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醫院703病房
十方擋在門口,隔絕了所有人好奇的視線,但是對話卻斷斷續續傳出來,最近肖家要娶嚴知歡的事炒得沸沸揚揚。
局外人還以為嚴老夫人仍舊把嚴知歡當親孫看,覺得兩大家族聯姻,必然很有看點,都非常關注。
此刻聽到裏面對話,不唏噓。
「……原來那人和嚴家關係這麼惡劣啊,都手了,這越大的家族事兒越多,沒表面看得那麼簡單。」
「假孕騙婚,也太噁心了吧,肖家人都是豬腦子嘛,都不好好檢查?」
「估計沒想到膽子這麼大,畢竟這種事很容易拆穿,越是低級的謊言越有人信以為真。」
「假懷孕瓷找人背鍋,結果遇到個真懷孕的,險些把人家孩子掉,也是夠倒霉的。」
「人家結婚,去瓷找茬,被收拾也是活該,難怪嚴先生著急上火,一把年紀好不容易結婚,老來得子,還險些被……唔——」
那人話沒說完,就被側的人捂住了。
「噓——」
老來得子?這話被嚴川聽到,怕是要被收拾。
十方斜靠在門上,其實這人說得沒錯啊,嚴川的確是老來得子。
此刻屋傳來嚴知歡的尖聲,十方惡寒,偏頭過門上的玻璃窗,往裏面看了眼。
……
肖夫人正扯著嚴知歡的頭髮,朝臉上打。
男人打架揮拳腳,人則什麼都上,什麼抓撓,扯頭髮,拽服,只要能用的,就連指甲都是利。
嚴知歡這臉上已經被指甲抓出了幾道痕。
肖楠和肖靖安曾試圖阻攔。
可是肖夫人不依不饒,此刻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了。
「你這臭丫頭,你敢騙我說自己懷孕,為了嫁到我們家,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像是主上門勾引,又聯合醫生誆騙我們……」
肖夫人將前段時間在嚴家的氣,一腦兒的發泄在他上,氣得子發抖,手就去揪扯的頭髮。
「啊——」嚴知歡一聲慘,出手反擊。
張素秋自然見不得兒被欺負,也沖了過去。
「你敢打我兒?」
「我打也是活該,簡直惡毒,自己想死就算了,你還想拉我們肖家下水,顛倒黑白!」肖夫人越想越氣悶,心頭好似掀起了滔天的怒火。
「你這臭丫頭,虧我這幾個月對你那麼好。」
「自己惹了事,還想拉著我們肖家給你陪葬!」
嚴知歡嗤笑一聲,「你是對我好嗎?你是為了腹中的孩子!」
「若是沒有孩子,你有什麼資格進我們肖家,你配嗎?嚴老太太看你年喪父在對你照拂,你真把自己當嚴家親孫了?」肖夫人冷冷一笑。
「你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哪樣不是依附嚴家得來的,不知足啊。」
「明明是只山,以為棲了梧桐枝,就是凰了?別做夢了!」
嚴知歡被激怒,上去就打,然後肖家父子加,有勸架有拉扯,五個人扭打在一起,場面十分混。
喬北彎腰撿起地上的刻刀,放在邊吹了一下,收進口袋。
嚴川則站在一側,冷眼旁觀。
嚴臣偏頭看了眼傅沉,發現他正斜靠在牆邊玩手機,事不關己的模樣。
自己點了把火,燒得這麼旺,還有心玩手機?
真是心大。
【有我在,放心。】傅沉還在與宋風晚發信息。
【現在是什麼況?已經到醫院了嗎?】宋風晚查過地圖,到那邊需要大半個鐘頭,看的是百度時間,嚴臣驅車過來,車速飈起來,只用了半個小時就到了。
宋風晚誤會以為他們剛到,這才發了信息。
【到了。】傅沉著眉眼看著打得不可開的幾人。
【現在況怎麼樣?嚴叔今晚喝了不酒。】
【好的啊,正在進行友好的會晤。】
【你確定?】
嚴川方才出門戾氣橫生,怎麼可能友好會晤?
