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是吳建通早早幫蘇玉錦定下來的，天字號的房間，十分寬敞，一應東西俱全，就連床墊和被子都十分嶄新和。

  一通洗漱收拾，忙碌了一天，覺十分疲憊的蘇玉錦躺下後便沉沉睡下。

  但賀嚴修這邊，卻有些睡不著。

  哪怕月亮都已經落山後，賀嚴修一雙眼睛仍舊張的老大，猶如銅鈴一般。

  在又一次翻了個後，賀嚴修乾脆坐了起來。

  興安聽著靜後，從外間走了過來，“二爺怎麼了？”

  賀嚴修看著穿戴整齊，臉上睡意全無的興安，有些訝異，“你沒睡覺？”

  興安，“……”

  他已經預判到今天晚上某些人必定會失眠！

  所以早早地做好了當晚值夜的準備，還在傍晚時趁著吃飯的功夫瞇了一會兒，甚至還用了提神醒腦的薄荷油。

  “小的不困。”興安咬牙說出這麼一句話來，見賀嚴修下床穿鞋，便去幫他拿了外，“二爺可是要起夜？”

  “備馬，我要進宮。”賀嚴修沉聲道。

  興安，“……”

  預料到了二爺今晚會不睡覺瞎折騰，沒想到竟是要折騰出這般大的靜！

  “這麼晚了，二爺還要進宮？”興安震驚之餘，手上作卻沒停，幫賀嚴修整理穿戴，“此時聖上只怕已經睡下了，二爺就算有天大的事，也該明日晨起早朝之時再面聖為好。”

  “我又不見聖上。”賀嚴修將腰帶係好。

  “那二爺……”

  “見三殿下！”

  興安，“……”

  二爺有沒有想過，三殿下可能並不想見二爺？

  ……

  主僕二人收拾妥當後，出了院子，從角門到了外院，騎了馬匹後出了大門，直奔皇宮而去。

  京城晚上並無宵，而此時還不曾過子時，主街上許多茶樓，酒肆，戲園子等還都在開門營業，竹喧囂聲，皆是不絕於耳。

  但路上行人寥寥，賀嚴修策馬狂奔，倒也並不影響。

  到了皇宮門口，衛軍們雖認識賀嚴修，卻也還是攔了下來，查看其進宮的腰牌。

  因為淑妃和三殿下的緣故，賀嚴修有能遞牌子出東宮之權利，尤其此時賀嚴修是要見三殿下秦霈佑，衛軍便著人進去傳話，待得了回話後這才放了行，由宮門的太監指引賀嚴修去秦霈佑所在的德馨苑。

  到了德馨苑，秦霈佑披著一件外，打了哈欠，“表哥這個時候急匆匆宮，可是有什麼著急事？”

  “的確十分要。”賀嚴修道。

  眼看賀嚴修神凝重，表亦是嚴肅無比，秦霈佑心中一沉，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的神，“表哥快說。”

  “你……”賀嚴修道，“這裡可有飯食？”

  秦霈佑，“……”

  怎麼覺自家表哥突然有些神失常了？

  賀嚴修看著秦霈佑看他如同看傻子一般的表，不由自主地了鼻子。

  沒辦法，因為下午到蘇玉錦，又被小狐狸一般的蘇玉錦調戲著親了一口，以至於他隨後神恍惚，晚飯時也沒心思去吃，寥寥幾口後便放下了筷子。

  這般到了大半夜，又策馬狂奔到皇宮來，這腹中的幾粒米被消化了個乾淨，猶如擂鼓一般。

  ……

  小廚房裡端上了一碗湯麵和幾樣小菜上桌，賀嚴修捧著碗大快朵頤。

  看著賀嚴修吃的十分香甜，秦霈佑打了個哈欠，托著下百無聊賴，“表哥，你該不是大半夜急吼吼地進宮來，就是為了吃上一碗麵吧。”

  “自然不是。”賀嚴修搖頭。

  果然還是有正經事的。

  “我還想著明日晨起的時候，吃三殿下小廚房裡頭做的蝦仁蒸蛋羹。”

  秦霈佑，“……”

  我的刀呢！

  刀呢！

  “開玩笑罷了。”賀嚴修將一筷子麵吞了口中，道，“哪裡就惦記著你這裡的吃食了？”

  “就算饞，我也該去趟青河才對，斷然不會來三殿下這邊。”

  刀！

  我要快刀！

  吹立斷那種！

  眼看著秦霈佑幾乎要緒暴走，賀嚴修垂了眼皮，幽幽轉了話題，“說起來，你不覺得今天的事不大對勁？”

  不大對勁？

  秦霈佑想了想，“你是說大哥突然病倒的事？”

  “大殿下素來強健，一年到頭，連風寒都不曾得過，如何又會突然病發？且大夫所言看似言重，實則不過都是什麼肝火過旺，氣鬱結節等過於虛浮之言，並無甚麼實際病症。”

  賀嚴修道，“可以說，大殿下這病說好也就能好，但若是說壞，卻也立刻能壞，全憑他一人之言便可。”

  “年底六部忙碌，我這裡也是有些無暇分，三殿下你更是恨不得有三頭六臂，許多事都不會過多留心。”

  秦霈佑思索片刻，點了點頭，“這個時候的確是最容易給大哥可趁之機，我會著人嚴加防範。”

  “不過這話又說了回來，大哥既然要有所行，許多事不必他親自手，倒是不必刻意裝病，這般的話反而惹來極大嫌疑吧。”

  “所以才說蹊蹺。”賀嚴修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總之，一切小心為上，免得有不妥。”

  幾位皇子一年漸一年的大，二殿下已是擇府出宮居住，待到了明年，秦霈佑也要開始著手搬出宮去住和大婚之事。

  立嗣之事，在年後大約便會提上日程。

  最晚，也不過是後年了。

  秦霈垣早做準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嗯，我知道了。”秦霈佑再次點頭。

  “此外，我還有一樁事要跟三殿下商量。”賀嚴修漱了漱口，清了清嗓子道，“此事不算大，三殿下做起來倒也易如反掌，且若是做了，倒也可以趁著年前時，給三殿下這裡添一個彩頭。”

  “哦？”秦霈佑頓時來了興致，“表哥說說看，是什麼事？”

  “下廚。”賀嚴修吐出兩個字來。

  秦霈佑，“……”

  就知道今天的表哥神絕對有些不太正常！

  ……

  一覺睡得極其踏實，蘇玉錦早上醒來時，天已經大亮。

  艾草已經準備好了洗漱的件，看蘇玉錦起床，端了熱水過來。

  蘇玉錦接過巾子，瞥見桌子上的食盒，嗅著微微散發出來的飯食香味，笑問，“誰送來的飯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