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恭王好奢,又是末帝最最重的兄弟,庭院修建得十分富麗堂皇。隻是定北王府的主子子都,細的花草養不活,院子裏弄了些奇異的擺設,很有幾分不倫不類。
不過溫氏和周卿玉都不是多之人,目不斜視地隨蘇家下人進了院。
定北老王妃一早就在等著了,溫氏人才到門口,蘇家二夫人早早就迎上來。兩人相視一笑,相互見了禮便進屋。周卿玉今日是做為小輩上門,跟在溫氏後很是文雅沉靜的模樣。蘇家二夫人元氏冷不丁抬眸一瞧,心頭如山花漫開,驚豔得目瞪口呆。
乖乖,都說周家卿玉芝蘭玉樹乃大康第一公子,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元氏一把年紀看得耳熱,連忙豔羨地瞥向溫氏。溫氏自來以長子為傲,見其形狀不由淺淺一笑,心中十分傲然自得。長子是這一生最大的榮耀。
“裏邊請裏邊請,”耽擱不得,兩人寒暄著進了屋,“裏頭早早備了茶水。”
蘇家子嗣眾多,又是京城出了名兒的盛衰。這不,除了含帶臊的蘇皖,就一屋子都是男嗣在。母子倆一進屋,裏頭滿滿當當都是人。蘇皖的七八個兄弟,一個不得都在屋裏頭。溫氏見狀一愣,蘇家的兄弟們看到傅母子也是倒吸一口涼氣。
老王妃一看孫兒們這般沒出息,當即一拍桌子,小子們都立即滾。
本來兩家說親也是長輩說定,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非得湊熱鬧來瞧一眼。老王妃知曉兄弟們是關心唯二的姊妹,便睜隻眼閉隻眼。如今都瞧過了人,自然都得趕出去。
蘇家兄弟們麵麵相覷,眉飛舞地換了眼神,呼啦啦一群人出了屋。
屋裏人怎麽商議的不清楚,蘇家兄弟出了門都憂心忡忡。不為其他,就是憂心自家妹子配不上人家冰玉骨的卿玉公子。且不說蘇皖相貌隻堪堪俏麗,站在人家公子跟前跟個洗腳婢似的。就是這,蘇家兄弟深覺自家妹子被人家給襯得仿佛一顆驢屎蛋。
……唉,愁啊,早知如此,當初他們就該給自家妹子多弄些什麽珍珠抹臉。若不然多拘著妹子別在外瞎跑,否則也不至於如今一白一黑站在一憑地古怪。
且不論蘇家兄弟怎麽嘀咕,蘇皖從旁看著周卿玉。心頭仿佛揣了個活兔子似的,跳得恨不得兩把板斧,當場來個七七四十九式。
蘇皖忸怩的要命,看得老王妃眼皮子個不停。實在不了,老王妃幹脆打發了蘇皖領周卿玉去園子裏逛一逛。
蘇家人雖不懂得搭理花草,但定北王府卻還留了諸多景致不錯的園子。周卿玉與蘇皖隔了兩步遠,卻還是被這香給熏得有些難。不過心中再是難,周卿玉的養氣功夫了得,麵上是半分都瞧不出來的。
蘇皖不知傅不適,隻在意兩人間隔如此之遠,心中很有幾分失落。
這廂周卿玉在隨蘇皖逛園子,夏淳睡到日曬三竿爬起洗漱,外頭早有人來找了。楊秀娥實在是沒法子可想,遞了好幾張紙條給夏淳,三令五申地要求務必出來與一見。
夏淳不知在執著什麽,折騰來折騰去有意思?人家安瀾郡主那是天潢貴胄,有爵位的皇家子弟,正宗的金枝玉葉。周卿玉與門當戶對,定親本就是無可厚非的一件事。楊家一個區區五品家,楊秀娥一個寄人籬下的周家表親,難不有資格與安瀾郡主一爭?這般接連地給傳字條有何用,又不能左右周卿玉的婚事。
外頭急得上火,夏淳倒是趁機與小彩蝶出府了一趟。
