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從職業範疇來講,畢煒是個負責任的好警察。但是從格上來講,他恐怕是全天下最不像警察的警察。他拉著妻子的手堂而皇之地進了省廳的大樓,然後去了自己的辦公室。就在夏朗要跟進去的時候,畢煒推開了他:「哎哎哎,夏支隊,閑人止步!」說完,就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夏朗錯愕了片刻,不甘心地坐在了一邊,耐心等候著。這位久經沙場的「老」警察恍然不覺得自己過於高度張了,他只是不想畢煒置於危險之中。
男,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獨居,有過警隊或者軍隊服役的經歷,對槍支足夠了解……夏朗嘗試著自己對犯罪嫌疑人進行犯罪心理畫像。
正在這時,他的手機忽然響了。夏朗拿起來一看,是游旭打來的。「游廳。」
「在哪兒呢?」
「我在畢這裏。」
「馬上來我辦公室!」
游旭這是第一次親自致電夏朗,聽他的語氣似乎是生著氣。夏朗嘆了口氣:該不會是蘇仲出賣自己了吧?
來到了游旭的辦公室,喊聲報告后推門進去。只見辦公桌後面的游旭鐵青著一張臉,下一揚:「關好門,過來坐吧。」
夏朗走過來坐在了座位上,旁邊正是蘇仲。
「把碟拿出來。」游旭並沒有拐彎抹角。
夏朗看了一眼蘇仲,這小子倒是氣定神閑,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從兜里拿出了碟。
「什麼時候的事?」
「今天早上,一個清潔工給我的。是用一隻紙箱子盛放的,我已經給痕檢那邊了。」
游旭把碟放進電腦的碟機,看了一遍后說道:「說說你的看法。」
夏朗想了想,卻搖了兩下頭。他毫無頭緒,甚至一點兒線索都沒有。半晌過後,夏朗咬著牙說了一句:「這個人有極強的反偵察能力!」以往,這或許是無能警方無法偵破案件的借口,但是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無論是貴為省廳副廳長的游旭還是一介布的蘇仲,都沒有覺得這是一個借口。
現場沒有任何的痕跡,槍法奇準,而且案發後可以迅速撤離,不在現場多逗留一分一秒。每一次行兇,都可以用乾淨利落來形容。
「這兩天,同志們也在警隊或者軍隊中排查相關的犯罪嫌疑人,但是目前來講毫無收穫。」游旭起,示意蘇仲坐在他的位子上看一遍視頻,同時他慢慢在辦公室里踱著步子。來回走了三五遍,而後問道:「下一個……真的是畢煒嗎?」儘管兇手發佈了72小時的殺人預告,但是在游旭的心,還是不大願意接。
此時,畢煒的辦公室里,他正拉著安琪兒的手笑問:「我真沒想到你會來。」
「爸媽都看到新聞了,發生了這麼大的案子,還是專門針對警察的,老人們不放心,我就過來看看了。」
「咳,他們就是瞎心,我能有什麼事啊?」
「案子現在有進展了嗎?」安琪兒擔憂地問道。
畢煒點了兩下頭:「快了,我們現在已經掌握了重要的線索,相信用不了幾天就能把這個孫子抓住了。不說案子了,小米怎麼樣?」
安琪兒噘著櫻桃小口:「你呀,整天就知道想著兒,難道你不想我嗎?」要不是夫妻二人聚離多,都不曾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畢煒呵呵笑道:「喂,你不會連我們兒的醋都吃吧?」
安琪兒微笑著:「你說呢?」
夫妻二人正說著,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了。畢煒剛說了聲:「進……」那個「來」字還沒有說出來,就見蘇仲和夏朗進來了,後還跟著一大批著便的警察。
「怎麼了?」乍一見到這麼多人,畢煒嚇了一跳。他和妻子安琪兒面面相覷,覺察到了事不對頭。
二十分鐘后,省廳的一名警察路過辦公室外面的時候,聽到了畢煒的一聲咆哮:「夏朗,你知道你這麼做犯了多大的錯誤嗎?」聲音之大,整個走廊里都能聽到迴音。
辦公室里,安琪兒想要勸丈夫幾句。夏朗卻接著說了一句:「我知道,但是我也應該為你的安全著想。」
「他媽唱高調!」畢煒說道,「我是省廳的長,現在犯罪嫌疑人都他媽快騎到我頭上拉屎了,你還想瞞住我?」
「是,這件事我承認我辦得不對。但是你和我的況不一樣,你是家裏的獨子,還有,你現在家立業了,我寧可這個兇手沖我來,也不能……」
「你充什麼英雄!」畢煒的緒十分激,「我是長你只是支隊長,這時候你替我擋槍子?我畢煒用不著!」
蘇仲在一旁看著,什麼話都不說。安琪兒拉了拉丈夫的胳膊:「好了,夏朗也是一片好心。」
畢煒坐下來,拿起了桌上的香煙點著了,吸了一大口問道:「接下來你們怎麼辦?」
夏朗也坐下來:「游廳的意思是對你實行24小時的保護,非必要時不許你離開省廳。」
「呵呵,這是他媽變相了呀。」畢煒剛說完這句話,就被自己的妻子輕輕打了一下。
他而後說道:「我不管你們,你們願意跟著就跟著,反正我是坐不住。我得出去查兇手了。」說完,他收拾好了東西,穿上外套就走了。
夏朗坐在原地沒有,蘇仲和其他那些人跟著畢煒出去了。安琪兒走過來看著夏朗:「夏支隊,謝謝你了。」
夏朗苦笑了一下。
晚上王子朝家,一個人影打開了房門鑽了進來。他打開了房間里的燈,突如其來的亮讓他適應了好一陣,這個人正是夏朗。據王子朝家的保姆說,那天晚上沒有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就被那個人打暈了。夏朗今天仔細把四件兇案在腦海中串聯思索了一番,覺得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
對於一般兇案來說,兇手很會留下活口。當初夏朗剛從警的時候,偵破了一起滅門慘案,害人年僅八歲的兒和三歲的兒子都被兇手殘忍殺害了。
在審訊此人的時候,他無所謂地說道:「本來不想殺的,但是他們看到了我的臉,為了以防萬一,我就想著他們一起弄死算求了。反正已經殺了四個了,不在乎再殺兩個。」
在那些冷變態眼中,或許孩子和貓貓狗狗沒什麼區別,殺一個和殺多個,沒有任何的分別。既然那一晚兇手的目的是殺死王子朝,而且是在公安家屬院這種敏的地方,為什麼沒有殺害保姆呢?
夏朗坐在了椅子上,靜靜地觀察著案發現場。在門口的位置,就是保姆倒下來的地方。的頭部遭了重創,經過搶救后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
犯罪嫌疑人既然有過軍隊或者警隊的服役經歷,那麼想要一招斃命似乎也不難,為什麼兇手沒殺呢?思來想去,夏朗覺得兇手應該在心對自己有一種定位。就像他在乎網上對自己的評價一樣,他只是要殺王子朝這樣的惡人、「壞警察」。不願意對保姆這樣的弱勢群下手。
這是一個心極度自且自負的人,他心裏有著自己的行為準則。媽的,還真當自己是大俠了。
就在夏朗坐在王家思索著案件細節的時候,忽然聽到門把手轉的聲音,接著,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