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上,張家的鄰居,專門跑船的丁武英看到是周記糧店的船,想起張唐卿說,他父親跟著周記糧店的人一起去南方運糧了。
丁武英看著張桂山,和張唐卿有幾分相像,主問道:“可是張桂山張老爺當面?”
張桂山疑的問道:“在下正是張桂山,不知有何見教?”
“哦?真的是張桂山?張唐卿的父親張桂山?”
“如假包換。”
丁武英一拍大,激的說道:“太好了,太好了,哎呀,恭喜張老爺,賀喜張老爺。”
“恭喜?何喜之有?”
丁武英問道:“您還不知道?”
“知道什麼啊?”
“哦,那等令郎跟您說吧,張老爺速速回家看看就知道了。”
“正要回家呢,馬車一會就來。”
“也好,坐馬車快,兩盞茶時間就到了。”
張桂山更迷糊了,兩盞茶?此去張家村三十里,即便是的盧馬都要跑一炷香時間吧。
看著張桂山的樣子,丁武英就知道,張桂山還被蒙在鼓里呢。
“張老爺,先別著急回張家村,去南城周記糧店旁邊看看,就是沿街沒掛牌子的商戶。”
周爾訓說道:“那是我堂哥的宅子。”
“哦,已經被張唐卿張公子買下來了。”
“什麼?被犬子買下來了?”
張桂山被震驚了,隨即反應過來,自己走的時候,家里只有幾百文錢,如何能買得起河邊上的豪宅?
張桂山的第一反應是兒子做了犯法的事了。
“這個逆子,要是敢做犯法的事,老子打斷他的。”
張桂山說完,拔就跑。
“桂山,桂山,莫慌,莫慌,馬車快來了。”
丁武英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好好的,跟犯法牽扯上了?
看著已經跑遠的張桂山,丁武英搖了搖頭,自家的船要封存起來,耽誤不得。
張桂山一口氣跑到益都縣的南門口,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
張桂山停下腳步,使勁了幾口氣,再次抬起沉重的腳步往城里走去。
剛進城門,一個人看到了張桂山,“可是張兄?”
“哎呀,諸葛賢弟。”
“張兄何時回來的?”
“剛到家。”
“哦,那你快回家吧,估計唐卿那孩子在家等急了。”
“額……”
“張兄好福氣啊,生子當如張唐卿啊。”
張桂山懵了,生子當如張唐卿?這是什麼典故?
剛走了幾步,又到了人,還是來了一句生子當如張唐卿。
張桂山越走越慢,好像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好像我兒子很牛的樣子。
可我兒子牛嗎?難道一副楹聯就能讓我兒子名聲大噪?再說了,我沒在益都縣傳我兒子的楹聯啊。
走到朱文英的書信攤子前,里面有一幫文人正在談論什麼蓮說,還說蓮說乃是張唐卿的出名作品。
有人當即表示反對,說有志者事竟才是。
益都縣知道了楹聯的事?蓮說?什麼鬼?卜算子.詠梅?和我兒子有什麼關系?
為何日本扇也和我兒子扯上關系了?
張桂山越聽越糊涂。
慢慢的走到了家門口,只見臨街的鋪面大門閉,二樓有人聲傳出來,但聲音很陌生。
張桂山輕輕的敲了敲門。
“小店尚未開業,客請見諒。”
張桂山問道:“可是張唐卿家?”
隨即,店鋪門緩緩的打開了。
“我家公子不在家,請留下名刺,我家公子自會去拜訪。”
張桂山更懵了,名刺?用名刺的都是達貴人,我兒子什麼時候這麼大的譜了?
“我是張桂山。”
“張桂山?”,王可道覺得張桂山的名字很悉,再看看張桂山的面相,和張唐卿有三分像。
王可道一驚,隨即彎腰施禮:“小人王可道,拜見老爺。”
張桂山更懵了,小人?他自稱小人?只有下人才會自稱小人,難道這是唐卿買的下人?
“你是……”
“回稟老爺,我是管家王可道,您喊我老王即可。”
王可道趕把兩扇門都打開,隨即大聲喊道:“屋里頭的,老爺回府了,老爺回府了。”
張桂山在王可道的引導下進了小院,本以為只有這麼大,沒想到繞過影壁,還有一個院子。
一進院,一個婦帶著一個和小孩正在盈盈下拜。
“恭迎老爺回府。”
張桂山沒搞清楚狀況,但畢竟是見過世面的,年輕時,家里也是有過下人的,所以顯得比較鎮定,只是淺淺的問了一句張唐卿在哪。
“回老爺,爺和小娘子去置辦年貨了,犬子跟著呢,保證萬無一失。”
張桂山把手倒背起來,再次淡淡的說道:“尋回來。”
“是。”
而在南城最繁華的市井中,張唐卿背著蘭子,王石大包小包的提著東西跟在后面。
張唐卿問蘭子:“還想吃啥?說,哥哥給你買。”
蘭子抱著張唐卿的腦袋說道:“酒,過年的時候要喝酒,爹爹也要喝酒。”
“好,買酒。”
王石提醒道:“還有門神,明天要用的。”
“還有竹,哈哈,放竹哦,放竹哦。”
過年,是小孩子的快樂,但對于絕大多數普通人來說,過年是最難熬的時節。
三個人邊吃邊往年畫那邊走。
門神,古代傳說中能打鬼驅邪的鐘馗,掛到家里驅邪避鬼,直到北宋末年,因為其他的一些原因,人們開始懷念唐代的名將,所以門神就改了秦瓊和尉遲敬德兩位,因為這兩位曾經為唐太宗李世民站過崗。
正在挑選門神時,王蓉小跑著過來,看到張唐卿,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爺,快點回家,老爺回來了。”
張唐卿沒反應過來,老爺這個詞,太陌生了,好像以前從來沒有聽到過。
“老爺是誰?”
王蓉覺一口氣要上不來了,“是,是……呼哧呼哧……是老爺。”
“老爺回來就回來唄。”
張唐卿問蘭子,“蘭子,哪一張好看?”
“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