那日花燈節,諮詢過京城最大的牙行。後來小彩蝶又托了人去各大牙行問過,夏淳最終決定出府去看一看屋舍。京城寸土寸金,房子雖不至於像後世那般離譜,但也不是那麽便宜好買賣的。如今手裏頭了五萬多兩雪花銀,就打算購置些以作他用。
五萬兩在古代不是個小數目,這個時代一兩銀子都夠京郊一戶人家吃一個月的夥食錢,三四百兩便能購置一套院子,可想而知五萬兩值多。不過銀錢再多也不經大手大腳。夏淳決定親自實地考察一番,省得被人坑害了無可說理去。
小彩蝶在這次行程後,終於確定了夏淳是真的打定了主意要走。有些難過,想不通夏淳明明是那麽勇敢的一個人,為何在爭取公子之事上如此膽小。
夏淳翻著白眼不曉得該怎麽跟個古人解釋,腦是要下地獄的。也搞不懂,為何小彩蝶一個古人比還腦。但現實又不是瓊瑤小說,真無敵這等的歪門邪說,在男人即將有正經老婆之時,無論哪個朝代都要被人打死的。
主仆倆跟著牙行的小子跑遍了大半個東城,能看的宅子都看了。
夏淳跑得汗流浹背,最後看中了兩套。一個是在梨花巷子,靠書肆的一幢兩進兩出的小院子。不僅前院有口井,後院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花園。院子貴一點,四百六十兩,夏淳覺得這個價位有點偏高,但掌櫃的強調附近讀書人多,是個好地方,不可降價。另一個則有些偏,三進三出,院子四周種滿了梨花。四百三十兩,環境清幽,院落格局也好,就是地偏僻,空進出城不便。兩夏淳都喜歡,實在難以抉擇。另外掌櫃的說城南城西還有屋子要出手,許是還有更符合夏淳心意的。夏淳再想是繼續找屋子還是就此定下。
牙行的夥計知曉生意不是一口吃的,齜牙一笑,將屋子多留幾日等著夏淳的消息。
夏淳戴著帷帽在於滿樓吃了午膳,左思右想覺得屋舍還是盡早定下來最好。雖說周卿玉並未限製出門,但相貌太盛,這般來來回回走早晚會被人盯上。這不是現代是古代,貌的獨子沒有保障,招搖過市就是給自個兒招禍。
想來想去,夏淳幹脆當日就與掌櫃的簽了字,兩套屋舍都拿下來。
屋子這邊拿到地契,夏淳了銀子回府,正巧沒多久周卿玉也回府了。他麵上看著冷冷清清,倒是溫氏角含笑,似乎親事談妥了的模樣。
夏淳心口猛地一咯噔,連拿到地契的愉悅都淡了不。立在樹下,看著仿佛踏蓮而來的俊公子,眼神有些怔忪。霸占了一年多的皎皎明月,今日終於正式了別人的……
好吧,需要冷靜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唔,有些小天使不喜歡夏淳出府,其實若不出去,那一輩子頂多就是個妾。畢竟丫頭出,份限定死了,沒可能堂堂正正。
隻有出了府才會有無限可能,比如撞狗屎運什麽。:)
第五十章
二月一過,乍暖還寒,京城接連下了幾天雨。
今年的雨水似乎頗有些多,到漉漉的,困得人出不得門。自從夏淳那次夜襲,玉明軒裏別扭了一個多月的兩個人順理章地又和好了。傅接連十多天人在府上,除了理公務大多都是與夏淳粘在一起。如膠似漆的模樣,頗有一種小別勝新婚的味道。
宋嬤嬤張嬤嬤等伺候的心裏鬆了一口氣,主子好,們才會好。素來不知愁滋味兒的小彩蝶卻笑不出來,因為清楚夏淳已經在一點點置辦東西。
“主子,真的要離府麽?”小彩蝶還是覺得不甘心,“公子不是那等寡恩之人,便是夫人進府,公子也必定不會虧待於您。可出了府就不一樣了。周家門檻是出了名兒的高,出了府您往後再進府就難了。再說公子那般男子可遇不可求,您當真舍得?”
