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為什麼主撤退呢?他當時可以說是大佔上風,你的槍都掉了,我要是他,肯定會在這時候一槍解決你!」畢煒剛說完這句話,被安琪兒悄悄推了一下。
夏朗不說話了,他低著頭,也的確沒有想明白這一點。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安靜的病房裏一直沒有聲音,過了許久,他才慢慢說道:「我有一個辦法。」
「不行!」畢煒已經猜到了他怎麼想的,「我不同意!」
「可是只有這個辦法了,你就讓我試一試!」
「沒有商量的餘地!」畢煒的嗓門不知不覺提高了,「我堅決不同意!」
「那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畢煒不語,只是擔憂地看著夏朗。
省城的上空被烏雲所籠罩,不知道是要下雪還是因為過年期間燃放的煙花竹太多了,這幾天的空氣一直很不幹凈。
白廟居委會的老趙早晨正準備下樓,忽然聽到了對門傳來了摔東西的聲音,這可不像是不小心碎了什麼。一連響了好幾聲,明顯是發泄緒呢。
他走上前去敲了敲門:「小澤啊,小澤,咋回事啊?」
喊了好幾聲,房門才慢慢打開了,被稱為「小澤」的人從門后出來了一張臉,笑著說道:「趙大爺啊。」
「咋回事啊,聽你房裏乒乒乓乓的,拆家呢?」
「呵呵,沒事,有一些老件沒用了,我正尋思怎麼理呢。」
「大早晨的聲音小點兒,要不樓下的老邢又得上來找你了。」
「行,我知道啦。」小澤看著老趙的背影走進了電梯。他關上了門,臉上的笑容倏失。
老邢?他算什麼東西?老子可是專殺壞警察的人!整個省城,不,全省的人都對我頂禮拜,你們憑什麼高高在上,你們有什麼資格穿那神聖的警服?那一切,原本都應該是屬於我的!
他幽幽地長嘆一聲,著凌的家裏,他臉上的表漸漸扭曲。他想不通,夏朗為什麼這麼厲害,還這麼聰明。要不是他提前打碎了路燈,自己怎麼可能失敗?昨晚的一戰,浪費了三發子彈,那可是三發子彈,可以除掉三個「名不副實」的警察,卻偏偏浪費在了夏朗的上。自己的托車也留在了現場,恐怕這會是個麻煩。
還有兩發子彈……他不得不選擇撤退。最後兩發子彈,他不想浪費。他走過來,踢開了那隻碎花瓶,坐在了沙發上。他著茶幾上的那把GLOCK17,拿起來退出了彈匣,然後又看向了另一邊立著的兩顆黃澄澄的子彈。
圓潤的彈頭散發著金屬的澤,映進了他的眼睛裏。夏朗!呵呵,想不到我會栽在你的手裏。他鬱悶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有,他拿過了子彈,進了彈匣里,推進槍柄,拉了套筒。
這時,電視機里突然播放了一則新聞畫面:「我臺消息,昨日在公安家屬院遇襲的警察夏朗經過搶救已經度過了危險期,市政府及省公安廳領導前往問。夏朗是我省離火市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支隊長,榮立個人二等功一次,集三等功一次……不日即可出院。」
畫面中,坐在病房裏的夏朗正在接著領導的問,他手捧鮮花,紅潤的臉很難讓人想像到他剛剛經歷了一場死裏逃生。
小澤猩紅的眼睛盯著電視畫面中的夏朗:顧不得那麼多了,殺你一個就足夠了!他突然舉起了槍,對準了電視里的夏朗!
第二天,桑帥等人還在二手市場排況,他正在詢問一個買賣二手托車的老闆。這時候,旁邊的莊勝忽然拉了一下他的胳膊,沖遠揚了揚下。
桑帥過去,只見夏朗的右手吊在了脖子下,正在走過來。桑帥苦笑一聲,對同事說道:「現在知道人家為什麼是神探了吧?跟畢一個樣,遇到案子就不要命了。」
而在夏朗的後面,跟著畢煒和蘇仲。畢煒慨說道:「夏朗這下是真的把自己豁出去了。老蘇,你說你要是警察的話,敢這麼玩命嗎?」
蘇仲沒有說話。
桑帥等人主迎上前去,畢煒詢問工作進展得如何了。
桑帥回答道:「還在問,這裏一共有三家二手托車店。但是很多人來這裏易,最多的一天可以賣出去三十多輛,所以老闆也說不準是什麼時候了。而且這種托車的型號最近是熱門,這三家店至今還有幾輛存貨呢。」
「走,去看看。」夏朗走在了前頭。
畢煒苦笑著對邊的人說道:「瞧見了嗎,比我還威風呢!」
前兩家店都沒什麼印象,到了第三家店的時候,店主是個大腹便便的頭,他先是看了看照片,然後又被詢問起了購買過這輛車的人。他連連搖頭說道:「買這輛車的人多了,但是沒有一個人像你們說的那樣是個面人,倒是有一個大學生。他還拿出了學生證給我看,讓我便宜點兒呢。面人誰騎托車啊,這又不是哈雷、寶馬、杜卡迪什麼的。有錢的面人都去買新車了!」說罷,慨地搖了搖頭。
可就在他剛剛說完這句話后,旁邊一個小夥子說了一句:「老闆,上次我和你說過的,有一個人來買車,當時就是這個型號啊!就那個,都沒有講價的那個。」
老闆皺眉想了一會兒,一拍腦門:「噢噢噢,想起來了,那我也沒見過呀,你和警察說說。」
這小夥子正在鼓搗一輛老式的本田托車,兩隻手沾滿了黑的油。來到警察前,他有點兒張,雙手在服上了。
夏朗說道:「不要張,慢慢說。」
小夥子見到他,樂了:「我知道你,在電視上見過。」
夏朗也笑了,既然他都看過那則新聞了,證明這個辦法還是有效的。
小夥子說道:「這事可早了,差不多有半年多了。來買車的那個人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穿著一件白的T恤衫,一條牛仔,腳上是一雙白的旅遊鞋,長的很神。」
「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畢煒狐疑地問了一句。
「那是我剛來店裏不久,是我賣出去的第一輛托車。」小夥子誠懇地說道,「要不我也不會記這麼清楚了。老實說,我知道來這兒買車的人都劃價的,我們都有提,所以一開始我就要了一個高價,他居然也不還價,試了一次就買了。」
「這麼痛快,當時還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小夥子回憶了一下:「有,我想起來了。他當時駕駛得很不練,還熄了兩次火,我問他是不是剛拿駕照,他什麼都沒說。」
畢夏蘇三人的腦海中同時浮現出了一幅畫面:當初所查到的監控錄像中,兇手駕駛托車可是相當練呀!照這麼看,很可能當時這個人剛剛拿到駕照。
「還有一件事。」小夥子接著說道,「來我們這邊買托車的,除了那些圖便宜的民工外,一般人都是托我們給上牌,雖然多花點兒錢吧,可省事呀!我當時想多掙點兒,就說我可以代他上牌照。他說了一句不用了,然後給了錢就走了。」
看來這個人十有八九就是兇手了。
「這個人長什麼樣子,你還記得嗎?」夏朗問了一句。
「只有個大概印象,長得神,說不上帥氣,但是穿得都是名牌貨。」
畢煒最後決定,先帶小夥子回去做個拼圖畫像出來,姑且試一試,另外就是排查半年前考取托車駕照且有過警隊軍隊服役經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