島田盯著桌麵上的先期歸還協議，翹著二郎，淡淡說道。

島田雲淡風輕地說出“五千萬円”這個詞。

整整五千萬！

“五千萬円”，此時從島田裏說出來，每一個片假名的發音，都像是一個巨大的冰冷鐵錘揮向他麵前的那個男律師。整整五千萬円，哪可能一下還得起。

然而，卻見麵前這個律師的表沒有變化，像是島田那平淡卻包含殺機的話語沒有產生效果。

“什麽時候必須籌出這五千萬。”北原麵不改道。

“這個月底。”島田冷冷地說道。

北原拿起水杯抿了一口熱水，眼睛微微瞇起來。這個月底必須拿出整整五千萬。現在已經是5號了。距離月底隻剩25天左右。川本高速一案的律師費有1600萬，算自己把這1600萬全部拿來填窟窿，也還差了整整三千多萬円。這基本已經宣告不可能填補上這個窟窿。

一單川本高速案件，雖說賺了1600萬，但這裏麵是有著極大的運氣分，隻是偶然間發現了川本高速這個突破口。

自己就算是神仙也找不出足夠的案源。

而且，還隻有短短25天。

就算自己撞了大運，再撈到了一個案子——雖然這基本不可能，但就算找到了這樣一個案件，隻有短短25天，最多去法院立個案，連庭都還沒開，更別說等判決了。

“如果，我拒絕呢？”北原角微微翹起。

“如果你拒絕的話，我們隻好向法庭申請個人破產了。”島田出冷笑，眼中充滿著誌在必得的神，“你們律師執業證的年審期限也快到了吧。雖然《律師法》沒有對律師個人破產是否限製執業做出規定。但是在執業證年審的時候，我相信執法機關是有很大的裁量權。如果，個人被申請破產，導致執業證的年審過不去的話，那是不是就有問題了。嗯，我想我不用把話說得太明白。”

島田篤信麵前這個做北原的年輕人絕對不是無辜的。他絕對是與主任江藤達某種暗地的協議。為了把那張價值五億円的倉單給卷走，麵前這個北原絕對收了主任江藤的一些好，出來頂鍋。

而他就是要北原把這些吃下的好給吐出來。

“恕我直言。你這個計劃真的很蠢。”

一個清冷的男聲響起。

尤其是那男子的重音還放在了句尾的那個“蠢”字上，一時之間，那個“蠢”字顯得極為刺耳。

這聲音來得突然，島田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聽清這句話中的“蠢”字就是在指自己之後，眼睛頓時陡然睜大了幾分。

北原若無其事地說道：“我想必你也知道，我是最近川本高速一案的代理人。其中律師費的數目嘛。我不說，你也應該能猜到，還是很可觀的。但即使如此，對這個所謂的5千萬，月底就要湊出的要求，我是本不可能做到的。”

“五千萬往下的數目，如果可以談，我們就再接著談。畢竟倉單不見了，我也願意歸還一部分款項。但是如果說要先行歸還五千萬這麽龐大的數目，本不可能。你們要對我申請個人破產，讓我的律師證年檢過不去，那請隨意。但是，島田副行長，如果我不能夠正常執業，隻會意味著歸還這筆欠款需要的時間，更加漫長。”

麵前這個年輕的男律師極為有條理地回答著問題，毫沒有慌的樣子。

島田的神隨之變得更加嚴肅起來。其實，他已經沒有回旋餘地了，東山會社這筆質押倉單不見的事件，已經被他遮蓋了很久。現在，已經快要蓋不住了。瑞穗新宿支行依照信用證付出的款項，遲遲沒有回籠，必然會被發現。

他之所以要北原先行歸還五千萬，為的就是把這五千萬，作為“利息”的名義，先行打回銀行，這樣一來東山會社這筆壞賬又可以被遮蓋得久一點。在如今高控製壞賬率的行氛圍之下，如果出這種質押倉單不見的案件，無疑是對自己在銀行的職業生涯造致命一擊。

沒有這五千萬，那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島田抬起頭來認真地看著北原，冷道：：“我再重申一遍。這個月底，五千萬，一分都不能。否則，我們將向法庭申請，對你個人進行破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