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師傅,你罵我兩句吧,趕罵我兩句吧,快些......”,玉華眼中噙著淚,急急的沖程娘子低聲嚷著。
程娘子只是略微一個愣神,似乎就明白了的意思,突然間便一疊聲的責罵起來:“你怎麼如此沒用,連好好的在園子里走個路都會摔跤,你還學什麼舞技呢,白長著一張聰明面孔,怎麼會如此蠢笨,你這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養好,我看你也今后也不用學舞了......”
程娘子第一句訓斥剛一出口,玉華的眼淚便嘩嘩的淌了下來,連忙捂住臉,嚎哭聲就變了低低的嗚咽聲,阿蠻聽到了,連忙探頭探腦的觀了一下,見是程娘子在發火罵人,而五娘只是坐在案幾前哀哀哭泣,并沒有什麼其他狀況,便又趕了回去。
玉華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開始耳邊還能聽到程娘子罵人的聲音,后來便也聽不到了,只顧自己埋頭痛哭著,直到實在有些累了,便把頭依在了案幾邊上低低的啜泣著,直到一方細棉帕被遞到了自己的眼前。
“行啦啊,你還有完沒完了,趕把臉給我干凈了,看看你,都什麼樣子了。”,程娘子邊說,邊把帕子丟在了玉華的臉上。
玉華坐直了子,拈起那棉帕開始默默著滿臉的眼淚鼻涕,無意間抬頭看了眼程娘子,見子微微向后仰著,皺著眉蹙著鼻斜眼看著自己,好像十分嫌棄又心疼自己帕子的模樣,玉華忍不住用帕子掩著臉的笑了起來,誰知對面也傳來“嗤”的一聲,玉華抬眼一看,見那程娘子正瞪著自己,臉上卻也是忍俊不的笑了。
這一通哭下來,玉華繃了好幾天的心也總算松快了許多,跪坐在案幾前有些怔怔的看著窗外發呆,程娘子見哭的眼腫鼻紅的,倒比平日里都顯得稚氣,心里暗暗嘆了口氣,開口說道:“我看你的腳傷也無甚大礙了,你們一個個的也都別想懶了,還是繼續回來上課好些,接下來這些時日,我主要教授你們琵琶,反正也用不到腳的。”
玉華眼中一亮,連忙頻頻點頭。
程娘子又斜了一眼,冷聲說道:“回去先讓們用井水浸了帕子替你敷上一個時辰,然后再拿麻油細細涂在臉上,睡覺時也別洗掉,以后哭的時候不要使勁臉,鹽水最蜇皮的了,知道了嗎”
玉華又是一陣猛點頭,程娘子看了,角又忍不住輕輕向上一彎,看著玉華,本還想說些什麼的,想了想,卻拿過筆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推到了玉華面前。
“人欺不怒,忿而再失矣,既來之,則安之。”
玉華拿著紙箋,無聲的反復念著,直到程娘子取過火折子,將它與幾頁曲譜一起燒了才罷。
當日夜里,饒嬤嬤便親自來了沁芳閣一趟看玉華,不但帶了很多補品來,還帶著崔娟一起,當時玉華已經用冷水敷了臉,眼睛也沒那麼紅腫了,不過還是看的出痛哭過的痕跡。
饒嬤嬤先讓崔娟查看了玉華的傷勢,聽說復原的極好,便又細細叮囑了趙嬤嬤及阿蠻們幾句,而后便有些小心翼翼的問玉華道:“奴婢聽李嬤嬤說了,那程娘子好像對五娘格外嚴厲些,五娘可否心里有些不喜”
玉華一聽這樣說,就知道自己今日里被程娘子罵哭了的事已經傳到了正院,便做出一副乖順的小模樣,低聲說道:“程娘子對五娘甚為關,嚴厲些也都是為了五娘好,五娘深師傅恩德,并沒有毫的抱怨。”
饒嬤嬤聽了,臉上笑的越發和藹,繼續說道:“五娘真是懂事,難怪夫人如此偏疼呢,夫人這陣子忙的,也沒空來看五娘,心里可是記掛著五娘了,夫人今天特意老奴來和五娘說一聲,那程娘子雖待人嚴厲了些,卻是一等一有本事的,讓五娘多忍耐著些,夫人知道五娘委屈了。”
玉華聽了這些話,不由更覺暗自好笑,這府上的人倒是生怕自己會對程師傅生出怨懟,于這點上,自己倒可以做到表里如一的,今后一定好好與程師傅親厚親厚。
過了兩日,玉華們果然恢復了學業,不管出于什麼目的,幾個小娘子倒都是滿心歡喜的,就連四娘也覺得每日關在沁芳閣無所事事實在太無聊了,原先在安邑坊家里的時候,還能經常出去赴個閨宴什麼的,到永嘉坊來都說是要見大場面的,上次玉簪宴后,還和玉華說自己幾個人也算是正式亮相了,以后應該能經常出去走的,誰知這陣子府里極為安靜,既沒宴請別人,也沒有任何出去赴宴的靜,連們幾個定期去給顧氏請安的這一趟,也都給停了,也不見元娘姐姐來看們,簡直把人給憋瘋了。
