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淵想必也很清楚此時夏侯有義的用意。
他不如風地坐在那里,聽著夏侯有義和謝丹胡扯。
夏侯虞看著,頓無趣。
還是早點離開這個圈子的好!
在心里嘀咕著,覺到蕭桓的目在上停留了片刻,可等過去的時候,蕭桓已轉過頭去參與到了夏侯有義和謝丹的談話中去。
幾個人絮絮叨叨的,天漸漸暗下來。
夏侯有義留了鄭芬等在宮里用晚膳。
鄭芬婉言拒絕,說還要去給夏侯有道上香,而且他說到這里,神也黯淡下來:“沒有想到先帝去得這樣突然,我甚至沒來得及看上他一眼。等哪天見到文宣皇后,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好在是趕上了天子的登基儀式。”
三天后,是夏侯有義正式登基的日子。
夏侯有義聞言神間也出幾分哀,道:“我和鄭大人一起去趟萬乘寺好了。我也想和先帝說說話。”
謝丹大為贊賞,幾個人又一起去了萬乘寺。
萬乘寺因為夏侯有道在此停靈,已經不接外人的香火。
他們到的時候,萬乘寺的主持帶著寺里的大小和尚都迎在門外。
鄭芬給夏侯有道上完香之后,不老淚縱橫。
外甥還這麼小,當初文宣皇后把兩個孩子托付給他的景還歷歷在目,轉眼間卻已是人非。
夏侯有義等人看了直抹眼淚。
只有盧淵和夏侯虞,一滴眼淚也沒有落。
盧淵也不耐煩像這樣做戲,夏侯虞則是流干了眼淚,心里空。
最后他們留在萬乘寺用了齋菜,夏侯有義回了顯宮,盧淵和謝丹也各自回府,只有夏侯虞和蕭桓,陪著鄭芬回了鄭家。
崔氏早已得了消息,領著兒在大門口等著。
等到蕭桓扶了鄭芬下車,忙迎上前去。
鄭芬和崔氏有兩子一。
長子鄭多和夏侯虞同歲,次子鄭比夏侯虞小三歲,兒鄭宜今年才六歲,鄭芬去荊州的時候,還沒有滿月,對鄭芬非常的陌生。鄭多和鄭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們見到父親的機會屈指可數。
三個孩子多有些膽怯地上前給鄭芬行了禮。
鄭芬在荊州別有姬妾兒,雖然十分看重兩個嫡子,卻沒有深厚的。
他抬了抬手,示意三個孩子起,然后由蕭桓和夏侯虞陪著,去了正廳坐下。
三個孩子這才有機會拜見蕭桓和夏侯虞。
前世,鄭多長了個英俊年,很崇拜蕭桓,對夏侯虞與鄭家和蕭桓的疏離非常不滿,蕭桓第二次北伐的時候還曾跟著蕭桓出征。
鄭恰恰相反。他很不待見蕭桓,做了榮始的學生。盧淵被蕭桓制的不能抬頭的時候,盧淵的長子阿佛回到家中幫襯盧淵,鄭則代替阿佛跟著榮始走遍了大江南北,寫了一本《水治》,名聲雀起。
鄭宜則從不管這些風風雨雨,做了崔氏心的小棉襖,總跟在崔氏后進進出出的。
可此時,他們兄妹三個也還都是個有些靦腆的孩子,個個眉清目秀,溫雅和順,看著蕭桓還有些不好意思。
鄭芬讓崔氏帶著夏侯虞下去歇息,他則和蕭桓去了外院的書院。
崔氏已習慣了鄭芬的作派,恭順地送走了鄭芬,打發了兩個兒子去做功課后,就帶著鄭宜,陪著夏侯虞去了給收拾好的客房。
“今天可是出了什麼事?”崔氏趁著阿良指使小宮們把給從宮里帶來的被褥皿等換上,低聲地問夏侯虞,“我算著你舅舅申時之前應該就回來了,怎麼這個時候才到家?”
夏侯虞把下午發生的事講給崔氏聽,鄭宜眨著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在旁邊聽著。
覺得自己的這個表妹很可,抓了把糖炒瓜子給鄭宜吃。
鄭宜大大方方地道謝,接過了瓜子,道:“長公主,七姐姐這些日子傷心的都吃不下飯,睡不著覺,還要去廟里修行。是不是七姐姐以后就不能嫁人了?”
顯得魯莽又大膽,和在鄭芬面前像是兩個人。
崔氏聞言有些慌張地低喝道:“胡說八道!是誰在你面前嚼舌呢?”
夏侯虞卻是心頭一跳,覺得鄭宜這話問得蹊蹺。
朝著崔氏擺了擺手,溫聲道:“大娘子怎麼會這麼說?崔家兒娘子和別人又沒有婚約怎麼不能嫁人了?”
崔氏暗暗吁了口氣。
鄭宜卻有些天真地道:“我那天聽外祖母和舅母哭——七娘子可好了,若是不能嫁人,多慘啊!”
是啊!
七娘子差點就了的弟婦。
兩輩子都錯過了,可見七娘子和阿弟是真的沒有緣分。
又怎麼能拖累了七娘子的呢?
“你要是遇到七娘子,就勸勸。”夏侯虞裝作不知道崔家心思的樣子對鄭宜道,“讓空閑的時候多到外面走走,散散心,心慢慢就會好起來的。若是有無事,也可到我府上去坐坐。”
也就是說,夏侯有道和崔七娘子的婚事沒,夏侯虞還是愿意庇護的。
這樣就好!
以后七娘子說親就沒有什麼顧忌了!
崔氏的神明顯的輕快了很多。
當天晚上鄭芬沒有回院,蕭桓也歇在了外院的客房里。
早上起來,夏侯虞原本準備回公主府。
反正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有些小東西讓杜慧幫著帶出宮就行了。
誰知道夏侯有義卻派了章含來接進宮,還讓章含帶話,說他馬上要進行登基大典了,后宮還有很多的事需要請夏侯虞指教的,他舉行登基大典的時候,希也在場。如果夏侯虞堅持出宮,等宮里的這些事都忙完了,他會親自送夏侯虞出宮的。
天子親自送出宮,這不僅僅是面,也表示了夏侯有義這個新天子對夏侯虞是多麼的敬重。
夏侯虞卻婉言拒絕了。
雖說和夏侯有義的關系表現的越親近,做什麼事就越方便。但既然決定離開,就應該干凈利落地離開。
外院的客房里,蕭桓已經打了一套拳,坐在黑漆描寶相花的案幾前一面等著早膳,一面想著心思。
照鄭芬跟他說的事,荊州和襄糧草充裕,倒是個囤兵的好地方。
只是不知道那邊都有些什麼世家大族,有沒有哪家能為他所用?
如果能謀取挨著荊襄的梁州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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