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朗拿出了程璐的照片放在了卜文的桌上:「這個人,你應該見過吧?」
卜文一見之下,小小地吃了一驚,連連點頭承認:「見過見過。」
事過去了12年了,他居然還記得。夏朗表示懷疑。
卜文如實說道,自己因為嫖娼被公安機關理過,只有這一次,所以對這個人印象很深。說到這裡,他就起了委屈:「警啊,當初我就老實代過,我真的就是這一次啊!我那天晚上喝多了,老婆回了娘家,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我就走進了那個地方,所以才被你們抓住了。為了這事,我老婆還差點兒和我離婚呢!」
夏朗想起了南柳巷那樣的環境,他問道:「這個的你知道名字嗎?」
「警,在那種地方誰會說真名字啊?」
「那你們有沒有聊過什麼?」
「聊天是聊過的。我第一次,什麼都不懂,問多大了,家住哪兒什麼的。」
「是怎麼回答的?」
「多大了我記不得了,反正是二十多歲。家庭住址我記得,說在南柳巷。我是離火本地人,我知道南柳巷是什麼地方啊,那就是花街柳巷。我還說呢,南柳巷那裡都是單幹的,為什麼不自己干,偏偏來禹都洗浴城。說南柳巷裡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人,價格很低,掙不到錢。而且在那裡攬客,把別人的生意都搶了,別人兌,所以才來這裡的。」
「有沒有問男朋友的事?」夏朗忽然問了這麼一句話。
卜文愣了一下,他隨後說道:「這個倒沒有,去那裡花錢玩了,怎麼會問這麼掃興的問題呢?不過……」他細細思索了一下:「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一件事。」
原來,禹都洗浴城當時託庇於一個有黑社會質的犯罪團伙,背景龐大,黑白兩道通吃。要不是那一年拿下了充當保護傘的市政法委書記,這個禹都洗浴城也不可能被警方一舉端掉。因為之前警方就收到了線報有所行,可惜都被這位腐敗分子攔下了。
卜文之所以選擇去那裡,也是覺得警方不可能找上門來。他邁步進大廳后,卻看到了一起打人的事故。至今想起,卜文都心有餘悸:「你們是沒見到那場面啊,打得太狠了,那小夥子也就是二十多歲,全是,角一個勁兒地吐沫子,看著都嚇人。有個經理模樣的人喊了句把他扔出去。四個五大三的人抬著,直接把他扔出了門口。那大理石地板上都是。」
「還有嗎?」
「我後來在前臺問了,出了什麼事。前臺的小姑娘不說,後來我還問了這個姑娘呢,我說我來的時候看到你們經理帶頭打人呢!」
「什麼反應?」
「什麼都沒說,不過我覺得那個小夥子跟這姑娘有事。」
夏朗心頭一凜:「你怎麼知道的?」
「看眼神就不對啊,我是幹什麼的?我是干外聯的,那客戶一個眼神你就得知道是什麼意思啊。我問的時候,什麼都沒有說,但是眼神卻躲著我,那肯定是有事啊!」
得到這個消息后,警方當即展開了行。據2007年的卷宗,調出了當年禹都洗浴城的經理資料。經理侯文斌,可是一查戶籍資料卻發現,侯文斌後來參與販毒,已經在2010年執行死刑了。看到這樣的一個結果,大家都有點兒灰心喪氣。
從目前掌握的線索看,這個當晚被痛揍的年輕人,可能跟程璐有著千萬縷的聯繫,甚至他有可能就是夏朗要找到的那個「男朋友」。原以為侯文斌是解開這個謎團的鑰匙,哪知道這枚鑰匙現在找不到了。
韓笑氣得罵了一聲:「,又他媽百忙一場。」
夏朗卻很悠然地點上了一支煙,吸了一大口,緩緩吐了個煙圈:「急什麼?禹都洗浴城那麼大,不信一個知人都找不到。老杜,你負責查一下當晚帶回來其他幾個人。」
「沒問題。」
中午的時候,路邊的一家麻辣燙店。老闆忙前忙后,累得滿頭大汗他也顧不上。「老闆,我們的怎麼還沒上啊,快點兒行嗎?」
老闆匆忙撈上了一份,倒在碗里,又手忙腳地加著各種調料,裡喊著:「快了快了,都別催。」他心裡埋怨起了兒子的學校:好端端的,學校里非要在元旦這一天搞什麼家長參觀日,老婆不在邊,也沒人能幫自己,忙得都快四腳朝天了。
他端著這隻橙的塑料大碗放在了一個長相很兇的客人面前:「不好意思啊,大哥,今天太忙了,您慢用。」
這人不滿意地「哼」了一聲,拿起筷子看到了碗里的麻辣燙,愣了下神,用筷子拉了兩下后,扯著嗓子喊道:「老闆,他媽的我說了我不要蒜了,怎麼還給我加上呢?「
老闆連連道歉:「真是對不起,我這兒都忙昏了頭了,我……我這就給你換一碗。」說著,他又是鞠躬又是致歉,走過來出雙手要給他換。
沒想到這個人的脾氣很火:「我你媽的,我他媽等了二十分鐘了,換一碗就算啦?」
這人剛罵完,就見有個年輕人進來了,一言不發就坐在了這人的對面,兩隻手在羽絨服的兜里,裹了服喊了聲:「老闆,來份兒麻辣燙。」
「那……那單子在桌子上呢,您選好了我一聲就行。」老闆不知道怎麼對付這個讓他頭疼的客人,只得敷衍著這位剛進店的人。
這個發脾氣的人皺著兩道的眉,想看清是誰這麼不識趣。沒想到只看了一眼,馬上滿臉堆笑:「喲,夏隊啊,真是好久不見了。」他笑嘻嘻地坐下來,與剛才判若兩人。
剛進店的這位正是夏朗,他翻看著菜單,手裡的筆勾畫著:「行啊,老鵝,你真他媽威風啊。行,夠牛!」
這個外號「老鵝」的人鄂昌盛,以前因為打架鬥毆,參與黑社會質的團伙,被公安機關理過數次,和夏朗是老人了。後來在牢里的時候,鄉親們因為積怨他橫行霸道,去他家裡欺負他的老娘,多虧了夏朗出面解決了。老鵝心裡很是激此事,他不敢在夏朗面前放肆,扭頭對老闆說道:「行啦,別麻煩了,你趕給我大哥上來就行了。」
老鵝今年四十四歲了,夏朗還不到三十,老闆納悶兒,以為兩人都是混黑社會的,哪裡還敢耽擱,趕去忙活了。
老鵝端起桌上的水壺給夏朗倒了一杯熱水,然後又遞上了一支香煙,點著了打火機兩隻手過去:「夏隊,真是巧啊,沒想到你也來這兒了。」儘管他知道,這不可能是什麼巧合。
夏朗接過來,點著了香煙,了聲老闆把單子遞給他,這才轉回頭來說道:「沒什麼巧的,有事找你。」
老鵝很痛快:「您說。」
「禹都洗浴城,聽說過吧?」
老鵝點點頭,他太聽說過了。當年禹都火的時候,他才三十多歲,正是混江湖的巔峰期:「知道知道。」
「幫我找人,找2007年還在那裡干過的人。」
老鵝想了一會兒:「時間有點兒長了,但是我可以試試。夏隊,給我三天時間行嗎?」
「一天。」夏朗的語氣很堅定。
「這……夏隊啊,一天時間有點兒啊。」
「就一天。我知道你以前的本事,足夠了。」
老鵝沒法子,咬著牙拍了一下大:「行,一天就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