夏淳看了一眼,覺得這不是舍不舍得的問題。
這人雖然葷素不忌,素來嬉皮笑臉,但本質上還算是個驕傲的人。周卿玉再好,也不過一個男人罷了。說句俗氣的話,三條的蛤.蟆難找,兩條的男人卻遍天下。一棵樹上吊死這種事兒幹不出來。
“你可要跟我一起走?”
“那是自然!”小彩蝶瞪大了眼,腳一跺,“奴婢是您的丫頭!”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夏淳點點頭,垂眸勾著腳尖搖來晃去,琢磨著什麽時候是恰當的時機。
嘩啦啦的雨聲擊打著庭中芭蕉和竹葉,走廊上一細竹竿似的高挑影。小廝鬆二在前頭帶路,細竹竿走得頗為龍行虎步。近一看,是申屠淵。約莫大半年沒見,這小子跟吃了激素似的拔高了許多。先前看著還一團孩子氣,如今眉宇中都已然展出男子英氣。
申屠淵匆匆趕來,是因春闈之事。
今年春闈,主考的人選隆德帝旨親點了周家老爺子。往年春闈的三榜進士雖也稱作天子門生,但今歲卻有些特別。主考周老爺子是當朝太師,正經自由教導皇帝的帝師。如此也看出隆德帝對此次春闈的重視,申屠淵自然謹慎。
夏淳看著他堂而皇之地進傅主屋,又注意到他後還跟著一個火紅的影。
桃花眼,桃,鼻梁直,麵若敷。廣袖的紅袍子,長及腳踝的紅發帶……這人在楊秀娥的及笄禮那天見過,似乎是顧家或者謝家的人。
眼睜睜看著兩人傳堂而過,夏淳好奇地趴在窗口張。
申屠淵眉眼之中閃著焦急,不知是出了何等急事,並未注意到還有人在張。倒是那紅裳的男子悠悠哉哉的,仿佛閑庭看花,東張西的。這般搖搖晃晃,不意外就注意到著脖子往外看的夏淳。
他先是一愣,轉而有幾分驚喜的模樣。遠遠的衝夏淳眨了一隻眼,他一手進袖籠,頗為風地掏出一朵花擲了過來。也不知是不是在周家順路薅的,什麽時候薅的,花兒看著還新鮮。夏淳目落到草地上那朵花上。
雨水打在花上,與夏淳一同在窗邊的小彩蝶暗暗啐一口:“登徒子!”
自從幾人來過之後,傅似乎就繁忙了起來。夜裏有時到夏淳作怪都沒心思配合,將人一把摟進懷中便沉沉睡去。夏淳注意到他眼底青黑,借著窗外的月淺淺地啄在他殷紅的瓣上。白日裏克製得近乎吝嗇的種種不舍,此時多會流點兒出來。
夏淳著他清雋的眉眼,悄悄起去掏出上次出府,意外淘到的那瓶洗不掉的朱砂。蹲在窗邊,小心翼翼地在周卿玉耳垂後頭畫了一朵梅花。
事實上其實想畫蓮花。但蓮花要求太高了,畫不好會不雅觀,隻能退而求其次。
朱墨漸漸幹涸,一朵紅豔豔的梅花仿佛刺青鐫刻在傅的左邊耳垂後頭。紅與白,給清雅出塵的男人平添一妖嬈邪佞。夏淳瞧著心頭火熱,沒忍住又去撲上去親了傅數下。惹得傅無奈地睜開眼:“莫鬧,等閑暇了就帶你去京郊踏青。”
而後長臂一攬,將不睡作怪的人兒摟進懷裏抱,翻了個又睡沉了。
黑暗中夏淳嘻嘻一笑,抬頭在他下上啄了一下閉上眼睛。
日子如白駒過隙,轉眼就到了三月下旬。周家與蘇家商議的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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