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可道一說完,不止是張唐卿,連王蓉和王石都不可思議的看著王可道。
正好出門的張桂恒也聽到了這句話。
“王老弟,你可是想好了?一旦你們都賣為奴,可就一輩子都是張家的奴婢了。”
王可道說道:“小老兒已經想的很清楚了,如果沒有爺的七十貫,我們夫婦早就撒手人寰了,再說了,跟著爺,我們夫婦加小,也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張唐卿還想拒絕,張桂恒已經代他回答道:“既如此,那我就替我兄弟做主了,下午我找人牙子過來。”
王可道目熱切的看著張唐卿。
張唐卿看看依然虛弱的王可道夫婦和翠兒,再看看他們住的窩棚,如果王可道的居住環境還是這麼糟糕的話,他們夫婦能不能熬過這個寒冷的冬天還兩說。
“王大叔,以后你們要是想要自由,隨時跟我說。”
聽到張唐卿答應了,王可道高興的像個孩子一樣,這次正兒八經的跪下了。
“謝爺。”
張唐卿虛扶了一下。
“爺,我聽石頭說,你有一手好雕刻手藝?最近一方紅梅已經完工了?能否讓小老兒一觀?”
張唐卿對王石說道:“石頭,給你父親看看,順便讓你父親估個價。”
王可道拿到紅梅硯臺后,立刻驚為天人,“爺,江南之地的雕刻技法,你是如何得知?”
“這你不用管,你覺得能賣多貫?”
王可道思索了會說道:“了八十貫不能出手,如果直接賣給達貴人,可以賣到一百貫。”
張唐卿高興的說道:“得了,那我們進城了。”
王可道雖然還想把玩一番,奈何張唐卿著急進城,只能下心的。
蘭子得知以后可以和翠兒一起愉快的玩耍,高興的手舞足蹈,也不纏著哥哥要一起去縣城了,果斷的拉著的小伙伴去了的臥房。
以前,張桂山還是舉人的時候,張唐卿路上到人,必定會有人上前問好,或者恭維幾句張唐卿好相貌。
后來,張桂山落第后,再沒人說一句張唐卿好相貌。
如今,張唐卿出門,在村南邊到了同族的人,眾人紛紛夸一句張唐卿好本事。
張唐卿家里,是全村唯二有奴婢的家人,他家眼看著就要再次發達起來了,所以,大家不了恭維幾句。
人就是這麼現實。
張唐卿表現的不卑不,你主和我說話,我也回幾句,不主和我說話,我也當你是明的。
唯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村里的教書先生,張唐卿的六叔公張增潤。
一是因為張增潤的輩分高,二就是張增潤是族里請的教書先生,張唐卿小時候,也是上的族學。
張增潤穩穩的了張唐卿一禮,問道:“你父親可有消息了?”
“回稟六叔公,聽縣里的人說,我父親在周記糧店當賬房先生,跟著東家去江南運糧了,估計要到年下才能回來。”
張增潤點了點頭說道:“你父親想當教書先生的事,我知道了,讓你父親安心等幾年,待老夫教不了,自然是你父親的差事。”
“謝謝六叔公。”
張增潤雖然是張增賢的親弟弟,但他并不是長子長孫,所以家境并不能和他的二哥相比,只能說達到了小康生活吧,所以,他還舍不得族學里的差事。
但張增潤畢竟已經年過六十了,也教不了幾年了。
再說了,張家的族學教了一二十年,除了張增潤和張桂山中過舉人外,其他人也就是識得字而已,所以,張增潤的教學水平并不高明,也只是簡單的啟蒙教育。
“你也莫要到跑,該讀書,還是要讀書,只有讀書才能有出路。”
“是。”
張唐卿等六叔公離開了,才直起腰跳上驢車,向縣城趕去。
殊不知,因為蓮說,縣城已經瘋了。
當帷帽小姐在一次詩會上,把蓮說拿出來后,大部分人驚為天人,尤其是對出淤泥而不染這幾句推崇備至。
當然,有些喜歡駢文的人對此不屑一顧,認為語言直白,不用典,難登大雅之堂。
但畢竟識貨的人多,所以,很多人都在打聽誰是張唐卿,張唐卿到底是何方人士?
慢慢的,張唐卿賣硯臺的故事在士子圈子里廣為流傳,甚至帶了當初他書寫蓮說的書信攤子生意大增,因此,書信攤子的主人朱文英就直接把攤子改了蓮攤。
每天都有無數士子過來問:張唐卿可再次出現?
驢車耗費了一個多時辰才到了縣城。
“爺,我們去哪?”
“南河邊,賣了硯臺,咱們再去周記糧店。”
張唐卿看到書信攤子的招牌后,直接無語了,我的蓮說,和你代寫書信有什麼關系?用蓮二字,經過我同意了嗎?
張唐卿從驢車上跳下來,敲了敲書信攤子,“攤主,可否借用一下貴寶地?”
朱文英頭都沒抬,直接說道:“哪涼快哪待著去,沒見我忙的腳不沾地嗎?”
忽然,朱文英覺聲音好悉啊,抬起頭看了會張唐卿,隨即把筆一扔,“青州張唐卿,你是青州張唐卿。”
張唐卿點了點頭說道:“我是張唐卿,你認識我?”
朱文英高興的手舞足蹈,大聲喊道:“哈哈,張唐卿出現了,張唐卿出現了。”
張唐卿傻眼了,這是什麼鬼?
“什麼?張唐卿?在哪?”
只見轟隆隆的圍過來了二十幾個人,全都是穿著長衫,腳踩靴子,腰間系著儒帶的書生。
“你是張唐卿?蓮說張唐卿?”
張唐卿茫然的點了點頭。
“蓮說真的是你所做?”
張唐卿依然點了點頭。
“不對啊,我們分析張唐卿沒有五十,也得三十歲以上,為什麼你是個年?”
“就是,你是不是剽竊的?十幾歲的孩子,如何能作出如此老的文章?”
“所以說他年輕嘛,要是年紀大一些,學問深一些,肯定會在文章里多用典故,多用華麗的詞語,而不是如此淺顯直白。”
眾人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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