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24日,平安夜。街上的一些商家似乎攢足了勁兒要趁著這個洋節狠撈一筆,紛紛在門口擺放出了聖誕樹,有的店員甚至打扮了聖誕老人,站在街上招攬著顧客。天暗下來了,半空中洋洋灑灑飄下了雪花,無形中更給聖誕節增添了幾分氛圍。
但不知道今年怎麼了,人們似乎對於聖誕節失去了往年的熱,其中在網上更是有不人號召要抵洋節。直言這是文化侵略,這是宗教侵。
夏朗和陳妙言走在了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聖誕老人」,一時間倒真的有點兒像是在國外了。陳妙言紅微彎,笑了一下。
「笑什麼呢?」
「哦,沒什麼。我是覺得國外現在開始過春節了,國開始過聖誕了,好像全球一化越來越像回事了。」
夏朗卻擺了擺手:「不是那樣的,今年還有很多人在網上號召抵制聖誕節呢,說這是西方的宗教節日。當年八國聯軍可是帶著洋槍洋炮來宣傳這個節日的。」
「有這回事嗎?」陳妙言不大清楚。同時也在疑,夏朗什麼時候開始關心網絡態了,要知道,自己這位男朋友可是連微博都沒有的人。
其實夏朗這幾天一直在網上查王貴才等三人的留言,有的時候看到了一些網上的流行言論,也屬正常。他還專門去詢問了自己的心理醫生朋友,想問問他的看法。心理醫生也是個網民,對夏朗說了這樣一番話:「網絡流行的其實是一種亞文化現象,有一個專業的語網絡迷因,英文寫作meme。在現實世界中,人們之間會相互影響,對同一件事或者同一個人展開頌揚或者批判,而在網絡世界中,沒有了傳統法制道德的約束。即便是有,網友也大部分選擇忽略,所以跟風娛樂的現象就更嚴重了。」
夏朗仔細思索著他的話,覺得不無道理。
「你怎麼看?」陳妙言忽然問了一句。
「啊?」
「跟我出來能不能先不要想案子了?我問你網上一些人號召抵制聖誕節,你是怎麼看的?」
夏朗想了一會兒,說道:「我覺得以偏概全了吧,就像剛才你說的外國人過春節,難道這也是中國的文化侵略嗎?其實過節過得是一個熱鬧勁兒,沒必要在乎這個節日是中是洋。我們中國現在牛了,沒人敢欺負我們,就算是有一兩個洋進來又怎麼樣,沒必要像洪水猛一樣恐慌的。」
他點上了一支煙,傾吐煙霧,接著說道:「我個人覺得,中國有了現在的就,不是一味排外,要是像清朝閉關鎖國,咱們早就被摁在地上了。漢朝以後,傳進來的佛教是洋,兩個字的樂都是洋;明朝以後,民主和科學是洋;清朝以後,馬克思他老人家也是洋;新中國立,市場經濟、電腦這些都是洋……要是一味地反洋,咱們和義和團也沒什麼兩樣。」
陳妙言忽然很認真地看著夏朗。
「怎麼了,忽然這樣看著我?」夏朗愣住了。
「沒什麼,我原來以為你只是一個會破案的警察,沒想到你想問題會考慮得這麼深。」又一想,「不過也對,你考慮得深了,才能更好地找出案件的證據鏈。」
提到案子,夏朗的心裏又有點兒失落了。今天難得陪同友,他想要讓自己從複雜的案中徹底解出來,便問道:「我們去哪裏?」
「嗯……你決定好了。」
夏朗看了看附近所在,倒是想到了一個去,他苦笑道:「可惜你不喝茶,走吧。」
兩人來到了橋的江湖茶館。夏朗很心地給陳妙言在隔壁買了一杯咖啡,然後就進去聽書了。在市場里,連蘭茹先生坐在了正首,一張長桌,一塊醒子,一把扇子:「上回書說道,韋小寶巧使妙計,押著吳之榮要去莊家大院,路上遇到了兩老一三個人。這三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神拳無敵歸辛樹一家……」神到位,嗓音洪亮。
陳妙言做夢也沒有想到夏朗會帶來聽書,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小的時候當然也聽過評書,但只是偶爾聽到幾句而已,從來沒有聽過完整的一回。坐在這裏聽一次倒也無妨。
40分鐘后,隨著一聲醒木拍下來,這回書算是說完了。觀眾們紛紛鼓掌好,就連一向高冷的陳妙言都不例外。對於曲藝界知之甚,更不知道眼前這位是評書界鼎鼎有名的大家。之所以鼓掌,只是單純覺得這段書講得好,完全進了到了故事節之中。
書場的人沒有離開幾個,有的繼續留在這裏喝茶。有的還會上臺找連蘭茹簽名。陳妙言看到這一幕,低聲問夏朗,這位說書的老太太是誰。
夏朗正要給介紹,卻聽到旁邊一人了聲:「夏警,你來了啊!」他抬頭去,見是蘇宇。蘇宇端上來了一壺茶:「難得你肯捧場,這壺茶權當我私人奉送的。」「呵呵,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蘇宇坐下后,三人便聊了起來。陳妙言的一雙目打量著蘇宇,覺得這個穿著大褂的人溫文爾雅,很有禮貌,似乎有君子如玉之。
夜深了,雪下得大了。夏朗送陳妙言回家后,還叮囑他路上開慢點兒。夏朗點點頭。「對了,還有一件事。」陳妙言轉之際又轉了回來說道:「祺瑄姐給我打電話了,問你最近在忙什麼,都沒有回家。」
夏朗無奈地笑道:「查崗也不用查到你那裏吧?」
「是擔心打擾你工作。」
「好了,我知道了,晚點兒我會給打個電話。」「嗯,我上去了。」
「好,晚安。」陳妙言回到了家裏,和陳母打了一個招呼后就跑到了窗邊。看到了夏朗迎著大雪點上了一支煙,香煙完后,他才驅車離開。
「小言啊。」
「老媽。」陳妙言醒過神來,「有什麼事嗎?」
「夏朗走了?」
「嗯。」
「這孩子,外面雪這麼大,你怎麼不讓他上來呢?」
陳妙言臉紅了,說道:「這麼晚了,不好留他吧?」
「你這樣孩子。」陳母嗔怪道,「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怎麼想的呀?這樣吧,你回頭問問夏朗,看看他家裏人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和他父母見一面。」
「啊……」陳妙言聽到這個問題,忽然驚了一下。
「怎麼了,有什麼不方便的嗎?」陳母詫異地說道,「你們倆現在整天粘著,我看事差不多就這樣了,雙方父母見見面,談一談這也沒什麼吧?」
「那……好吧。」陳妙言想起了上一次母親昏倒在醫院的事了,那次陳母可是見過夏朗的父母了。不知道這次雙方老人見面會發生什麼事。
夏朗回到了市局,也沒有回宿舍,而是直接去了自己的辦公室。他把羽絨服下來掛在了架上,剛坐在電腦前,手機就響了。他拿起來一看,是陳妙言發來的:「你到了局裏了嗎?」
「嗯,回稟公主殿下,已經到了。」夏朗笑了一下。
「那好,我告訴你一件事,你不要嚇到。」
夏朗嘆了口氣:「我能被什麼事嚇到?你說吧。」
「我老媽剛才說了,想見見叔叔阿姨。」
夏朗看到這條信息后,眉頭皺在了一起。半晌過後,他回復了一條:「阿姨和我爸媽之前見過了,萬一出什麼事,咱們兩個都扛住老人的數落吧?」
「你是我男朋友,你要保護我!」
「你贏了!」