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案組的案分析會上,每一個人的心都很抑。會議室里的氣氛安靜得令人窒息,大部分人都低著頭,不敢和正首位置的游旭對視。剛剛在陳志銘車發現的那枚彈頭的化驗結果出來了,證實與1·28案、2·01案的彈頭出自於同一把槍。
史天鵬、王貴林、陳志銘……三名遇害警察的現場照片重新被投放在了白幕布上。畢煒雖然格大大咧咧的,但是看到史天鵬的照片后,心裏還是又被揪了一下。當初,因為宮氏集團的綁架案,史天鵬曾去燕垣市找過他,後來兩人曾經一起破案……進省廳后,雖然走得不太頻繁,但也算是老人了。
「畢長。」游旭忽然了一聲,「還是你來說吧。」
畢煒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平復了一下自己的緒,他緩緩說道:「首先,這三名害人的人際關係沒有任何的集,三個人之間甚至相互不認識。他們只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警察。第一位,史天鵬……我相信不用過多的介紹了,在座的各位都應該認識;第二位,王貴林,是名警;第三名,也就是昨晚遇害的陳志銘,是東坪分局經偵支隊的……」
他停頓了一會兒后,說道:「這可能是一起……針對警察的,有預謀的犯罪。經過我們幾個人的分析,兇手悉槍械,可能有過軍隊或者是警察隊伍服役經歷,總之是經歷過可以接到槍的特殊職業,槍法奇準;其次,男,年齡在三十到四十歲左右,乾淨;第三,有一套警的假制服……至於兇手的殺人機,為什麼要針對警察,這一點目前還無法得知。」
游旭等他發完言后,看了看夏朗,又看了看坐在最角落裏的蘇仲。蘇仲半瞇著眼睛,好像是睡著了一樣。「你們兩個有什麼要補充的嗎?」游旭問道。
夏朗沉了片刻:「是這樣的,我和畢查找過警服的來源,目前可能和一個姚平的人有關。」
與會的有一名警員桑帥,他說道:「可是這些裝備在網上也能買到的。」他想起來了之前經辦的一個案子,就是一個年輕人穿著從網上買來的警服冒充警察招搖撞騙。
還沒等夏朗回答這個問題,畢煒便開口了:「這個可能我也有想過,但很低。首先,這個人的反偵察能力很強,現場沒有提取到太多的有效痕跡,他似乎是有意不去現場的一些東西。可見,這個人的心思縝。雖然幾次作案間隔時間都很短,但也是經過心謀劃的,不然不可能準確地鎖定一個警察。」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接著說下去:「這樣的一個人,必然會把自己的風險降到最低。如果從網上買的話,會留下太多的線索,很容易暴自己。相比之下,線下易反倒很安全。」
桑帥當初經歷了畢煒破獲宮氏集團綁架案,對他的分析心服口服。
畢煒說完這番話后,會議室重新歸於了沉寂。這倒並非是大家願意這樣,只是他們的思維已經跟不上畢煒和夏朗了。
時,游旭開口問道:「蘇仲,你有什麼看法嗎?」
蘇仲這才睜開了眼睛,搖了搖頭,表示自己認可畢煒和夏朗的看法,沒什麼意見。
「好,那麼接下來的工作就圍繞著兇手警用裝備的來路展開吧。」游旭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右手握了拳頭輕輕抖著。畢竟,兇手假扮了警,只是警方的推測,並沒有實質的證據。他只希這幾個神探不要讓他失才好。
晚上,游旭在辦公室里還沒有走。這幾天他背負了巨大的力,看著卷宗上那淋淋的照片,每一個字彷彿都跳出了紙頁,撞擊著他的心。游旭摘下老花鏡了眼睛,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拉開屜,從裏面拿出了一隻白的小瓶,擰開蓋子從裏面倒出來了兩枚小藥片在手心,一揚脖,倒進了裏,然後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混著早已涼的茶水把藥片服了下去。
正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進。」
門推開,畢煒進來了。他手裏拎著一個盒子,神兮兮地:「游廳,這麼晚了你還沒走啊?」
游旭看著他,笑道:「你不也沒走嗎,找我有事吧?坐。」
畢煒坐下后,把手裏的盒子放在了桌上:「琪兒知道我要回省廳,這是讓我給您帶回來的,這可是上好的羊衫啊!」
游旭拿過盒子,帶上老花鏡看了一會兒:「嗯——還是名牌子呢,不過你小子不會這麼好心給我送東西的,無事不登三寶殿。你要是不知道我在辦公室,也不會拎著東西來看我。拎著東西來了,肯定是有話要說,說吧。」
畢煒知道瞞不過領導,豎起了大拇指:「嘿,還是您老同志厲害。」
「好了,拍馬屁,說事吧。」
「游廳,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想問問蘇仲。」
游旭聽到畢煒是來打聽這個人的,愣了一下,他沉半晌說道:「這個人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是燕垣市警校畢業的。當年的學習績十分優異,據說考個警察什麼的肯定是不在話下,就連你的老師黃維揚教授都對他讚賞有加。」
畢煒皺眉想了一會兒:「可是這個人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呀。要說長霞市的那個警丁晴,我是知道的。但是蘇仲……真的是第一次打道。」
游旭又拉開了屜,拿出了一個傳真件:「這是長霞市那邊給我發過來的,你看看吧。」
畢煒接過來,這正是蘇仲的檔案,其中關於他的工作經歷是一片空白。他不啞然:「游廳,這……」
「丁晴只給了我這麼多,要我絕對相信蘇仲,並且還說了一件事。當年警校畢業后,蘇仲並沒有考警察。」
「為什麼?」畢煒想到了游旭之前的話,說蘇仲考取個警察什麼的絕對不在話下。如果是不想考取警察,為什麼又要考警校呢?
游旭說道:「這個我也不清楚,只是聽說……說蘇仲是因為政審不過關。」
畢煒更不明白了,一般要等考試通過後,才會涉及到政審一關。為什麼蘇仲還沒有考試呢,就知道他政審不過關了?他是殺人犯的兒子,還是賣國賊的後代呀?畢煒心中想著:這個蘇仲的人,到底還有多。
「行啦,反正我們目前也缺人手。這個蘇仲我也試過了,本事肯定是有的,要不然丁晴也不會大力保舉了。先說說眼前的案子吧,畢煒,現在也沒有外人,我就實話告訴你。現在上頭對這件案子很重視,你覺得兇手還會不會繼續殺人?」
「會!」畢煒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了出來。
游旭的神凜然。
畢煒說道:「不排除兇手和警察有仇,因為某件事恨上了警察隊伍。但是也不能否認,殺警察會讓他有就。」
「就?」
「對,就,這可以視為他的快,一種快的來源。接連殺害了三名警察,而且警方現在還沒有任何的線索。我想,他會很驕傲,他覺得警察很沒用。接下來,他一定會繼續作案,既是滿足自己的快,也是為了……挑戰警方!」
游旭沉默了許久:「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個案子破了。」
畢煒堅定地點點頭。最後臨走之前,畢煒拉開房門忽然站住了:「游廳,丁晴不會也是你什麼親戚吧,為什麼你這麼相信的話?」
游旭神地一笑,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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