【當然。】傅沉回答得非常篤定。
雙方打得不可開,直至門被人推開,5人才分開。
「嚴總,人到了。」嚴川的助理帶著一個醫生走進病房。
嚴知歡抬手撥了一下臉上散的頭髮,看到那個醫生,整個人如墜泥沼,嗓子眼像是著了火,急切的開口,「不是,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肖夫人雙目一黑,腦袋發暈。
這醫生就是他們趕到醫院時,接待過他們的,誰會想到嚴知歡能勾結醫生,這般妄為。
想到自己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裏,恨不能一頭撞死。
那個醫生悻悻說道,「求我,給了我五萬塊錢讓我幫說謊,我也不想的,我最近急用錢,我們醫院查得又不嚴,我才……」
「胡說,他們給了你多錢,讓你污衊我!」嚴知歡歇斯底里。
現在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得罪嚴川能否在南江繼續生活的問題。
「本來說,幫瞞一次就行,等和肖爺發生關係,肯定會懷孕的,現在也不需要懷胎十月,八個多月也能生,早幾個月剖腹產也沒問題。」醫生解釋。
肖靖安愕然。
這人原來一開始打的是這個主意。
不過他收押保釋出來,看著就煩,而且他也沒那麼喪心病狂,缺人到那個地步,對一個孕婦下手。
「肖爺怎麼都不,沒辦法,再過些日子肚子就該顯懷,事就瞞不住了,就威脅我,讓我在幫只在流產的假象。」
「要不然就像醫院高發我,我不想丟了工作才……」
嚴知歡面如菜,像是被死神扼住嚨,呼吸困難。
「其實之前流過孩子,刮宮很傷,懷孕很難的。」醫生又補充一句。
「刮宮?」肖夫人嗤笑,「你上回在嚴家怎麼說的,你說你把第一次給了我兒子?」
「都是胡說!」嚴知歡沒想到這醫生話這麼多,把老底都給抖出來了,一時又急又氣。
「您把帶去檢查就知道了,做沒做過人流,都能查得出來,我有必要撒謊嗎?」現在不得表現一下,希冀嚴川回頭對網開一面。
「你這小賤人!」肖夫人氣急敗壞,衝過去就是一腳。
嚴知歡生生著。
看著房間里的這麼多人,知道大限將至,聲音尖利的吼著,「就是我騙你們的又怎麼樣?就是我做的,全部都是乾的。」
尖銳的聲,刺得人耳朵疼。
傅沉收起手機。
終於不裝了,扯了臉上那層假面,醜陋至極。
吼完,整個病房裏一陣死寂,頭髮凌,穿著單薄的病號服,這段時間為了偽裝懷孕不舒服,消瘦得很厲害,披頭散髮,行銷骨瘦,好似惡鬼。
「歡歡啊……」張素秋氣結,這種事怎麼能承認啊。
「就算是我騙你們,也是你們肖家害的,一群勢利眼,以前疼我,你們結討好我,現在人家有孫了,就想一腳把我踢開?」
「當初勾引我,給我甜頭,約我出去的人是誰,肖靖安,這都是我的。」
「是你一開始吊著我,給我造幻想,我才一頭栽了進去,現在你還想勾引宋風晚?你做夢!」
嚴知歡破肖家的偽面,弄得他家三人也有些下不來臺。
說到底,沒一個好東西,肖家趨炎附勢,想攀附權貴,所以捧高踩低,給自己惹了禍端。
「嚴知歡!」肖靖安那點心思被破,還是當著嚴川的面,怎能不起氣惱。
「可惜啊,人家宋風晚看不上你,那丫頭厲害著呢,不僅瞧不上你,還把你揍了一頓,活該!」
「你……」肖靖安氣得腦殼疼。
「這裏沒我的事吧,我能走嗎?」醫生實在待不下去了。
剛轉要走,嚴知歡忽然衝過去試圖拽住,卻被嚴川擋住了去路。
不敢與嚴川,嚇得了回去。
「肖家是那般,那我們家呢?我母親待你不薄。」嚴川正看。
嚴知歡苦笑。
「你們家接濟我們,無非是滿足你們的虛榮心吧,每個月施捨點給我們一點,那麼有錢卻如此吝嗇,還要我們恩戴德,每天結討好。」
