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旭的目猶如一顆子彈直過來,令畢煒避無可避,他咬著牙點了兩下頭:「不排除這種可能。」
游旭嘆了口氣,不知道是他真的放鬆,還是單純地想要釋放一下自己心的抑。他頹然地坐到了椅子上,良久后說了幾個字:「你們兩個都坐下吧。」
畢煒和夏朗兩人坐下后,游旭打開香煙盒,給他們三人散了煙,他拿起打火機打著了火,湊到了香煙前卻又停住了,從裏拿下香煙問了句:「知道全省那麼多的公安幹警,我為什麼要找你們三個人嗎?」
三人中,只有畢煒是在省廳工作的,因為妻子安琪兒的關係,他也和這位老領導的關係很好,他說道:「是因為領導重我們。」
游旭冷笑了一聲,他點著了香煙:「你小子別跟我打腔。畢煒,你是我最信賴的一個人,我知道你,你也知道我,咱們爺倆兒什麼話都不用說了。」他和畢煒的關係有多近,聽這段話都能聽得出來。
「夏朗,」游旭了一聲。夏朗連忙正。
「我們這是第一次見面,但是你的大名我早就聽說過了。這一年來,你連續破獲了幾件大案,做得很不錯,畢煒一直在我面前提起你,看來他沒有吹牛啊!」
這句話,讓夏朗很是寵若驚。
「蘇仲,至於你……那件案子過去了那麼久了,我知道你還沒有走出來。可我也明白,你雖然不是警察,但也幫我們破了不的案子,你的業務能力沒得說。」
最後說完了,游旭堅毅的目一一掃過三人的面龐,說道:「你們三個,都是我游旭最最信賴的人,如果這件案子能破,一定是你們哥兒仨的能耐,我比任何人都盼著能破了這件案子,但是我也要你們三人平平安安的,這是命令,你們必須服從!」
「游廳,我們……」畢煒剛說了一半兒話,就被游旭暴地打斷了:「命令必須服從!我回頭會調人保護你們,就這樣了。」
畢煒和夏朗面面相覷。他們都清楚,為了這件案子,全市的警察都放棄了春節假期,甚至不眠不休地投到了案件調查中,如今的這件針對警察的刑事案件,甚至驚了公安部,本沒辦法再調人手了。何況,每調一名警察保護他們,就意味著一個警察投案件之中,這顯然是畢夏二人不願意看到的。
這一次,畢煒主站了起來:「游廳,我反對這樣做。」「我說了,這是命令。」
「但是命令也要合乎況才行,雖然我和夏朗有可能為兇手的目標,但也只是有可能而已,並不是百分百確定。」他猶豫了片刻,「您要是還不放心,就給我們配槍吧。」
游旭也知道畢煒的心思,他看了看夏朗,他的眼神堅毅。游旭思索了許久,才問道:「你確定嗎?」
「嗯!」畢煒很堅定地點了點頭。
夏朗也站起來說道:「游廳,我同意畢的方案。」
游旭知道,畢煒的手不差,等閑人三五個都近不了。他看了一眼蘇仲:「你們三個從現在開始,二十四小時要在一起。」有了蘇仲在,他更為放心一點兒。代完這些后,他才拉開屜,批了一張條子。
晚上十一時左右,三人住進了宿舍,畢煒覺得腰上的那把64式硌得慌,從腰上摘了下來:「咱們現在還在省廳呢,這小子有多大的膽子敢進來?而且這次也沒有像上次那樣預告呢,是不是大題小做了?」他表面上是在問夏朗,實則眼神瞟向了蘇仲。
蘇仲在上鋪靠在了床頭,兩條搭在了另一頭的欄桿上,兩隻眼睛向上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好像沒聽到畢煒的抱怨。
夏朗笑了一聲:「游廳怎麼吩咐咱們就怎麼做吧。」
「老蘇,你那兒不是有酒嗎?給我來一口,我他媽快鬱悶死了!」畢煒走了過去。
夏朗倍意外,他知道這位學長和自己一樣,是滴酒不沾的。
「我沒酒。」蘇仲慢悠悠地說道。
「嘖,睜眼說瞎話是吧,你那個酒壺裏不是酒是什麼?」
蘇仲無奈,從兜里拿出了酒壺,隔空丟給他。畢煒接過來,其實他並不是真的要喝酒,只是想找個理由和蘇仲搭訕而已。但是眼看他把酒壺都拿過來了,畢煒只好著頭皮打開了酒壺,可是這裏面卻沒有飄出一的酒香之氣,反而是有微微的甜味兒。
畢煒湊在鼻端聞了聞,然後喝了一口,頭「咕咚」一聲咽了下去,他大吃一驚:「這是可樂呀!」
蘇仲起劈手把酒壺奪回去了,他擰上了蓋子,裝回了兜里:「本來就是。」
夏朗也很好奇:「老蘇啊,看你歲數比我和學長都大啊,不像是喝可樂的年紀啊,一定是有故事吧?」
「對啊,剛才游廳說當年的那件案子你還沒有走出來,什麼案子?兩大神探在這兒呢,說不定能幫你參詳參詳呢!」
蘇仲眉了一下,似乎是被畢煒說了。不過他言又止,很快說道:「時候不早了,睡吧。」說完,就翻了個躺下了,丟給了二人一個背影。
畢煒了,似乎是在回味著可樂的味道,但他看著蘇仲的眼神,沒有以前那麼敵對了。
關了燈,宿舍里的那破窗簾過來了凄白的月,灑在地上。窗外的樹影斑駁,就像是一隻張牙舞爪的怪,來回扭曲著頎長的軀。停了一下午的雨夾雪又重新下起來了,打在了玻璃窗上,叮噹作響。
「夏朗。」畢煒小聲了一句。
「嗯?」
「你也沒睡呀?」
畢煒沒有聽到夏朗說什麼,只是聽到他一聲長長的嘆息。
「求你件事。」畢煒說道。
夏朗心裏咯噔了一下,自己這位學長無法無天,什麼都不怕,從來沒有對人說過「求」這個字。「學長,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要是兇手找上了我,你能不能去燕垣市一趟?」
夏朗心下一沉,他一下子坐起來了:「你他媽發什麼神經?」
「我說真的。」畢煒的語氣全然不像是在說笑,「老子可不怕死,但是想到了我老婆,想到了我兒,我這心裏還真的有點兒慫了。不過你放心,看見了那孫子,我他媽還是會往前沖,我要給天鵬他們報仇!」
為警察,夏朗何嘗不明白這種想法?他沉默了好一陣兒,說道:「學長,你也答應我一件事吧。」
黑暗中,畢煒忽然笑了:「媽的,你小子跟我學!」
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
「算我一個。」原來,蘇仲也沒有睡,此時他忽然開口說道。
畢煒笑道:「老蘇,那你好歹也告訴我們一個名字啊,別到時候我們想傳話都不知道去找誰。」
他這句話說完,蘇仲忽然不說話了。
夏朗也跟著起鬨:「是不是丁晴?」
蘇仲卻嘆了口氣:「睡吧。」
深夜,北風呼號,雖然是春節,但是卻不像置於春天。在一間足夠偏僻的房間里,一個男人擺弄著相機,他的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他拿起相機,沖著自己的電腦拍了一張,而電腦上,正是夏朗的照片!
男人放下了相機,看著自己剛拍的這張照片,很是滿意。他笑了一下,選擇了刪除。接著,他慢慢站起來,扛上了三腳架,出門了。今晚,很辛苦,但是明天,省廳專案組的那幫人一定會傻了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