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夜璟瀾一怔忍不住退了一步。
他垂眸看著跪在腳邊的凌雪,眼底似卷起狂風暴雪,隨著的請求,他滿腔怒火瞬間崩潰瓦解。
空氣仿佛凝結,氣氛驟冷,眾人屏息靜氣,誰也不敢輕易打破這場僵局。
死寂般的院子里,時間好像靜止不前,直到沉默良久的夜璟瀾指著凌雪冷冷笑道:“你好樣的,當初想盡辦法本王娶你,現在卻要自請下堂?你當本王是什麼?”
人的不知為何難以自制地微微栗,強撐著站起來與他對視,沒有毫畏懼和躲避。
“過去三年,我一直對王爺恭敬忠誠絕無二心,可經歷了這些以后,我才明白,一顆再炙熱的心也會有轉涼的那一天,我自問沒有那個能耐去捂熱您這塊寒玉,也不想再嘗試了,我放王爺自由,希王爺也能全我的面。”
夜璟瀾憤憤地瞪著:“好,本王會全你的面,和離書即出,你就不要后悔!”
“我絕不后悔!”回答得堅定,目如炬。
夜璟瀾冷哼一聲,拂袖而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丞相府。
那一刻,凌雪如釋重負般跌倒在地,口豁然開朗。
“主兒……”
“雪兒……”
“我……是自由了!”激得熱淚盈眶。
……
七日后,冷來了,但他并未帶來和離書,只說王爺已經向上皇上請旨和離。
凌雪上說著謝謝,心底卻責怪他們辦事效率低,七天才給回音。
這些日子眼地等著,都快穿秋水了!
既然已經向皇上請旨和離了,那接下來就要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吃過早膳,凌雪便帶著丞相府的人前往崇王府搬東西。
可是一進門就看到綾月閣和庫房被燒這個鬼樣子,氣得頭發都炸了。
楊嬤嬤說是工人不小心落下了火褶子,這才點起了大火燒了綾月閣,可是凌雪不信非要追究是誰不小心燒的,要那個工人賠償。
楊嬤嬤只說工人跑了,找不到,然后將庫房里一部分幸存不怕燒的寶貝還給了。
既然東西已經沒了,再怎麼著急也沒用,所以只好把那部分寶貝收拾了一下,命人搬上馬車。
凌雪環顧整個院子,突然發現真正屬于原主的東西其實并沒有幾樣,最多的也就是宮里貴人們的賞賜了。
“三年攢了這樣多的寶貝,你不虧,不虧的。”著口安,然后走到那棵被煙熏死的梔子樹前,仰頭著它。
三年前嫁進來時,它應該是滿樹繁榮錦簇,不勝收。
可如今轉眼三年,要離開時,它竟然變得滿樹枯枝殘葉,朽木凋零。
“主兒……不對,小姐,都收拾好了。”
“什麼都不要剩下,咱們不會回來了。”凌雪著樹干,回眸淺笑著囑咐。
“嗯,什麼都沒剩下。”
“你們去門口等我。”
紅袖和錦茹點點頭,先往外走去。
凌雪穿過殘破的閣樓大門往里面走去,樓梯還勉強能走,小心翼翼地上樓,走到窗前的桌案前停下。
“不欠你什麼了。”低聲說了一句,從懷中掏出幾張銀票放在了案上,用一旁的硯臺著。
這是三年來夜璟瀾唯一送過的東西了。
“再見。”
……
夜璟瀾坐在書房中,面無表地聽著冷匯報凌雪知道自己寶貝被燒毀后是何種表,不由在腦海里繪出一抹意境畫來。
一個裹著銀狐斗篷的橫眉怒目地指著楊嬤嬤討要東西,結果要不回來被氣得咬牙跺腳滿臉微紅的樣子。
他皺起眉頭,眼底閃過無奈之。
而后冷又拿出幾張銀票放在書案之上,小聲說道:“王妃……小姐把這個留下了。”
這是凌雪離開后暗衛特意取出來的,想必是有意義,所以給了冷。
夜璟瀾眉頭一,將銀票攥在了手中。
他眼底竟生出一抹濃郁的神,然后起往外走去。
從前他只知道凌雪令他生厭,卑微懦弱得像一只螻蟻,他最不喜歡。
可后來,轉變得太過突然,令他驚訝之余,竟然開始欣賞的膽大包天和聰明伶俐。
他從未見過有哪個子像一樣,活得真實自在,肆意妄為。
他甚至有些羨慕。
……
林宛如知道凌雪回來拿東西自然是不會錯過這種最適合演戲的機會。
匆匆而來一見面就撲上前哭得梨花帶雨:“姐姐,您終于回來了。”
“欸?你離我遠點兒,我跟你不別假惺惺的。”凌雪一手將推開,撣了撣袖,滿臉不屑。
“姐姐您還是對我心存誤會,妹妹只是聽說您被王爺休了,特意趕來關心您……”
“打住!”凌雪抬手彈了一記沉沉的腦瓜崩,重點強調,“是和離,不存在休妻。”
林宛如額頭,疼得皺眉而后又忍住,嘲笑著道:“都一樣,姐姐還不是被掃地出門了,以后您可要改一改自己的脾氣格,否則嫁給誰也是不了的。”
凌雪看著這副不作死不罷休的臉,不由地嘆著氣搖了搖頭,然后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林宛如的胳膊,將板正過來,直勾勾地瞪著的臉。
“宛如看著我!”
“啊?”林宛如沒有防備一下子跌進了凌雪如漩渦般的深眸。
“爸爸。”凌雪邪笑著了的臉。
“……爸、爸。”
凌雪滿意一笑,的功力最近進了不,以這個速度恢復到前世的第九層,指日可待。
湊近林宛如的耳邊,小聲命令道:“乖,去王府門口的臺階下跪著叩謝路人走過。”
“為什麼……”林宛如目呆滯地問。
居然還問為什麼?看來還殘存著一神志,的功力還有待提高啊,剛才真是有點兒驕傲了。
凌雪再次看向的眼,低聲解釋:“你看,這京都城那麼多路別人不走,偏偏路過王府大門,這是你為王府主人莫大的榮幸啊,是不是應該叩謝?”
“是。”
“快去!”
“妾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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