「是真把我當孫?無非是膝下沒孫子孫,拿我打發時間罷了。」
「宋風晚一來,還不是一腳把我踹開了,有把我當親孫看待?」
喬北嗤笑,「你本來就不是親孫,若是不想要人幫助,就直接說,拿了錢,還裝清高,你來膈應誰?」
「即便老太太藏了私心,拿你打發時間,你能過得如此滋潤,也該心懷恩,和人家說聲謝謝。」
「一腳把你踹開?踹死你都不為過!」
傅沉瞇眼打量著嚴知歡。
說到底還是太貪心,覺得嚴家給的太,不把自己當外人,還圖謀著嚴家那份家產吧,希落空就反咬一口。
典型的白眼狼。
嚴知歡被喬北堵得一口子憋在嗓子眼,漲紅了臉。
「那宋風晚還不姓嚴,我怎麼說都是嚴家的子孫,還有緣關係,那死老太婆,居然為了打我?」嚴知歡很記仇。
一直記得老太太拿拐杖揍的形,始終咽不下這口氣。
「我就是故意想要破壞婚禮,我本來是想撞宋風晚的,把拉下地獄,我也想看看,那個在我面前趾高氣昂的臭丫頭,跪地求饒是何種模樣。」
嚴臣突然看了眼傅沉。
跪地求饒?這嚴知歡真是活膩了。
「那你又污衊別人?」嚴臣從來不知心底如此暗。
喬艾蕓與宋風晚沒來的時候,在老太太面前,乖巧溫順,偶爾撒潑無賴些,就當是小姑娘使子,從不敢這麼放肆。
死老太婆?
這話若是被老太太聽了,怕是心啊。
「我本來都打算走了,想到休息室有不好東西,就準備去看一下,可惜什麼都沒來,出來時看到喬艾蕓,就順水推舟了……」
嚴知歡做的那點腌臢齷齪事已經被翻了個底朝天,不管不顧,什麼都敢說。
傅沉輕哂,第一目標居然是他家晚晚?
當真大膽啊。
……
嚴川冷眼看著,一言不發。
「還有你!」嚴知歡突然手指向嚴川。
十方過窗戶,往裏張,這人莫不是瘋了,挨個數落,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乾脆破罐子破摔了?
嚴川瞇著眼,並未搭腔。
「我從小就認識你,每天叔叔的喊你,對你也算是百般討好,可是你卻正眼都不看我!」
「甚至從未給我過半分好臉?你從沒看得起我!」
「我們認識也二十多年了,你對我從不假以辭,從來都是冷著臉,我在你們家每天都得你的窩囊氣。」
嚴川面若寒磣,眸子寒意深深。
就在這麼張的時候,邊上的傅沉突然就笑了,接著喬北也笑了,只有嚴臣在竭力忍著。
「你們笑什麼!」嚴知歡氣急敗壞。
自己正在數落嚴川的不是,自己過得如此煎熬,在他們眼裏,就是個笑話。
喬北無奈嘆氣,「你也說認識師兄這麼多年,你卻從未了解過他。」
傅沉接茬,「他不是對你一人不假辭,對所有人都是如此,若非如此,他能等到現在才追到蕓姨?格使然。」
「他對所有人都是一個樣,從沒針對你。」喬北此刻又氣又想笑。
因為格不好,被人數落。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嚴川也是憋屈啊。
「他對蕓姨和晚晚都是一個樣兒,只是最近改了一些,話多了點,你這麼黑他,我真的看不下去了。」傅沉以為這人信誓旦旦,會說出什麼驚天言論。
結果卻是指責嚴川對太生冷。
簡直可笑。
嚴知歡錯愕,是真的以為嚴川看不起,所以……
攀附嚴家,敏心虛,嚴川從始至終冷著臉,落在眼裏,自然能品讀出其他意味。
嚴知歡看向嚴川,嗓子哽著,突然不知該說什麼……
嚴川此刻卻抬起手臂,狠狠了一下。
力道重,一記掌摑,角瞬時綻裂出,子一歪,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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