隨著課業的恢復,玉
華每日一個時辰的加課也照常了,程娘子還是打著學曲譜的名義給玉華教一些朝堂事。
玉華第一次知道了義父崔澤厚所統領的中書省是干什麼的地方,這中書省本是替皇上草擬詔令與法令等的,說白了也就是皇上的高級筆桿子們,于三省中,本也不如負責執行政務的尚書省的位置更加要,但因為崔澤厚本人份特殊、地位超然,他現在反倒是位列三相之首的,而且按照程娘子說法:如今朝中所頒旨意,也不知有多是皇上本人的意思,又有多是崔中書他自己的意思。
玉華看了直咋舌,原就知道崔澤厚拜中書令,爵封安國公,自然是朝中極有權勢的人,但連這皇上頒的圣旨居然也是大半是由他說了算的,可就實在太夸張了,突然有些泄氣,自己何苦還做這些無謂的掙扎呢,與那般滔天的權勢相比,自己正是所謂的螻蟻與塵埃一般。
程娘子那雙淡漠的眼睛仿佛一眼便看了玉華的心思,鼻子里輕哼一聲,又在那紙箋下方添上了八個大字:
過猶不及、盛極必衰
就在玉華琢磨著這八個字的同時,太子所居住的含殿西殿,也正好有人提到了這層意思。
如今太子還未大婚,李盛及崔皇后又與李濟民一貫親厚,不舍得讓他獨自居住到前面宮城的東宮去,不過李濟民也已經年,再住在大明宮住著也不合適,便由崔皇后做主,讓他搬到與大明宮一墻之隔的含殿里暫時先住著。
而因李濟民已經開始參政輔政,便先擬著太子府的建制,也與他配了詹事、左右率府使、諭德、贊善大夫等下屬,而太子師、傅、保等職位,則因太子時經歷特殊,連啟蒙算起來都是崔皇后親自擔任,而自“隆慶之”朝中人事一番清洗更迭后,人才實在凋零的厲害,故太子府“三”便一直空缺著,如今正由國舅崔澤厚替太子張羅選拔。
不過太子李濟民此番要商議的事,只請了太子詹事狄及諭德大夫李肖兩人談而已。
剛剛說出“過猶不及”這四個字的,正是狄,這太子詹事狄其貌不揚,個子只到十七歲的李濟民耳朵的下面,再加上一個蒜頭形的大腦袋,當年高中狀元殿試之時,險些因其外貌詭異便與這狀元桂冠失之臂了,幸好其父狄凌志當時已經是國子監祭酒,眾人不敢過于得罪,才得以幸免。
這狄家算是清流一派,狄是皇上李盛親自指派給李濟民的,太子平日里也不見得對狄有多倚重,有事于明面上還是習慣找安國公崔澤厚,但私下里,李濟民卻常與狄商議一些比較特別的事宜。
“殿下所慮極是啊,安國公如今也算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般的形式了,若其長再聘太子妃,那真正是過猶不及,于殿下您,于博陵崔氏一族,都不見得是什麼好事......”,狄邊說話邊來回晃悠著他的大腦袋。
狄貌丑,卻自小養了個真名士自風流的派頭,說話間喜歡搖頭晃腦的,李濟民如今也算看習慣了,不再覺得眼暈。
與狄正好相反,諭德大夫李肖算起來是李濟民的遠房表叔,兩人容貌也有那麼幾分相似,李肖雖年近四十,相貌仍十分清俊,但其為人卻是個極為刻板的子,說話辦事都是慢條斯理、一不茍的。
聽了狄的話,李肖卻是皺著眉搖了搖頭,說道:“此時說那些尚為時過早,如今的形勢,不論殿下接下來有何作,都很難徹底洗清污蔑,特別是這兩日永嘉坊崔府里也頗有些不太平,雖說是眷間的小作,但也萬萬不可輕視,雖說皇后陛下所指示撰寫其他演劇本的主意甚是妙,但也只能解一時的困境,日后太子殿下您無論是否與永嘉坊定親,恐怕那起子邪小人都自會有一套說法。”
狄也頜首說道:“李諭德所言極是,今日要想徹底解了此事之貽害,除非有一門親事可另辟蹊徑,讓城中眾人皆無話可說......”
狄說完,三人一時皆相視無言,這話說的雖然極有道理,但這長安城哪去找這麼一門讓人覺得比永嘉坊元娘更理所應當、理直氣壯的親事呢
正在幾人一片靜默之時,殿外李甲卻進來有事通報,待李濟民看了他遞過來的小紙箋,卻是唬了一大跳,原來竟是那李紀從北疆溜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可憐的五娘,連痛痛快快哭一場都要另辟蹊徑
刀疤臉回來立功了啊
捉了一個大蟲子,這里表叔李肖,后面會寧郡公李尚,姓李的小子太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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